楚芳界他就像是一頭兇猛的獅子,猛然撲過來,把我鎖在了電梯裡。我背看着冰冷的電梯牆壁,心跳的特別厲害,卻還是不怕死的告訴他:“我沒拉黑。”
他再次上前,雙手隨意的放在我頭兩側,整個人傾下身來,和我的臉離的很近。幾乎我一擡頭,就能撞上去似的。
突然,他一拳打在了離我耳朵很近的位置,電梯被震了一下。我嚇的連忙低下頭,腿都軟了,要往下縮。
他卻用左手,一把抓住往下縮的我,提着我回頭按開電梯。他走的很快,即使我用小跑的也差點追不上他的步伐。
到了門口,他把我往前一丟。慣性太大,我收不住腳的,一臉撞在了門上。
回過神,我見他臉色好了點,小聲道:“我真的沒有拉黑你。”
我只是把他的來電轉移了而已,轉移到了設定的空號上。
楚芳界穿的還是昨天的黑大衣,鬍子依舊沒有刮,貌似比昨天更長了。
他不說話,我就盯着他的鬍子看。
突然,他動了,擡腳往我家的大門狠狠地踹了一腳。
這次我是真的嚇到了,抓着他的胳膊,驚慌的問他:“你幹什麼?”
他被我抓的一皺眉頭,猛然用力把我的手打掉。他的力氣很大,打我的那一下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氣。我只覺得兩隻手腕像是要被打斷了,疼到麻木。
但這時候我不敢說疼,他又想踹門,我趕緊攔着,快速拿出鑰匙把門開了。
門剛開,我還沒把門推開,擡起就是一腳。大門在他的踹力下,砸向了牆,摔出很大的響聲,在整個樓層都回音不絕。
楚芳界,他又怎麼了?
他進屋之後,往沙發上一趟,雙腳放在茶几上,微閉雙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看他這樣也不敢說他,小聲問:“楚芳界我錯了,有什麼話你說出來,別憋在心裡。萬一憋壞了,怎,怎麼辦?”
他一下睜開雙眼,眼裡什麼都沒有,像是一個剛睡醒的人一樣。但他這樣,還是把我嚇的心臟猛縮,嘴裡的話一個字吐不出來。
我不說話,他又閉上了眼睛。我想去推他,想到他把我手打開的狠勁,又把手縮回來,吞了幾口唾沫,依然沒有把話說出來。
嗚嗚,楚芳界他這樣,我真是沒有辦法啦。
我該怎麼辦?
時間像是冰凍住一樣,一分一秒都是那樣的難受。
五分鐘有五年那麼長,我快受不了了。
“楚芳界我錯了,我沒有拉黑你,我就是把你的號弄成呼叫轉移了。我,我錯了,你說說話啊。你不說話,我好難受,我還害怕。楚芳界,楚芳界……”
這次不管我怎麼和他說,他都不理我了,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阿嚏,阿嚏……”心情不好,感冒也來湊熱鬧。
我一邊打噴嚏,一邊流眼淚。楚芳界他生氣了,我又安慰不好,想着想着我真的哭了,淚流滿面啊。
楚芳界什麼時候睜的眼,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真的好難過,我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這種感覺很不好。
“爲什麼突然不想接我電話?”楚芳界開口,我才知道他醒了。
他說話了,我多少有點開心。轉頭看他正要說話,兩個噴嚏把我的話全部堵住了。
“我,我手誤。”這個理由可以不說嗎,就是不想接他電話,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哈哈……”楚芳界大笑起來,“這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樂萱,你手誤?你怎麼不直接手誤的把我拉黑了呢?”
“我真不是故意的,楚芳界你,你,你不用上班嗎?你怎麼突然過來了,我,我去給你倒杯水。”在他面前,我終究是做不到他那麼淡定。
“別忘了,去醫院。”楚芳界起身,他站着,我壓力更大。
“不,不用了,我已經買感冒藥了,吃了就好了。”因爲楚芳界突然來,我都快忘記吃藥這回事了。
“去醫院,我可不想你燒糊塗了,再亂罵人。”楚芳界已經走到玄關那裡了,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發呆。
上次我是燒糊塗了,所以才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罵他。但我以爲他忘記這事,不介意這事了,誰知道他還記得,還介意的很。
他等我係好安全帶纔開車,我一上車就打噴嚏。打了好幾個,我才停下來,“楚芳界我能和你說一件事嗎?”
“說。”楚芳界頭也不回的回答我。
“以後生氣的時候,你能不能說點話。你總是什麼都不說,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
“樂萱,你覺得我需要你的安慰嗎?”
“我……”心好塞,他是不需要我的安慰,別人安慰他就好了。
“怎麼又哭了?”他扭頭髮現我流淚了,我趕緊把眼淚擦掉,指着嗓子告訴他我是嗓子疼的。
嗓子下面有個叫心臟的東東啊,我是那裡疼的。
楚芳界同情我,可憐我,他幫我就是在做善事……
而我還在想什麼呢,接受就是了。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有人願意同情我,願意幫助我,我該高興,該感激纔是。
“楚芳界,謝謝你。”我突然的感謝,他只是呵呵笑了兩聲,什麼都沒有說。
接下來車子裡就安靜下來,偶爾的我會控制不住的打噴嚏流鼻涕。
去醫院一檢查,我這是病毒性感冒,醫生建議住院。
我不想住院,楚芳界也同意了,拿了點藥就回去了。
回到k市的第二天,楚芳界把我叫到他的房間,讓我看着他,他對着我打了一個噴嚏。
“樂萱,你真是我的福星,我被你傳染了。”楚芳界說這話時可像一個小孩子,我被他給逗樂了。
一笑就要流鼻涕,我倆同時去拿紙,我的手抓到了他的手。愣了一兩秒,我猛然縮回手,尷尬道:“我回去拿紙。”
說罷,我趕緊跑了。
跑回去擦了鼻涕,和鄭元凱請假,就說自己得了病毒性感冒。鄭元凱一聽我這麼說,連忙說:“那你什麼時候好,什麼時候過來上班。我和我老婆正在積極備孕,可不能因爲你而耽誤了事。掛了吧,別傳染給我。”
我還沒反應過來,鄭元凱就把電話給掛了。我很暈啊,這人是不是太小心了。
有了鄭元凱的話,我就安心在家養病。
快中午時,胡巖給我打電話問我看醫生,吃藥了嗎?我都回答了他,讓他放心。
到了晚上,胡巖來了,把肖醫生也給帶來了。當肖醫生知道我和楚芳界都感冒的時候,他笑了:“芳界這傢伙也會感冒,真是稀奇。”
楚芳界裹着被子,指着我:“你給她好好查查,別是網上說的那種流感。她昨天才得,就立刻傳給我了。”
“嗯,現在是流感高發期,還是小心點好。”肖醫生那個謹慎的樣子,把我嚇到了。
檢查結果第二天就出來了,我的確感染上了那種流感。但我只記得我是睡覺凍到的,怎麼會得那個流感呢。
想啊想,我終於想起來了。火車上坐我旁邊的一個人總是咳嗽,或許就是他傳給我的。又或者是其他人,畢竟火車上人很多,我也不知道是哪個。
真是倒黴催的,第一次坐火車,我就染上了這事。
“別擔心,有肖在,不會有事的。”楚芳界安慰我,他也被我傳染了。
從確定我和楚芳界得的是那種流感之後,肖醫生和胡巖每次來,都帶着口罩,穿着消毒衣。他們給我們送藥,送吃的。我和楚芳界,似乎是被隔離了。
屋子裡都是消毒水的味道,還有中藥的味道。我和楚芳界沒事幹,每天大眼瞪小眼,看電視,打遊戲,日子過的真是墮落呀。
這樣的日子只過了三天,第四天穿着消毒衣的向婉悅過來了。她一來,我就躲在屋子裡不出去。
等中午她喊我吃飯,我纔出去。
向婉悅的廚藝也不錯,做飯的風格和楚芳界的不一樣。吃多了楚芳界做的,再吃她做的,感覺真好吃。
“界,讓我流下來照顧你吧。”向婉悅一開口,就被楚芳界拒絕了,“不行,我們得的是流感,你在這裡很容易就被傳染上了。”
“傳染了,我也不怕,我就是想照顧你。幾天不見,你看你都瘦了。”向婉悅真是會睜眼說瞎話,我差點沒有噴出來。
楚芳界他好吃好喝的,明顯是胖了好嗎?
“等我好了就好了,你彆着急。肖說也就差不多一個星期的事,你趕緊吃,吃完了快點走。我吃飽了,先回去了。”楚芳界才吃多少就要走,他一走,我自己在這裡,太尷尬。
我也快速吃兩口,正要走,向婉悅對我說:“樂萱,你別走,我有話和你說。”
“你說。”我對向婉悅有着敬畏之情,不是因爲她的家世,是因爲她對楚芳界的愛。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做到向婉悅這樣的,她和楚芳界有娃娃親。楚芳界卻和她姐姐好了,爲了姐姐她把感情壓下。她姐姐不在了,她又這麼堅強的喜歡楚芳界,很讓人佩服。
像楚芳界這麼強大的人,誰要是喜歡他,就必須得堅強。
“我不反對界幫你,也不反對你住在這裡。而且你要是需要我幫忙,我也會像界一樣幫你的。但是你要先幫我一個忙,幫我看着楊雪。我不相信她。”向婉悅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和我說的。
我尷尬的笑了兩聲:“楊雪在上學,我怎麼能看的住她?”
“她在學校,我也有人看着她。你要做的就是楊雪來找界的時候,你給我打個電話就好了,剩下的我自己來做。”
“這個忙我還是可以幫的。”我點頭答應了,向婉悅對我笑了一下,起身去找楚芳界了。
不一會兒她的敲門聲傳來,“界,我先回去了。過兩天,我再來看你。”
她和楚芳界說完,也沒有和我說話就走了。
向婉悅走了,楚芳界又從房間出來,坐回來繼續吃飯。
“她和你說什麼了?”楚芳界真聰明,一下就猜到我和她說了什麼。
“她讓我監督你和楊雪,不能讓你們見面。”我拿筷子指着他,眼裡就當他是個無良渣男。
“你答應了?”楚芳界問,我點頭:“爲什麼不答應?你和她從小就有娃娃親,你們是青梅竹馬……”
“這話你從哪裡聽來的?”楚芳界把筷子一拍,臉色又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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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驚覺自己說漏嘴了,訕訕的看着他,解釋:“我,我哪兒也沒有聽說。我就是自己猜出來的,我……”
“樂萱你越來越不會撒謊了,這事你都能猜出來,我真是服你了。胡巖和你說的吧?上次你酒後吐真言,你什麼話都和我說了。”楚芳界陰寒着臉。
我面部僵硬,心裡懊悔死了。我怎麼一喝酒就亂說話,還把這事說了。
胡巖要是知道了,他該不信任我了,以後有話也不敢跟我說了。
我真是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