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鎮上,葉朝把我帶進一個小飯店吃飯。等我要好了飯,他先付了錢,對我說還得去請調些人手,安排些事情叫我吃了後就就去旅店裡歇着,並把鑰匙也給了我。
我對葉朝說還得給我些錢,我得去買年怪害怕的那三樣東西。葉朝笑笑,給了我一張一百元的票子,問我夠用不。
我說管他夠不夠,先遷就着用,不夠了再說。
我自個兒吃了飯,到商店去買東西。紅色,火光和炸響,我想着這三樣,紅色這一樣不太準頭,因爲晚上根本就看不出來,只有在燈火通明的地方或者白天才有用。要不然那年怪也不敢在充滿紅色血水的太歲裡休眠了。
不過弄塊紅布帶身上還是有好處的。火光,這東西不好弄,煙花,對煙花肯定行。炸響的就是爆竹了。當然槍也能炸響,不過不是誰都能買到的。
我到後來就買了塊紅布,一把散炮,加一個打火機。我身上帶不了那麼多東西。把這些東西裝身上,我就去了葉朝住的旅店房間裡。剛一院門,店老闆問我:“你找誰?”
我看了一眼店老闆,四十來歲,掃帚眉,三角眼。看起來人不是很良善。不過我看一個人,不看外表。人的長相不是自己能做主的。我還注意到一點兒,這店老闆的臉上呈現一種灰色,沒有什麼生氣。
不過在人家地盤上,人家的問話還是要回答的。我告訴他我來等葉朝,他把房間鑰匙先給我了,一會兒回來。
店老闆仔細打量我一回,像審賊似的,然後才說進去吧,別亂動屋裡的東西。我心說你這屋裡能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真是的。
掏出鑰匙打開屋門,店老闆還在不遠處虎視眈眈地看着我。我看他一眼,側着身子推門而入,並順手把房門關上。
我爬到牀上躺下來,望着房頂發呆。嘩啦,嘩啦,屋裡有響聲,我一下子翻身轉過頭去,我的背後什麼也沒看見。正對着門的那面牆上,掛着一幅畫,那幅畫一直垂落到地上。現在那幅畫,前後動了一下,像是有風,在畫的背後吹。
這時我聽見三彪說話:“揚子,這屋裡有危險。”
什麼危險?我問。
三彪說我看不到,我的靈魂已和你這塊玉結爲一體,我只能感覺的到。
三彪的話還是可信的,反正他不會害我。再說我在這屋裡也沒什麼事,出走到外面走走也不是啥壞事。我下了牀朝房子門口走去,手一拉門,沒拉開,從外面掛上了一把鎖。
我大吃一驚,趕緊給葉朝打電話,這明顯是有人要壞我事。
我按了兩下接聽鍵,因爲這個手機只打過葉朝的電話,所以直接就撥了出去。我一邊聽着裡面的嘟嘟聲,一邊緊張地盯着那幅畫。那畫的後面咣噹一聲響,像是一扇門打開了。接着那畫被掀起來。一個怪模怪樣的動物從那裡躥了出來。
這東西頭上長角,兩個眼睛往外突出來,眼球上還長着毛刺。兩個眼睛根部長一圈藍色的像毛毛穗一樣的東
西,沒有鼻子,兩個眼眼中間往下,全是鬍鬚,也是毛毛穗狀。下邊嘴巴張的很大,嘴巴上邊,還長着一根吸管。吸管上也長滿了毛。四條腿像是用布包起來的,猛一看讓我聯想到了外星生物。
這可不是什麼好玩的東西,它從那幅畫後面一衝出來,嗷地一聲低吼就朝我撲過來。這東西不是很大,不過也到我肩膀那麼高。葉朝的電話還沒人接聽。
我一矮身子撲到地上,骨碌碌就滾到牀下,手機也摔了出去。這東西很眼熟,像是昨夜在磚窯場撲我的那東西。是年怪,不過昨夜沒這麼大,這傢伙怎麼長這麼快。
我一骨碌到牀底下,年怪自然撲了個空,這東西反應很快,一個轉身就要朝牀底下追來。我從牀的另一邊滾出來,然後從另一張牀上跳過去,就要朝年怪來的那幅畫撞過去。如果沒有意外,我應該能從那裡逃出去。如果我沒猜錯,那個地方,應該是一扇門。
我聽見那畫的後面,有說話的聲音:“堵好了,別讓他出來。”
我聽出來那聲音,是李海南的。我大吃一驚,他們幾個怎麼也會來這兒。年怪這會兒就踏在牀上,倒不急於進攻我。前門處又響起一個聲音:“高揚,你認命吧。”
是那個店老闆。我就搞不明白,店老闆怎麼會和年怪勾結到一起。逃無可逃,我反而冷靜下來,對年怪笑了笑,一伸手從腰上把一大塊紅面扯下來,張開了就朝年怪撲去。
要不說一物降一物,就一塊紅布而已。年怪大聲嘶吼一聲,越過我朝那幅畫撞過去。嗖的一下就躥到外面去了。年怪躥出去的時候,我還聽見一聲慘叫。是李海南的,大概是被撞上了。
還沒等我開心起來,我的幾個同學便從爛掉的畫後面的門裡朝屋裡撲過來。這幾個傢伙是不可能怕紅布還是爆竹的。我躲在一張牀上,他們一衝過來,我就掀翻了牀擋在我們中間。這個舉動只能暫緩一緩,並不能阻止他們接近我,畢竟他們有好幾個人。
我又接着朝門邊退,把第二張牀也掀了起來,至少一時之間,他們不能一下子衝到我跟前。我抽這空把手機撿起來,葉朝還在那邊喂個不停,我只說了一句出事了。
第一張牀已被推歪。我就趴在第二張牀一邊,當牀被放平的時候,我剛好在牀底下的邊上。牀邊站着個人,正在爲牀放倒了沒看見人而覺得莫名其妙。我雙手用力抱住他的腿一拉,他就沒有反抗餘地的倒了下去。一邊還有兩個人,我沒看清楚是誰,他們已經蹲下來要把我從牀下面拉出來。
我直接一拱,把牀頂了起來。然後用力往一邊傾翻,三個人就被砸在兩張牀之間。我從牀上踩過去就往掛畫的那個門邊跑。我知道放倒屋裡這三個人,全靠運氣。明知道那小門處一定有人,我還是往那邊衝。因爲這屋裡空間太小,如果都進來,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只要到外面,就有逃跑的希望。
現在的場景,越亂越好。只要再拖一會兒工夫,就算我逃不掉,葉朝也該過來了。
這個鎮子不是很大。
所以我在小門處,還停了一停,用打火機把一個爆竹給點燃了,就扔在我腳下,然後朝外邊衝出去。
衝到外面,才發現是個雜物間,也沒放多少東西,過道還是留出來的。雜物間外面,站着三個人。這下看清了,是徐向鋒,王開,和張偉。看起來進屋的那三個人,戰鬥力還是比較強些的。外面這三個人,就張偉戰鬥力強些。
不過我也不敢輕視,人家是三個人,三個堵一個,那還不跟玩的一樣。張偉這傢伙很冷靜,往那一站說:“高揚,咱們還非得動手嗎?”
我心說動手,當然,我還能束手就擒啊。那不成了年怪的腹中餐了嗎?
張偉的話間才落,咚地一聲巨響,那個爆竹炸了。外面三個人不知道什麼事兒,自然而然地愣了一愣。我一愣的工夫,我衝出雜物間。這三個人也不笨,一把抱住了我。我們四個人就擠作一團。好在他們的目標,只是逮到我。我們幾個人手裡,都沒拿工具。
我最終沒有跑掉,屋裡那三個人很快就出來了。幾個人把我架住。這時候店老闆也到後院裡來了,後邊跟着幾個警察。葉朝也在。他們幾個架着我,不知如何是好。我不知道原來他們是怎麼安排的,我想如果年怪在的話,我這會兒應該沒命了。只是年怪雖厲害,偏偏有它怕的東西。年怪不知藏哪裡去了。這幾個人自然沒了主心骨。至少,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處置我。
所以葉朝帶着幾個警察已經站到跟前,他們幾個還傻傻地架着我。葉朝一揮手說,帶走,都帶走。
葉朝走到我跟前,看看我那幾個同學問我:“他們在搞什麼鬼,就這樣抓住你不也不能怎麼樣嗎?”
我撇了撇嘴:“你說的輕巧,這是年怪給嚇跑了,如果年怪在,你已經來晚了。”
葉朝吃驚地問:“年怪大白天出現了?”
我點點頭,竟直走到旅店老闆跟前,仔細打量着他。這個人一定有問題。我那幾個同學,是喝了太歲血水,才與年怪扯到一起的。這個旅店老闆,與年怪扯到一起,那就可能是光頭的那種情況。如果是光頭的那種情,那人就是已經死了。
一個警察就站在旅店老闆一邊,已經戴上手銬,正推着他往外走。我上去抓住旅店老闆的手,果然沒有彈性和溫度,涼的。
我問那個警察:“叔叔,你有沒有感覺到,他的手很涼。”
那警察點着頭說是,我正奇怪,這天還沒到冷得受不了的時候。
葉朝跟過來問我:“怎麼了揚子?”
我指着旅店老闆說:“他已經死了。和光頭一樣,必須馬上去火化。”
旅店老闆暴跳如雷:“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你咒誰呢?”
我看看他說,你別不服,只要摸一下你的脈搏還跳不跳,就一切都很明瞭了。
旅店老闆臉色變的很難看,然的整個人慢慢臥了下去。一動也不動了。他真的已經死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