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推進十幾米,停住,寧茹道:“小姐,你的夜宵,你一個人慢慢吃,我等會來拉車子。”
說完,寧茹轉身走人,滴滴答答高跟鞋的聲音,最後是開關門的聲音。
門關上,我立刻從車裡滾出來,寧茹已經給過提示,房間裡只有一個人,不需要再藏。
總統套房,面積非常大,分裡外兩間,我站在內間,身後是液晶電視,市面上最大那一種,身前是圓牀,非常豪華高雅舒適,各種體積的枕頭一大堆,反正所有東西都是最高檔次級別的,畢竟是總統套房。只是這個總統套房此時此刻顯得非常的凌亂不堪,到處都有被打砸過的痕跡,地上狼藉一片,啤酒瓶、飲料瓶、零食、盤子、杯子、紙巾盒、座機電話,亂七雜八什麼東西都有,看的我直髮愣。
同樣發愣的還有明月,她坐在牀上,我從車裡滾出來她就開始發愣,而且一直持續愣到我先說話,我道:“明月,見你一面比見美國總統還要麻煩十倍。”
“廢話,沒見到我現在被囚禁嗎?”明月語調非常鬱悶,畢竟是愛面子的人,囚禁,多丟人?
“你還算好,明採臣就倒黴了,被砍了幾刀,還要帶傷逃亡,都是你害的,你到底要幹嘛?你神經病是不是?算我怕了你,算我求你,別這麼坑行不行?自從認識你以來我和明採臣就沒有好過,一直麻煩纏身,是你帶給我們的麻煩,你什麼仇都已經報完了,我現在都不敢去酒吧喝酒,知道有多慘嗎?”
明月眼中明顯閃過一絲難過:“不是我願意的,是我家人,我沒辦法說服他們。”
“就剛剛,他們到我家裡抓我,威脅我的家人,我揍了他們,不要瞪眼睛,不要懷疑,我不是草包,對付幾個人還是卓卓有餘的。”我在明月隔壁坐下,那張牀真的非常軟,如果在上面愛愛,估計很舒服,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掏出一根菸點燃抽了一口道,“我要知道這事的來龍去脈,然後我們想辦法把事情解決,不然明採臣活不下去,即便能活下去都無法回白雲,你願意看見這樣的結果?”
明月不說話,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已經鬧了一天,再沒有力氣鬧的緣故,她顯得很溫順,這種溫順我第一次在她身上看見,所以對她說話,忽然間無法兇狠起來:“說話吧,事情已經到這種地步,時間就是生命。”
明月道:“我沒你想的那麼殘忍,我當然不想看見明採臣死。”
我想了想,做了一個決定道:“好吧,其實我知道你們的關係,我想知道你到底對明採臣什麼感覺?我感覺你喜歡他,你喜歡他是不是?”
“誰喜歡他?”明月非常大反應,“可笑,我怎麼會喜歡他?你神經病吧?亂說話。”
“不喜歡這麼大反應?”
“我就是不喜歡才這麼大反應。”
“我把話挑明瞭吧,你們一起睡了,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我知道。”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我就
該把你整成瞎子、聾子、瘸子……”
今天的明月是真的溫順,只是言語上的攻擊,沒動手腳,當然我看出來了,明月真喜歡明採臣,真是臭味相投,兩個極品相互相吸:“行了,別跟我裝,你就是喜歡他,現在我來了,而且來的很不容易,而且隨時有可能爲你們的事丟命,你應該考慮清楚,到底和我說實話還是撒謊妥當。”
“行行行,我就喜歡他,你滿意沒有?”
“你別吼那麼大聲,外面能聽見。”
“這是總統套房,你以爲會是小旅館的隔音效果?沒見識。”
“我懶得跟你吵,我問你問題,你老實回來,因爲得罪的說一句,就你這腦子無法想到什麼妥當的辦法,這妥當的辦法只能我去想,但在此之前我必須掌握你的想法,以及你家人的想辦法。”我停頓了幾秒,然後才繼續道,“甚至是你未婚夫的想法,你們的關係之類,先回答這個問題吧,你們關係如何?”
明月愣愣看着我,有點不敢相信,我竟然連這些事情都知道?好幾秒她才道:“我和馬玉瓊關係非常好,但不是你理解的,或者我們雙方家裡人理解的那種好,我們完全不來電,我們是兄妹,所以我們都很無奈,所以我們選擇一直拖着,別問我爲什麼不反抗,我們無法反抗。”
“你們有商量過怎麼去處理這些事情嗎?拖下去是辦法?”
“除了拖還有別的辦法嗎?我們都不想兩家結仇,但如果我們不結婚,就有可能結仇,所以我們只能拖明白嗎?拖到什麼時候算什麼時候。”明月說這些話的時候非常無奈,而且看她的表情,非常平靜和成、熟,完全不是我之前所認識的那個她,我甚至有一個感覺,我所認識那個明月是真實的明月,卻不是最真實的明月,畢竟每個人都有另一邊,現在面前的明月所表露出來的就是她的另一面,柔弱的一面。
“好吧,我換一種方式問,你和明採臣發生了關係,是不是受到什麼啓發,想着利用明採臣?”
“我沒有。”明月很大反應,“我剛剛說過,我沒你想的那麼殘忍,我活的那麼沒心沒肺是因爲我只能得過且過每一天,我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什麼地方,所以我才那麼……邪惡,你不是說我邪惡嗎?”
我笑了笑道:“明月,如果我幫你解決了這些對你來說無法解決的問題,你會不會叫我大爺?會不會見到我就變淑女,只有我欺負你,沒有你欺負我?而且,經常請我喝酒吃飯給我介紹美女和偶爾給我按按摩?”
明月瞪着眼睛道:“楊祖然,我現在沒有力氣和你開玩笑,請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我很嚴肅的表情:“我不和你開玩笑,我是說真的,請認真回答。”
明月露出一個鄙視的目光:“你省點吧,你是誰?我和馬玉瓊都無法解決,你憑什麼解決?”
我把煙扔在地板上面,踩滅,笑了笑道:“憑我比你們聰明,你承認我比你聰明嗎?”
明月哼了一聲:“我承認你很聰明,但不是所有事情都是聰明就能解決的。”
“你說對的,除了聰明,還需要時機,還需要實力,我聰明,但沒有實力,不過你們有,我的聰明加上你們的實力,只要時機出現,就能解決這個問題,但我必須先說明,如果這個問題讓我解決了,我不求你感激我一輩子,但至少你記住,你必須比尊重任何人都尊重我,行不行一句話。”
“你沒病吧?你來找我商量讓我救明採臣,是你來求我,倒變成我求你了,憑什麼?”
“有的人的智商能幫助別人,有的人的智商需要別人幫助,我是前者,你是後者,夠不夠?如果不夠,我可以再多給你兩個理由。所以你不要跟我擺這副嘴臉,我看不慣你,如果不是牽涉到明採臣,我纔不來冒險,來冒險纔有病,知道不知道?別讓我來的沒有任何價值。”
明月忍住了憤怒道:“好吧,我答應你,說你的辦法。”
“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明月終於發飆了,“那你說個屁,你個神經病,自大狂,你趕緊滾,不滾我喊人,讓你去死。”
“你別這麼激動好不好?要說自大狂,我肯定沒有你那麼嚴重,至少我的自大是建立在實際的基礎上的,懂不?”明月越生氣,我越能保持笑容,我笑着,話鋒一轉道,“我意思是在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我沒有辦法,知道以後應該能想到辦法,所以你趕緊說吧,到底你們兩傢什麼關係?”
明月這把利劍已經被我言語折磨成了棉花糖,沒有了發飆的力氣,相反語調十分溫和:“這要從三十年前說起,我爸和馬玉瓊他叔叔一起當兵,關係非常好。有一次他們執行任務違規,如果讓上面的人知道,馬玉瓊他叔叔要被開除,而且甚至要上軍事法庭。最終我爸把這個罪頂了下來,非常慘,坐了二年牢房,等他出來,馬玉瓊他叔叔已經混的非常好,而且還把我爸……當時的女人給佔了……”
“勾、嫂子?”我臉色古怪,“不是吧?馬玉瓊他叔叔這麼賤?”
“天意吧,那個女人沒有生育能力,所以馬玉瓊與其說是他侄子,倒不如說是他兒子更適合,反正一個沒有孩子,一個沒有爹媽,馬玉瓊的父母車禍死了!”緩了一口氣,明月繼續道,“我爸從牢裡出來加入了某個幫會,那是在牢房認識的人,你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他拒絕了馬玉瓊他叔叔給他找的工作,無數次,鐵了心在幫會混,因爲兵人出身,很受賞識,慢慢爬了起來,當然有因爲馬玉瓊他叔叔的幫助,最後我爸當了老大,他很有頭腦,把幫會從黑轉成白,雖然不算很白,但總算不再做殺人放火的勾當。”
“明採臣幾乎沒把砍死,還不黑?這不算殺人?好吧,我現在沒空跟你計較這個事情,和你計較亦沒有用,不是你下的命令。我想問的是,你們的娃娃親是怎麼回事?你別越說越偏,你現在說的是奮鬥史,我完全沒有興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