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搖了搖頭，聊天室……對我來說，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一個詞彙了。
“你和他們都聊些什麼呢？”我有些好奇地湊到電腦邊看了看。
“他們找我說一句，我就回他們一句……”小芳手指頭不停地敲着鍵盤。
我反正無聊，所以湊在小芳身邊，隨便看了看她和那些人的聊天記錄……
只有一個感覺……
吐血。
比如其中一個閃得最快的窗口：
“你好，是MM嗎？”
“是啊。”
“在幹什麼啊？”
“沒幹什麼。”
“和我視頻吧？”
“不想視頻。”
“不敢視頻？你是人妖吧？”
“你纔是人妖。”
“你媽逼！”
“你媽逼！”
“日你媽！”
“日你媽！”
“……”
“……”
省略若干罵人的話。
“小芳，你和他又不認識，幹嘛和他罵來罵去的？”我有些忍不住了。
“他先罵我的。”小芳似乎還有些忿忿的樣子。
“那你也不用一定要罵回去啊……”
“不行，一定要罵回去……他罵我媽呢！”小芳說着還有些傷心起來。
隨後的十多分鐘裡，我就看到小芳和那人繼續你一句我一句地罵着。而且小芳地臉色也越來越難看起來。
又過了十分鐘，兩人還在繼續罵。
我終於忍無可忍地想要拔掉網線了，小芳卻回過了頭來，臉上還略略有些興奮的樣子：“我贏了，他被我罵下線了。”
我怔怔地看着小芳，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不過我也明白了。爲什麼有時候，你在網上寫一個貼子。沒招誰惹誰，莫名其妙地就會被罵，而且有時候還能罵出幾百樓來。
九零後終究就是九零後，他們的寂寞和深沉，不是我們這些人能看得的。
罵贏了那個人之後，小芳的情緒明顯好轉了一些，隨後她又打開了幾個我看不太明白的小遊戲在那裡打。一點兒也沒有想睡覺的意思。
“我教你打網遊吧。”我實在忍不住插了一句，這種弱智地小遊戲，既沒觀賞性，也沒娛樂性，讓我坐在一旁，實在無聊得很。
“哦。”小芳很乖地讓出了鼠標鍵盤。
感覺小芳這段時間跟我在一起，和從前在我面前的她有着很大區別。
一是變木訥了，當然。這與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有關，另外，就是她在我面前變得很乖，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很少有不聽話的時候。
除了今天白天跳樓的事情，還有剛纔和網友對罵的事情。
可能她有點兒把我當成她的家長了。因爲我看得出來，她現在看我的目光中，總是有些怕怕和不安的樣子。
我估計小芳和其他女孩子比起來，可能是要笨一些，所以她擔心的事情也比較獨特，比如她這兩天掛在嘴邊最多的就是我會不會不管她，她會不會餓死之類的。
她可能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只是以前我不太瞭解她而已。
打開網遊，新建了一個人物，一步一步的操作。我都很詳細地講給了小芳。
不過看她的表情。似乎根本就沒弄明白……
終於把人物建好了，進入出生地之後。我決定把操作權交給小芳。
小芳在屏幕上點了幾下，人物視角很快就變得一塌糊塗，然後她就回頭看着我。
我只好又重新教了教她一些基本操作。
小芳還是學不會，而且被我說了幾句之後，臉上露出很沮喪的神情。
沒奈何，我只好退出了網遊，讓她繼續打她先前那些很弱智的小遊戲。
現在覺得，象小晴那樣會打網遊地漂亮MM，確實的是珍稀動物，儘管小晴的操作也很差，但她畢竟已經領悟了網遊的精髓。
一想到小晴，就想到她是我親妹妹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會想起咖啡廳裡，我對她狂啃亂摸的一幕……
不知道該怎麼想這些事情了。
像我那樣對小晴地狂啃亂摸，小晴知道真相以後，一定很難接受……
找機會試探性地問問她吧，看看她的態度再說。
我要拿回華威屬於我的那份東西，就不可能一直把這件事情瞞着小晴。
可以先給小晴講個故事，象《雷雨》那麼慘的還是算了，現編一個好了，就說故事的男女主角一開始並不知道和對方是親兄妹，他們相愛了，並且親了嘴之類的。
後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然後試探一下小晴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嗯，就這麼辦。
我真的認爲，有時候，當你想某個人的時候，她會有所感應……
因爲有所感應，所以她打了電話過來。
手機響了，一看居然就是小晴地。
不過也不奇怪，她知道我要回，今天已經打給我好幾個電話了，先前我也和她說過夜裡才能到W市。
看了小芳一眼，我起身離開了房間，向廳裡走了過去。
“你回來了嗎？”小晴小心翼翼地問了我一句。
“回來了，剛到。”
“今天能見到你嗎？”小晴接着問了一聲，很期待地樣子。
真有點兒不明白。她對我的感情有這麼深嗎？我都一聲不吭地失蹤一個多月了，還愛着我？
小晴，我求你不要愛我了好不好？
“不行啊，家裡還有很多事要做，明天吧。”
“哦……”小晴有些失望地樣子。
“小晴，問你件事哦。”我有意把話題引向了我想問的東西上面。
“嗯？”
“那個《班花》劇組選秀的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一點啊……春哥演主角的那個吧？對了，你說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了，選秀得第一名那個女孩兒。和你那天在公司旁邊肯德基一起吃飯的女孩兒好像啊……不會真的是她吧？”
我知道小晴是說秦琴，但聽她語氣，顯然並沒有真正確認第一名就是曾經和我一起吃飯地秦琴，不過我不想理會她這句話。
“當然不是她啦！小晴，《班花》那個小說你看了嗎？”我問了小晴另外一個問題。
“沒有。”
“那小說我看了一下，裡面有一段小故事，講的是一對男女相愛了。後來他們才知道他們兩人原本是親兄妹。”
“好無聊地劇情啊……誰編的？這麼俗氣？”
“是啊，他們知道和對方是親兄妹之前，還親了嘴，做了些很親密的事情……”
“是嗎？好惡心啊，我要是那女的，我就去死。”小晴馬上回復了我。
這下我心裡有點慌了：“爲什麼要去死啊？”
“和自己親哥哥親了嘴，被人知道了，還有臉活下去啊？就算不被人知道。還不噁心死？不如死了算了。”小晴對這件事的態度倒是很明確。
聽到小晴的話，我心裡更加不是滋味了，照她這麼說，我是不是應該去死啊？
但是我怎麼沒覺得噁心啊？
是不是我有點變態啊？
“你怎麼關心起這個來了？”小晴有些奇怪地問了我一句。
小晴不感覺到奇怪纔怪，我確實是平白無故扯了這麼個話題出來。
“沒什麼，好多天沒看報紙了。剛纔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剛好把以前地報紙翻出來看……”我連忙撒了個謊。
“明天能見到你嗎？”小晴把話題轉了回去。
“嗯，明天……應該可以吧……到時候我提前給你電話。”我心裡清楚，想了解老爸被綁架的真相，還必須先從小晴這裡入手，才能打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好吧。”小晴雖然有些失望，但對我最後的答覆還算是滿意了。
又和小晴說了會兒話，然後掛斷了她的手機。
這手機裡不知道王胖胖存了多少話費，但象這樣打下去，估計最多到明天。話費差不多就要打爆了。
我撥打過自己以前的那個號碼。也是處於關機狀態，如果去營業廳裡補張卡。應該就能用了吧？
不過那需要身份證。
我現在沒身份證，再說了，那張卡是大寶的身份證辦的，如果要補辦，還得等大寶回W市來了才行。
對了，不知道胡箏和小可還在這裡不？
我要不要去看看她們？
唉……
現在這樣子，還是不要去打擾她們地好，見了面，說什麼呢？
也許她們已經離開W市了……
給大寶打個電話吧，表示一下感謝，然後問問他，快開學了，他什麼時候回W市來。
拿出手機撥打了大寶的號碼……
居然提示我已沒有話費被停機……
暈了。
真是想到什麼就來什麼。
這個卡，是X市的卡，給它充值沒什麼意義。
明天重新去辦個卡吧。
錢……
沒錢啊！
老爸活着的時候，我有什麼資格說他的不是？有什麼資格嫌他不好？
沒了生活費來源，我還混個屁啊！
看着剛剛停機的手機，我有種山窮水盡地感覺。
廳裡熱，還是回房裡去吧。
看情況不行的話，徵求一下小芳的意見，今晚我就在她房裡打個地鋪，至少可以省些電費。
天知道我什麼時候能拿到華威裡屬於我的那份東西？
我必須做好一直拿不到的準備，不然真的會很快就走投無路的，特別是那些借來給王姨做手術的幾萬塊錢。
感覺有些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