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我舒了一口氣,若無其事工作了起來,在整理過去做的那些方案資料。和錢學林的小組分成了兩個部門了,要接手的東西非常多,當然這是相互間的,就這一次,以後工作就會分開來。但其實我不知道高層是怎麼想的,讓錢學林負責創意,沒病吧?當然錢學林搞策劃真不行,無論是對外還是對內,但同樣他負責創意方面亦很難滿足客戶的需求,而且就他那溝通能力隨時都有可能出問題。
最讓我感覺不可思議的是,創意總監需要和業務總監,就是客戶總監王諾諾保持良好關係,蘇巴南這樣安排沒有問題,可以有想法在裡面。但這是根據林影兒的方案做的就很不能理解了,因爲很明顯是我和王諾諾關係更好,林影兒爲什麼反過來安排?造成現在的情況是,王諾諾面對客戶,錢學林走中間,我在幕後。不過換一種思維方式去想,錢學林在中間最不容易出事,他能做到的最陰險的事情只是誤導我,從而破壞我的工作。
總之我不能理解,但無論如何工作已經這麼安排,別無選擇,只能小心翼翼去做好,不是前面還有個王諾諾嗎?二對一,如果錢學林來陰的,他自己先不得好死……
花了差不多三個小時,喝了兩杯咖啡,我終於把資料整理好,上線給張婕發消息:張婕,去複印機裡拿文件和錢學林交換,我已經發過去,你自己打印,日期是今天那份。
張婕:這工作不是白靜怡做的麼?
我:她不夠小心,你去吧。
張婕:我在忙,喬楠呢?
我:喬楠和你的工作一樣,都是文案。
張婕:好吧。
這工作比較適合張婕去,她會公事公辦,資料不齊全她會找錢學林要,而且會很強橫的直接指出來,不會給錢學林任何面子,喬楠做不到這樣,而且我還有問題要問喬楠!
張婕去忙了,我給喬楠發消息:親愛的,在忙什麼?
喬楠:你這不是廢話麼?我在亂七八糟的忙,還有兩個企劃方案要加工,看來我要加班,你別騷擾我。
我:咋說話呢?我是關心你,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戀愛了?對象是誰?明戀?暗戀?還是苦戀?或者癡戀?
喬楠:初戀,滿意沒?
我:哈哈,我信你爸都不信你,還初戀呢!
喬楠:我要工作了,你別騷擾我。
我:我要騷擾你我就找你去打印文件了,我真是關心你、愛護你、呵護你,順帶讓你給我起草個增額書,你不是要調職當我助理了麼?這工作得有人接手,最好要兩個人,僱個什麼都不懂的回來,這樣能幫助我們突破職業侷限,你填上以後直接拿去給林總監簽名,然後傳去人事部。
喬楠:你拿任命書沒有?如果拿了,要你簽名,不是林總監簽名。
我:沒拿,而且這事必須沒拿之前辦,不然我多要一個人多彆扭,這黑鍋適合讓林影兒背,她不是要走了麼?走之前打折大奉送,趕緊!當然最關鍵的是,如果我去申請,多半不會成功,而林影兒申請,絕對會成功,這事很鬱悶,被她吃着,但沒辦法,只能去試,你打頭陣,她恨我,所以你去比我去適合。
喬楠:你幹嘛老和她對抗,你們的私人恩怨都影響到工作了……
我:難道爲奴爲婢都不發一言?我沒你淡定,我是男人,男人懂不懂?
喬楠:大男子主義,哼。
我:靠,我是麼?她觸及我的底線了知道不?不觸及底線我可以忍讓。
喬楠:好話醜話都被你說完了,最後還不是我去當炮灰。
我:指不定她心情好,刷刷刷給你簽下來,整個部門你最乖,她最喜歡你,當時想讓你當助理的,我不同意,不然你現在已經是副總秘書,哈哈。
喬楠:阻我財路,該殺。
我不再騷擾喬楠,繼續自己的工作,直到張婕去換回來一大堆文件,我翻了整整半個小時,發現很齊全,就不再翻了,全部放進抽屜裡,那會喬楠已經打好增額書去找林影兒,但被拒絕了出來,只能讓我自己去,我很鬱悶,之所以指派喬楠去就是不想自己面對林影兒而被林影兒宰,看來還是要被宰。
把增額書遞給我,給我一個祝福的眼神,喬楠立刻回去繼續工作,我進了林影兒的辦公室,我臉上露着黃昏日落百鳥歸巢般的笑容:“林總監,剛剛的事情是一場美麗的誤會,而且屬於私事,我覺得公報私仇不適合,你是一個有品位、上檔次,通情達理的領導應該會贊同我說的對吧?”
林影兒哦了一聲,修剪着她的盤載,不說話。
我移動了一下步伐,又儘量保持着距離,林影兒手裡拿着剪刀啊,一剪刀飛過來重則斃命,輕則要進院大修,那不是開玩笑的事情!我繼續道:“你這個哦表示贊同我說的話對吧?既然這樣,麻煩你高擡貴手簽下名,我向上帝保證,從今天起直到山無陵天地合我們整個策劃部都對你感恩戴德,每逢初一十五給你禱告健康幸福。”
林影兒還是哦了一聲,繼續修剪盤載。
比耐性嗎?我又提防着走近一步道:“好吧,別人是無聲的抗議,你是哦聲的抗議,是想我道歉,好,我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
林影兒還是哦了一聲!
我開始失去耐心,道理很簡單,我不害怕髒話連篇罵起人來拖家帶口什麼詞都敢用的林影兒,就怕沉默寡言任由你說的天花龍鳳她自平靜如水的林影兒,因爲這不符合林影兒的性格特點和平常的爲人處世方式。最慘的還是往往這時候的林影兒是在醞釀陰謀詭計打算背後放冷槍,如果剛剛是她要放冷槍的對象,等於腦袋被阻擊槍瞄着,怎可能有耐心?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淡定是一種真,更是一種善;淡定是一種美,更是一種崇高;淡定是一種成熟,更是一種昇華;淡定是一種形象顯現,更是一種身心和諧。這些話不難理解,不可謂不在情在理,然而我真的無法在此時此刻淡定下來,因爲我和林影兒之間沒有和諧可言,彷彿天生如此,無法改變,就好像有句話說的:雖然我們亦曾辛勤耕耘,但總有一些東西我們一生都不可能得到。
而且此時此刻種種跡象都表明此地不宜久留,強留會有血光之災。想了想,我以進爲退道:“好吧,我敬愛的林大總監,你好像並沒有說話興趣,我先出去,你來興趣了隨時召喚,我絕對不辱使命隨傳隨到。”
林影兒第四次嘴巴里只發出一個詞:哦。
我轉身走人,但就是一個轉身的距離,林影兒終於肯完整地
說話,雖然聲音比屍體還冰冷,雖然所表達的內容比和尚和尼姑勾搭在一起更邪惡,但總算肯開金口道:“簽名可以,前提條件是你先做五十個俯臥撐,現在就做。”
做嗎?好像這是一樁還不錯的買賣,我頓時道:“行,我再送你十個,六十個,以示誠意。”
“不不不,你沒有聽清楚,我的意思是,一分鐘之內做五十個,明白嗎?”
“靠,一分鐘?”我瞪大眼睛,“你當我李逵呢?”
“你省點吧,我一直把你當李蓮英而已,做不做一句話。”
“做,但要分半種。”
“成交,現在開始,一秒,二秒……”
千萬別得罪女人,她們雖然溫柔起來是蘇打水,毒辣起來是敵敵畏。我連忙放下增額書,倒在地上就開始做,並且邊做邊數數。林影兒倒是沒有閒着,不過她已經不再修剪盤景,她手裡拿着一瓶白色液體在我身邊轉,幫忙數數,然後在我腳邊蹲下道:“不夠低,再低些,嗯,就這樣,這才標準。”
時間悄然而逝,越來越接近一分半鐘的時間了,我還在堅持,結果剛做完最後一個,突然林影兒在我右手背上倒下一大瓶液體,液體順着指縫流到地上,林影兒吹了幾口氣,液體迅速幹固,那竟然是強力膠水,天啊,不用鬧這麼大吧?我把腳收回來,半蹲在地上,我不敢拔自己的手,因爲弄不好手要廢掉,所以比憤怒的小鳥更憤怒:“林影兒,你還算是一個正常人嗎?你還有半點良知和人性嗎?你已經快跨越畜生的分界線了知道不?”
林影兒微笑道:“我就喜歡看你憤怒的模樣,你罵吧,繼續罵,我聽着,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你就是天生犯賤。”
“我這叫兵不厭詐。”林影兒一聲冷哼,“這樣的懲罰對你來說已經非常仁慈,誰讓你摸我的腳,誰讓你偷窺我,我不誅你九族你就應該求神拜佛燒高香了,還口出狂言,你還是想想怎麼自救吧,我就不奉陪了!”林影兒把增額書籤了,放在我的腳邊道,“恕不奉陪了,拜拜……”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懶得和林影兒費勁,先解決問題,後收拾林影兒!等林影兒離開了辦公室,我衝外面喊道:“陳保定,你趕緊給我進來,馬上進來。”
陳保定衝進來,包括喬楠和白靜怡,以及張婕都出現在辦公室門外,眼巴巴看着我,他們都沒有發現是什麼意外,就發現我沒損沒壞的蹲在地上而已,還以爲我無病呻吟,我道:“我手被強力膠水粘住了……”
“啥?”
“靠,沒聽清楚?強力膠水,趕緊給我去找清洗的液體回來。”
“哦,我馬上去。”陳保定轉身就跑,不過跑了兩步又跑回來問,“找啥清洗的液體?”
這時候林影兒走回來,張嘴就回答道:“硫酸。”
“哦,好,我去找硫酸。”陳保定又要跑,結果跑了兩步又發現不妥,停住,疑惑的回頭道,“是硫酸嗎?”
我罵道:“白癡,你想謀殺呢?趕緊去百度。”
林影兒笑道:“呵呵,白癡,這個意外你們小心商量處理,我去吃飯,我回來前必須處理好。”
林影兒離開了以後,喬楠走進來蹲在我傍邊道:“怎麼弄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