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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又一陣的抽痛持續的襲來,那種痛她並不陌生,在更早的幾天之前,她也有過。愛殘顎疈
她懂那個叫什麼意思?
秀眉緊緊的擰在一起,她的手本能的撫向了自己的小腹。那裡依然平坦,可是她感覺不到了,感覺不到裡面有生命在跳動。
“孩子,我的孩子——”
神情一下子慌亂了起來,她想坐起身,卻被人按住了肩膀:“盼晴,你冷靜點。”
“紀雲展?”看到他的臉,就想到了自己昏迷之前的一切,左盼晴突然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告訴我,我的孩子還在?對不對?我的孩子沒有離開我,對不對?”
“盼晴,你冷靜點。”
紀雲展不想看到她這樣激動的樣子。扶着她的肩膀,讓她冷靜:“盼晴,你不要這樣。你冷靜點。”
“你告訴我,我的孩子還在?是不是?是不是?”左盼晴一臉期待的看着他,蒼白的臉上因爲急切而染上幾分紅暈。
紀雲展說不出來,此時,他沒有辦法欺騙她,握緊了她的手,他努力裝出一副很輕鬆的樣子:“你還年輕,以後還會有自己的孩子的。”
左盼晴的身體一軟,原來抓着紀雲展的手鬆開。頭落回枕頭上,茫然的看着他的臉,不接受這個事實:“孩子沒了?”
“盼晴,你不要這樣。”紀雲展心疼的看着她的臉,他寧願她哭出來,或者叫出來,也不要看到她這樣失神的樣子。
“孩子沒了?”左盼晴的身體僵在那裡,雙眸沒有一點焦聚,又一次重複那一句話:“孩子沒了?”
那個孩子,她好不容易保住的孩子,沒有了。
“盼晴?”紀雲展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我求你不要這樣,你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以後?”哪來的以後?左盼晴想哭,哭不出來,想笑,卻覺得鼻子酸得難受。
以後?她還會有以後嗎?顧學文不是去找那個女人了嗎?他還會跟自己有以後嗎?
“盼晴?”紀雲展想說什麼,左盼晴突然坐起了身,目光看着牀上週邊:“包,我的包呢?我的包包呢?”
“在這裡,在這裡。”紀雲展將牀頭的包放進左盼晴手裡,臉上滿是擔心:“你要什麼?你跟我說,我幫你拿。你不要激動。”
剛纔醫生說過了,女人小產不是小事,要好好調整,不然會影響以後的身體。
“走開,我不需要你。”對他的善意,左盼晴一點也不領情。
此時她是一隻刺蝟,全身上下滿是刺,滿是防備。對於任何一個靠近的人,都是這樣。
自己的丈夫尚不能相信,更何況是其它人?
可是從內心出發,她想相信顧學文。她想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算是要判她出局,也讓她死個明白。
從包包裡拿出手機,左盼晴的指尖帶着微微的顫意。
顧學文,你到底在哪裡?你知不知道,我們的孩子沒有了?你知不知道?
手劃過屏幕幾次,也沒有把號碼按好,咬牙,她忍着痛,讓自己冷靜。顫抖着指尖,按下那個已經不陌生的號碼,聽着電話接通的聲音。
等待的時間,幾乎每一秒,都在凌遲着她的心。
終於,電話有人接了,卻不是他。
“喂?”帶着點探尋的女聲,她不陌生,林芊依。左盼晴的手握緊,感覺幾乎要將手機給捏碎了。
“我,我找顧學文。”
“他在換衣服。”林芊依的聲音很溫柔:“要不,呆會讓他給你回電話?”
換衣服?爲什麼要換衣服?大白天的換什麼衣服?
左盼晴想質問她,想罵她,想吼她,最後卻是喉頭一緊:“不用了。”
茫然的掛了電話,左盼晴美麗蒼白的脣瓣微微勾起飄渺的弧度,她的眼神也漸漸變得悲涼。
她剛剛失去了一個孩子。她剛剛差一點同死神擦肩。而孩子的父親,她愛的男人,此時在另一個女人那裡。
換衣服?腦子裡不由自主的閃過一些十分精彩的畫面。那些畫面跟那些照片合起來,一下子變得十分立體,十分清晰了起來。13639504
痛。好痛。全身都痛。這種痛比上次被溫雪嬌踢傷了肚子時還要痛。
當痛到了極致,她哭不出來,想說什麼,喉嚨卻哽得難受,那些聲音發不出來。最後仰起頭,她突然笑了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可笑啊。怎麼會有這麼可笑的事情。真是太好笑了。
“盼晴?”她的樣子嚇到了紀雲展,他十分擔心的拉住了她的手:“你沒事吧?你不要這樣,我會擔心的。”
顧學文搞什麼?他到底做了什麼?爲什麼盼晴會這樣痛苦?這樣傷心?
“哈哈哈哈。”左盼晴沒有聽到,只是笑個不停。
笨死了,左盼晴。你真的笨死了。好笨,笨到家了。真的笨到家了。
你怎麼會去相信顧學文的話?你怎麼能那麼堅定的相信他?就因爲你單方面的愛他嗎?所以你相信他對家庭的責任感,相信他不會背叛你。相信他會對你忠誠?
你哪來的自信?你以爲你可以讓他感動?你以爲他總有一天會愛上你?你以爲你是誰?
“哈哈哈哈。”真的好可笑啊,左盼晴啊左盼晴,你根本就是一個悲劇。
她沒有形像,像個瘋子一樣的笑,笑得全身發顫,笑得腹部一陣又一陣的抽痛,那個痛讓她笑得更厲害,甚至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盼晴。”紀雲展從來沒有看到過左盼晴這個樣子,他伸出手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用力的摟緊了:“盼晴,我求你停下來,你不要這樣。”
左盼晴不笑了。也笑不動了,身體好痛。剛剛做完清、宮手術,那裡還很疼,她剛纔瘋狂的笑讓腹部撕扯得更厲害也更痛。
全身的力氣彷彿在一下被人抽光了,她沒有力氣,紀雲展的手環着她的肩膀,一臉心痛憐惜的摟着她,她感覺到了,想推開他,可是卻沒有一點力氣。
鼻尖的味道,有些熟悉,男性好聞的青草氣息。跟顧學文強烈的男性陽剛氣息不一樣。這個男人也曾經是她愛過的,也是愛過她的。
可是他傷害了自己。
顧學文,是她現在愛的,卻不愛她。是不是,她左盼晴,命中註定就不會有男人來跟她相愛?是這樣嗎?
手無意識的抓着他的衣襟,她擡起頭,對上紀雲展眼裡的關心,憐惜,還有其它種種情緒,她的手攥緊,
盯着紀雲展的臉。一個字一個字的問出口。
“紀雲展,你愛我?”是愛吧?不然他爲什麼要對她這樣溫柔?
“盼晴?”紀雲展愣了一下,不明白她爲什麼突然問這樣的問題,左盼晴的手卻再一次收緊,指尖泛着冰涼的溫度,盯着他的臉,笑得毫無溫度:“如果你愛我,爲什麼?爲什麼五年前要不告而別?爲什麼不來酒店赴約?爲什麼?”
“我——”紀雲展嘴脣動了動,他沒有想到,左盼晴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想回答,原來抓着他的手突然一鬆。
“爲什麼?”左盼晴身體躺回牀上,疼痛已經耗盡了她全部力氣,茫然的看着眼前儒雅的臉,她呢喃出聲。
卻不等他給個答案,任由於黑暗再次將自己席捲。
其實更想問的是:顧學文,爲什麼?爲什麼你要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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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晴——”溫和的臉上再次失控。滿是擔心的看着左盼晴蒼白臉。按下了牀頭的呼叫鈴叫來了醫生。
………………
顧學文換好衣服出來,就看到林芊依站在陽臺上,目光看着外面的雨簾發呆。聽到他出來的聲音,林芊依快速的轉過了身。看着他,臉色有絲愧色:“不好意思,都是因爲我才讓你把衣服給弄溼了。”
“沒關係,你已經給了我一套新的了。”顧學文看看外面,雨還在下,看樣子一時半會也停不了。
他走到沙發前將溼衣服裡的錢包跟手機拿出來裝進外套口袋裡。將溼外套裝進剛纔的那個袋子裡,拎在手上。
“我先走了。”
“那個衣服溼了。”林芊依指看着他的動作:“扔了好了。”
她其實認得出那件衣服,在男裝店,她跟左盼晴一起看中了他身上那件,可是左盼晴卻賭氣選擇了另一件。
其實剛纔就發現了。那件衣服,也很適合他。
“哪能那麼浪費?”把左盼晴買來送他的衣服扔了,她非給他頓排頭吃不可。顧學文的臉上有絲笑意:“盼晴給我買的。”veg0。
他也捨不得扔。這可是老婆大人第一次給他買衣服呢。
腦子裡閃過左盼晴上次爲自己買衣服,還一併買了性感裝勾、引他,他的脣角不自覺的揚起。
笑得很幸福。
那樣幸福的笑,刺痛了林芊依的心。神情變得有些不自然。看了眼陽臺外的雨簾。
“雨越下越大了。要不你等雨小一點,再回去好了。”
“不用了。”顧學文搖頭同,左盼晴懷孕了,他還想去接她下班呢:“我要去接盼晴下班。”
“哦。”妒嫉。無法控制的妒嫉涌上林芊依的心,她已經決定要死心了,要認命了。
她想一個人回北都,可是上次她被不知道的壞人綁架,顧學文來救她,還對她——
雖然顧學文一再解釋他沒有對自己做什麼,可是她卻相信他的心裡有自己,不然爲什麼會去救她?
而現在,她不確定了,他救自己真的是因爲他說的,他是一個警察,不管什麼人出了事,他都會救的。
“我走了。”顧學文沒有注意到她臉上的糾結,拎着袋子打開了門就要離開。
林芊依突然追了上去,抓住了他的手,神情有絲尷尬。
“學文哥,你——”對上他眼裡的平靜,她後面的半段話說不出來,訥訥的鬆開了手:“下雨,你開車小心點。”
“嗯。”顧學文點頭,一腿邁出了大門,林芊依再一次抓住他的手:“那個,我忘記跟你說了。我,我訂了三天後的飛機票,你能不能來送送我?”
“三天後?”顧學文算了下時間,剛好是聖誕節:“可能不行,我要陪盼晴過節。”
他並不是一個浪漫的人,可是看看滿大街關於聖誕節的宣傳,知道女人都喜歡這一套,左盼晴懷孕了,此時保持愉快的心情很重要。
更重要的是,他想陪她過節,讓她高興。
“這,這樣啊?”林芊依手再一次鬆開,神情有些失落:“那你給嫂子買禮物了嗎?”
“沒有。”顧學文搖頭,聳肩:“還有三天不是嗎?我明天去買也是一樣的。”
“這樣啊。”林芊依說不出話來了:“如果需要出主意,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很樂意提供意見。”
顧學文輕輕點頭,卻沒有附和她的話,讓林芊依陪着他挑禮物?只怕是左盼晴知道了會氣得把禮物都扔掉。
沒有再說話,林芊依看着他離開,從她這裡走人,去了另一個女人那裡。
雖然那個女人是他的妻子,可是不甘心啊。偏偏不甘心又能怎麼樣呢?
電梯、門打開又合上,顧學文離開了。林芊依關上門之後站到陽臺上看着樓下,看着顧學文上車,發動車子離開。
心擰緊,轉身開始準備收拾行李。離開吧。笑着祝福,大方的放手,也是一種風度吧?
只是此時她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她好像忘記跟顧學文說,她接了他的電話的事了。
顧學文知道了,怕是很生氣吧?
對不起,學文,就讓我再任性這一次吧。雖然已經決定了要放手。
不過,左盼晴的個性一定會好好盤問你吧?
讓你爲難了。顧學文,真是不好意思啊。心
裡有些小罪惡感,林芊依仰頭淺笑:“顧學文,再見。”
青梅竹馬的愛情,再見。
她的初戀,再見。
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時光,再見。
收拾行李,遠離。明天開始,她要當一個全新的林芊依。
…………………………
顧學文的車停在左盼晴上班的樓下,打她的電話沒有人接,皺眉,這個時間應該已經下班了。
又拿出電話撥她的號碼。這一次有人接了,卻是紀雲展。
“喂。”
那個男聲讓他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了:“紀雲展?盼晴呢?”
紀雲展在左盼晴辦公室裡?還是?覺不生一。
“顧學文。”紀雲展剛纔擔心左盼晴,沒的聽到左盼晴的手機響,此時才聽到了。一腔怒氣涌上。他報出醫院的地址,聲音十分冷:“盼晴在住院,你愛來不來吧。”
掛了電話,也不管顧學文可能會有的反應,他的目光一直定在左盼晴的臉上。
剛纔醫生給她做守檢查,說是情緒太激動了,讓他安慰一下,讓病人安靜下來。
安慰?怎麼安慰?她想要的安慰不是他可以給的。他可以給的安慰是她不想要的。
想到左盼晴問的那個問題,他就覺得十分痛苦。
五年前是一個誤會,他沒有及時解釋清楚。
現在她問自己,紀雲展卻說不出口。
如果五年前,他再堅持一點。如果五年前,他再自信一點。如果五年前,他能再勇敢一點。
那麼今天陪在左盼晴身邊的人,就是自己了。那他一定不會捨得讓她受一點傷害。
他把她捧在手心,視如珍寶,看到左盼晴痛苦,比他自己痛苦還難受。
看着病牀上的左盼晴,蒼白着一張臉,那樣憔悴的樣子。都是他害的。
半個小時後,顧學文幾乎是一路飛車趕到了醫院。
“盼晴?”推開病房的門,顧學文就要去看左盼晴,身體突然被人用力拉住,轉身,紀雲展一臉憤怒的瞪着他。
擡手,揮拳。一記重拳打在了顧學文的臉上。
“呯。”沒有防備的顧學文臉被打偏了,他愣了一下,紀雲展卻不等他反應。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又是一記重拳揮在他臉上。
“混蛋。”紀雲展揍完了,用力一推,將顧學文的身體推倒在牆上,雙手緊緊的揪着他的衣襟。
“盼晴,盼晴流產了。”簡單的幾個字,紀雲展的心生疼。瞪着顧學文僵掉的臉,他的脣角滲出了血絲,他卻有衝動想再給他一拳。
“顧學文,你這個混蛋。混蛋——”
顧學文怔住了,臉上的痛他沒感覺,目光盯着牀上依然昏迷未醒的左盼晴。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你,你說什麼?”
“盼晴流產了。孩子沒有了。”紀雲展抓着他的衣襟,神情十分憤怒:“顧學文,你做了些什麼?”
鬆開了他的手,紀雲展無力的退後,全身的力氣被那兩拳用光,他退後一步,再退後一步,看着顧學文。
“盼晴。她流產了。”
顧學文此時終於回過神來,看着紀雲展臉上的痛苦。他的痛是那樣明顯,憐惜是那樣明顯,好像那個流掉的孩子是他的一樣。
心口開始泛起陣陣酸意,可是更多的是痛。
左盼晴。流產了?
僵着腳步,一步又一步沉重的走到病牀前站定。他的手微微顫着伸出想要碰觸一下左盼晴的臉,卻在就要碰到的時候停下。
聲音嘶啞的開口:“怎麼,怎麼會這樣?她,她不是在上班嗎?”
爲什麼會出車禍呢?
……………………
今天第二更。一萬一千字更新完畢。下午有事。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