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言也算是劫後餘生,她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小溪邊,然後摘下了自己黑色的斗笠。
青言露出了清秀的面孔,望着水中的自己,越看越覺得陌生。
青言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說道:“這還是以前的我嗎?”
雖然青言如願以償的做了女俠,但是她活的並不快樂,因爲沒有李子牧。
青言可內心雖然很失落,但是她仍然高興的笑了笑。
青言自己安慰自己,說道:“好了,他現在不是安然無恙嗎,這不是挺好的嗎?”
青言喝了一些水後,便又帶上自己的斗笠,她現在實在是太累了,必須要找一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青言來到了自己棲身了山洞,然後極其疲倦的躺在了石牀上。
這個山洞雖然很簡陋,但是卻與虛龍谷的買個山洞佈置是一模一樣。
這段時間,青言的行程很單一,每天都是晚上行動。
楊單離開自己的家鄉後,便踏上了追尋鷹女郎的征途。
楊單問過很多人,也見過很多人,但是都沒有打聽到鷹女郎的下落。
在外頭的開銷是很大的,楊單口袋的錢已經不能夠支撐他繼續走下去了。
楊單吃完了最後一碗清湯麪,付完了身上的最後一分錢,就準備打道回府。
楊單也是自言自語的說道:“這一天過去了兩三個月,也該回去看一看了。”
當楊單回到城門口的時候,發現了外面燒完的殘骸。楊單說道:“究竟是誰,這麼沒有公德心,竟然在這裡生了這麼大的一團火,萬一燒到莊稼可怎麼辦?”
城門雖然沒有關,但是也沒有看到一個人。
楊單說道:“真是莫名其妙,好好的一城人都去哪兒了?”
楊單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他說道:“怎麼可能,大白天的怎麼沒有一個人?”
楊單開始嘗試的大聲喊出:“有人嗎?”
可是不管他怎麼賣力的喊,總是聽不到別人的聲音,能聽到的,只是他自己的回聲。
楊單發瘋了,他拼命奔跑,試圖能夠找到一個人。
楊單把整個城都跑了一遍,但是還是沒有找到一個人。楊單失望地跪在地上,大聲的咆哮道:“這人都去哪兒了,偌大的一個城裡爲什麼一個人都沒有?”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白鬍子道士走了過來,說了一句:“居士,還望你節哀順變!”
楊單見到有人來,連忙站了起來,問道:“道長,難道您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兒?”
白鬍子道士說道:“這裡的百姓遭此大劫,貧道專門來給超度!”
楊單有些聽不明白,問道:“道長何出此言?”
“這裡的百姓已經全部死了,這麼大的一個城,已經成了空城。”
楊單捂着自己腦袋,大聲的說道:“不,不是這樣的,一定不是這樣的。”
白鬍子道士,給楊單說道:“事已至此,還望居士能夠保重身體。”
楊單慢慢的相信白鬍子道士說的話來,他呆呆地問道:“道長,他們人現在都在哪兒呢?”
白鬍子道士指了指城門外,說道:“整個城的人,都被燒死在了城門在!”
楊單聽完後,拼命的跑的時候去。
楊單看到了那一堆小山似的灰燼,他能夠想象到,這裡的百姓遭受大火的時候,相互擁抱,相互擠促的樣子。
楊單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然後撲到了灰燼裡,說道:“爲什麼,這究竟是爲什麼?”
白鬍子道士慢慢的走了過來,說道:“現在已經成爲了事實,還居士能夠保重身體!”
楊單慢慢的擡起頭,然後愣了一下,緊接着嘴角吐出了鮮血。
白鬍子道士趕緊扶住了楊單,說道:“居士,你要振作一些!”
楊單怒火攻心,一下子昏死過去。
好在大鬍子道士經常修道,身體也算是硬朗,三下五除二就將楊單扛了起來。
白鬍子道士說道:“如果你現在能聽到的話,就一定要振作起來,因爲你是這個城中,剩下的唯一的希望。”
現在整個城都沒有了人,白鬍子道士,在藥店裡抓了一些藥,然後給楊單服了下去。
楊單慢慢的醒過來,看着白鬍子道士,問道:“我想問你一下,究竟是誰,竟然如此歹毒?”
白鬍子道士搖了搖頭,然後指了指天上,說道:“這種話可不能隨便說!”
楊單咳嗽了兩聲後,然後更大聲的問他:“這究竟是誰做的?”說完,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白鬍子老頭沒有辦法,只能說道:“是神族做的!”
楊單從小事吃百家飯,穿百家衣長大的。幾乎整個小鎮上的人,都給過他恩惠。
楊單從牀上爬了下來,然後跌跌撞撞的朝着城外跑去。
白鬍子道士連忙說道:“你身上還有傷在身,現在還不能亂動。”
可是現在的楊單又怎麼能聽見他人的話?
楊單又一次跑到了城門樓,跪在地上說道:“我回來了,我對不住你們。你們對我都那麼好了,我平時賣菜還會多收你們的錢。”
這時,天空上烏雲密佈,電閃雷鳴,彷彿馬上就要下雨了一般。
白鬍子道士,從後面遠遠地望着,他不敢上前來安慰楊單。因爲此時此刻,他自己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能夠安撫楊單的心。
楊單望着天空,破口大罵道:“怎麼了,你這個賊老天,人死都了你還不肯放過他們嗎?”
楊單看着這一堆殘骸,說道:“你們放心,我是不會讓雨淋到你們的。”
天空中的雨點兒,說下來就下來,而這次的雨又是出奇的大。
片刻之間,楊單的身上已經被淋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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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單看了看自己的地下,然後說道:“要不然你們就安息在這裡,你們的愁我一定會記住的,終有一日我會替你們報仇雪恨的!”
楊單脫下了自己的衣服,然後披在了小山一般高的殘骸上。
楊單開始用自己的雙手,奮力的挖掘地上的土地。
白鬍子道士看到以後,說道:“下這麼大的雨,你還這麼幹,難道你不想要命了嗎?”
不知道是雷聲太大了,還是楊單故意裝作沒有聽到。不管道士怎麼喊,楊單都像沒有聽到一樣,只是拼命的挖土。
白鬍子道士也是冒着雨衝了出去,拉着楊單,說道:“現在的雨實在是太大了,還是等以後我們再來吧!”
楊單的身子彷彿有千斤重一般,不管白鬍子道士怎麼用力,都是紋絲不動。
楊單看着殘骸,說道:“李大嬸,你以前總是說我吃飯挑食,有時候還會嫌棄你家飯菜不好。”
“還有王大叔,你總是像父親一樣教導我,告訴說我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這時候,白鬍子道士明白了,不是楊單的身子衆,而是這一殘骸還實在是太重了,它壓在楊單的身上,令他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是這麼一個大的坑,怎麼能是一個人能夠挖完的呢?
白鬍子道士,也蹲了下,準備和楊單一起挖。
楊單一下子推開了道士,說道:“這些並不是你應該做的,這是我的事情,與你沒有半點關係。”
白鬍子道士剛想發火,但是他卻看到了楊單那堅毅的眼神兒。
白鬍子道士沒有勉強,只能退回來城裡。
雨下的很大,但是對於楊單來說,這樣大大的減少了他的工作量。
地上慢慢的流淌出去黑水,這不是別的,而是殘骸上面沖刷下來的。
楊單想要留住他們,是不管他怎麼努力,都是於事無補。
雨來的快,走的也快。沒有多大會兒,雨就停了。
雨過天晴,天邊出現了絢麗的彩虹。
楊單自責的說道:“我真是沒有用,竟然連你們的屍骨都保護不了。”
由於這個墳地太大了,工作量也是太大了,楊單挖了三天三夜。在這三天三夜裡,他沒有喝一滴水,更沒有吃一口飯。挖到最後,他仍然很興奮。
支撐這一切的,都是楊單的意志。
白鬍子道士看到後,也不禁開始流淚。
白鬍子道士自言自語地說道:“爲什麼他可以做到這種地步,這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嗎?”
就算是一個機器,怎麼不眠不休的工作,也會出毛病吧!更何況楊單一個血肉之軀的人,他也知道什麼是疲倦,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楊單終於把這個坑挖好了,他從坑裡慢慢的向上爬。
楊單跪在殘骸面前,然後說道:“各爲父老鄉親,你們就將就將就,住在這裡吧!”
楊單一點一點的屍體放進坑裡,每放一具屍骨,他都會說上一段話。
工作量也是很大,好在最後忙完了。
當楊單將最後一抔土,也給蓋,帶了墳頭上。他就徹底的暈了過去,一動不動。
白鬍子道士趕緊衝了出來,然後將楊單的身體扶起來。
當白鬍子道士摸到楊單的身體時,他都震驚了。
楊單的身體已經是冰涼冰涼的了,像一個死人一般。
白鬍子道士搖了搖頭,說道:“你能支撐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蹟了。”
白鬍子道士摸到了楊單微弱的脈搏,然後說道:“雖然希望很渺茫,但是還要試上一試。”
白鬍子道士他帶回來城裡,然後好生的照顧了起來。
白鬍子道士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確切的說,他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有鬥志的人。
楊單發着高燒,嘴裡一直喊着:“鷹女郎,你一定要替我們報仇啊!”
白鬍子道士在他耳邊說道:“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趕緊醒過來吧!”
楊單像是聽到了一般,一下子睜開了眼。
白鬍子道士被嚇了一跳,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楊單想要起來,但是卻被大道士阻止了。“你現在身上有傷,就別起來了。”
楊單的眼神很兇狠,他給白鬍子道士說道:“我求求您收我爲徒!”
白鬍子道士捋了捋自己的鬍子,問道:“你爲什麼要拜我爲師?你又想在我這裡學些什麼呢?”
楊單堅定地說道:“既然我現在還沒有死,那麼我一生的宿命,就只剩下了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