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萬鵬走到牀邊,沒理會樊醫生和唐家父女驚愕的眼神,拿起牀上病人的手,爲她檢起脈來。
這時隆萬鵬才確定牀上之人,確定是唐力軍的老婆,雖然因爲長期患病,而且是將死之人,看不出具體年齡,但眉宇間可以看出她年紀並不大,如果不生病,應該還是不可多見的美人。
“肺癌晚期,如果照現在情況下去,活不過一個星期。醫院是不是這樣說的?”因爲隆萬鵬檢查得比較仔細,用了三分鐘左右纔開口向唐力軍問道。
“是的,醫院是這樣說的,但他們在十天之前就這樣跟我說,我們只好把她從醫院接了回來,誰知道十天過去了,我老婆還是這樣,肯定是他們診斷錯了,我打算再送他去醫院繼續治療,我老婆絕對還有救!只是……”唐力軍說到這裡,聲音就小得聽不見了,只是嘴巴仍在喃喃張合着。
隆萬鵬知道他之所以說不下去了,肯定是因爲沒有錢爲他老婆去治病了,只好先渡了一點真氣給唐力軍的老婆的身體裡,暫時的護住她的主要器官,想要修復可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
“你救救她吧!”楊新美輕輕地在隆萬鵬耳邊說道,本來楊新美一直跟着,她是打算在關鍵的時候,爲唐力軍他們說上一句好話,現在看到唐力軍他們家的情況,立刻想到了當時的自己,那種無助,絕望的感覺,只有身處其中之人才能體會!
何況唐力軍父女還是那天騙走隆萬鵬手機和行李之人,不說他們的行爲對不對,但要不是他們,隆萬鵬直接就去了長河市。
那就根本沒有以後她和隆萬鵬的相遇,可能現在楊力軍家面對的情況,就是楊新美一家的實際狀況。要不是知道他們幹着違法犯罪的勾當,楊新美早就去向唐力軍父女去表達感謝之情了。因爲那不是一般的情,間接地救了她的一家!
現在看到唐力軍一家的情況,惻隱之心由然而生,完全忽略了唐力軍的所作所爲,爲他們求起情來!
楊新美說話的聲音很小,站在對面的樊醫生和唐力軍根本聽不到她說的話,但唐小婉卻是聽的很清楚,她當即眼睛一亮,裡面滿含希冀,幾乎沒有任何思考,本能似的,立馬向隆萬鵬跪了下來:“大哥哥,救救我媽!我求求你!只要你救了我媽,不管你要我做什麼都行,就是你要我去死我都願意!”
唐小婉的突然舉動,把隆萬鵬嚇得不輕,差點內力失控!要不是他反應快,及時收回了向唐小婉媽媽輸送真氣,只怕唐小婉媽媽此時己經香消玉殞了!
而楊新美聽到唐小婉的哭求,眼睛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能讓一個未成年少女說出這樣的話來,那得經過多少的煎熬和痛苦?當時自己跪向隆萬鵬情景就出現在自己眼前,真正的感同身受。
看到隆萬鵬驚慌跳開,楊新美趕緊強行把唐小婉拉了起來:“小婉妹妹,你放心,這事既然讓隆大哥碰上了,他就一定會出手相救的!而且我向你保證,他一定會把你媽媽治好!”楊新美說着,還拍起胸向唐小婉做起了保證。
隆萬鵬哭笑不得地看着大包大攬的楊新美,還有滿臉蒙然的唐力軍和樊醫生,只好無奈地說道:“我們出去說吧。”率先往外面房間走去。
唐小婉連忙跑了出去,趕緊把桌子拖到中間,把那高矮不一,顏色各異的塑料凳子擺好,想去倒茶,發現開水壺裡根本沒水,只好到外面龍頭上面接了一壺水,燒了起來,剛插好插頭,馬上抱住了楊新美的胳膊,生怕這個信誓旦旦的擔保人跑了似的!
因爲人多,凳子根本就不夠,隆萬鵬倒是不講客氣,率先坐了下來,唐力軍邀請楊新美和楊曉仁楊曉義他們坐,三人都沒坐,等樊醫生和唐力軍坐下來後,反而剩下了兩個凳子沒人坐。
“先說一下,什麼情況?”隆萬鵬開口向唐力軍問道。
“還是讓我來說吧,他們的的情況,我最清楚。”樊醫生看唐力軍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子,接口道。
唐力軍以前和我是一個村的人,從小就父母雙亡,靠爺爺奶奶撫養長大,剛成年,爺爺奶奶也雙雙撒手而去,因爲他沒讀過什麼書,找不到什麼正經的工作。
從小就和一羣無業遊民混在一起,除打零工乾點苦力掙點錢之外,也幹一些偷雞摸狗,誆蒙拐騙的勾當,雖然沒犯過什麼大法,但派出所是他們經常光顧的地方。
當大家都以爲他無可救藥的時候,他認識了黃麗,就是現在躺在牀上的,他的妻子。他彷彿一下子就換了個人,找了一份在工地裝模的木工活,那活雖然累,但是工資比一般的工作高。
加上他特別能吃苦,很快就有了存款,然後他妻子也開了個小吃店,生意也很紅火,很快就買了車買了房,並且在第四年生了個女兒,就是小婉,由一個人見人厭的混混,活成了人家羨慕的樣子。
可是好景不長,在四年前,黃麗患病,最先就是在我那裡開始治療的,但發現的時候,就己經是肺癌了,不到兩年時間,就花光了所有的積蓄,車也賣了,房子也賣了,可黃麗的病卻越來越嚴重,在再也借不到錢的情況下,唐力軍又操起了舊業,因爲要照顧黃麗,工地裝模的工作根本就幹不了了。
我是知道他的一切的,知道他人根本不壞,我也幫助過他,可也是杯水車薪,因爲他的情況特殊,我也默認了他的一些違法犯罪行爲,甚至有時還給他打掩護,去敲詐別人,我明知道這樣不對。
但眼看着一個家庭就要妻離子散,我又不忍心。他如果去靠正規打工掙錢,不說掙的錢夠不夠,根本就沒有照顧妻女的時間,如果不掙錢,這個家很快就會走入絕境。我所能做的,就是時刻提醒他,犯法也要有個度。
本來醫院己經宣佈了黃麗活不過十天,勸他放棄治療,他也問我保證過,只要弄夠了安葬他老婆的錢,就收手,等送過黃麗之後,他就重新去工地做事,開始新的生活。
誰知道今天就碰上了你,這就是事情的整個經過,也是爲什麼我願意冒着犯法的危險,也要去爲他助紂爲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