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柳伊然告訴李三生自己在杭州的時候,李三生還納悶柳伊然怎麼這麼快就回杭州了,畢竟這段時間和家裡關係緩和之後,她要處理的事情比較多,還有在清華的一些學業問題,不可能會這麼快的回杭州,回杭州之前她也肯定會打電話通知自己,不會如此的意外。《《》》
原來是福叔病危了,福叔?想到那個一輩子無兒無女更無伴,卻總是笑呵呵的老人,李三生不禁心裡擔心了起來,年近八十的福叔身體本來就不是太好,更何況柳伊然用了病危兩個字,李三生心情沉重了起來,福叔把他和柳伊然當兒子女兒,老人沒有親人,現在他兩就是他的親人,所以李三生會杭州的機會悄悄的推前了幾天。
只是回杭州前,李三生依舊打算去上海市第一看守所去看看在裡面靜神養心的蘇紅顏,外面世界再怎麼紛亂,裡面終歸是清淨的,眼不見心不亂。
上海第一看守所裡面,蘇紅顏對於李三生的到來很意外,意外的是他居然這麼長時間才第二次來看自己,他本以爲這個男人會在他看清風向的時候來看自己,卻沒想到他真能忍,忍着不來,忍到自己都開始猜測他到底什麼時候會來?
“蘇姨一會我就要離開上海了,不出意外的話,段時間裡面不會再來上海,所以臨走前再來看看你”坐在蘇紅顏的對面,李三生多少有點不自在,因爲他從上次龍叔的話裡面聽到了一些弦外之音,這讓他很是疑惑,雖然沒有往那個方向去想,但也絕對不敢說沒有這個可能性,特別是在蘇紅顏看到他的那一刻,突然的那種眼神,概率愈發的大。
這次見面,沒有什麼繁瑣的程序,由於上面的施壓,蘇紅顏的探監開放了不少,蘇紅顏並無意外,至於外面如何,她多少還是知道,上海現在已無紛亂,也不敢有紛亂,成了一盤誰都看不懂的棋,蘇紅顏所有所思的盯着李三生看了幾秒,笑了笑說道“來上海的時間夠長了,也該回去了,不然陳九鼎了會真有可能端了你的老窩,這男人心狠,手更狠”
李三生知道蘇紅顏是半開玩笑,以自己現在的實力,陳九鼎又怎麼可能是自己的對手,輕笑道“姨在這裡過斷清淨的日子吧,畢竟難得可貴,外面怎麼亂也不會打擾到這裡,四九城裡面的人也都在爲姨在活動了,我過段時間再去北京看一看到底最終結果導向會如何”
“你何不猜一猜?不出意外的話,那些東西已經到了中紀委的手裡,中紀委估摸着已經開始暗中調查了,畢竟現在掌控中紀委的不是東南系,就算是最終會以權衡的手段結束,可手裡沒砝碼的話,又該如何談判?”蘇紅顏平靜的說道,她的面前放着一本書,張愛玲的《傾城之戀》,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女人喜歡的居然是小資們頗爲推崇的張愛玲,不得不說是件有趣的事情。
蘇紅顏看到李三生撇到自己手裡拿着的《傾城之戀》,皺眉道“怎麼,我就不能看這樣的書了?”
李三生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是有點意外”
蘇紅顏饒有興趣的問道“那你說說,我在你心目中應該是什麼樣子?懂茶道,看國學,打太極那種頗向不出世的高人的形象?”
李三生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
蘇紅顏突然噗嗤一聲如同小女人般的笑了起來,這一笑自然是傾城傾國,不笑時候的蘇紅顏頂多也就是心如止水的女神,但一笑的蘇紅顏瞬間就會變成禍國殃民的絕世大妖孽,不然也不會讓西北王端木和東北龍王爺兩個北方大響馬癡迷了大半輩子,依舊走不出心裡那座圍城。
李三生自然不知道蘇紅顏爲何突然笑了起來,莫名其名,他肯定猜不到這個女人現在腦子裡想的什麼,她在想自己不出世高人的形象,也難怪會笑的這麼開心。
尷尬的李三生只能迴歸正題的說道“現在下棋的是三方,主力是劉家爲首的主攻派系,防守的自然是東南派系,而另外一個派系就是由你衍生出來,處於一種微妙的關係,現在就要看各方到時候對你是什麼態度,而態度便決定了這一方站在哪一邊,你是個關鍵因素”
“那看起來我很榮幸之至”蘇紅顏輕聲道。
李三生感慨道“不管怎麼樣,張德強是要出局的,上海的天終究是要變的,你安然無恙的概率還算是大的,我會全力爲你爭取砝碼的”
蘇紅顏想了想說道“我想問一句,你爲什麼要救我?別給我說是盟友,你現在完全有能力將傷害佔爲己有”
李三生皺眉想了好長時間,,各種理由似乎都不成立,只能說道“我不知道”
“哦,不知道,或許這是最好的答案吧”蘇紅顏自言自語道。
從看守所出來之後,李三生便帶着青鳥青衣以及玄武老頭兩輛車回杭州,其他的人則繼續聽從三十怪蜀黍的安排,離開杭州已經很長時間,李三生似乎都忘了自己的學生身份,眼看着就要考試放暑假了,自己也該回去當一段好學生了,估摸着那幫老教授對自己都恨的牙癢癢了,也不知道班裡的美女們有沒有想自己,自然最後一個是亂想的,像他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主,哪個喜歡高帥富的妹子能記得住他。
繁華的上海慢慢的被高速行駛的寶馬750li遠遠的拋在後面,兩邊的路燈拉長形成眩暈,李三生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青鳥開車,青衣坐在副駕駛上,不知不覺中,他便睡着了。
等到青衣叫醒他的時候卻已經到了杭州下了滬杭高速,此時已是凌晨時刻,李三生沒說話,繼續閉目養神,到了西湖邊的時候,才睜開眼睛讓青鳥停車,想了想最終還是給柳伊然打了電話,等到電話接通後,李三生柔聲問道“睡了沒?”
正在吳山家裡隨意的穿了件李三生的t恤打掃衛生的柳伊然心裡莫名的溫暖,像個等待老公回家的妻子,輕聲道“還沒有,剛從醫院回來,正在家裡打掃衛生,你走的時候估計沒關窗戶,客廳裡落了一層灰?”
家?李三生每次聽到這個詞心裡都頗有感觸,不管是力學衚衕裡的老宅還是劉家,似乎除過渭北平原的家纔算的上家,哦,現在還有這裡,因爲有等着自己的人才能算得上家,以前是爺爺,現在是她?
李三生嘿嘿的傻笑了幾聲,讓前排的青鳥和青衣沒差點嚇死,柳伊然笑罵道“傻笑什麼?”
李三生回道“好像我走的時候真沒關窗戶,那我回去甘願受懲罰?”
柳伊然笑道“怎麼懲罰?”
李三生淫.蕩的笑道“隨你”
兩人似乎是心有靈犀,柳伊然能感覺到李三生不懷好意,鄙夷的冷哼的一聲,李三生問道“還得多長時間才能打掃完?”
柳伊然回道“剛回家,今天醫院給福叔做了全面檢查,辦完所有手續都已經很晚了”
李三生想了想說道“那我現在回家和你一起幹家務,告訴你,我小時候可是什麼活都幹過”
柳伊然最不想去接觸的便是李三生的以前,想到他以前受的苦,她的心都會疼,很疼很疼,深呼吸了口氣說道“等你”
十多分鐘後,李三生終於進了家門,柳伊然像個小妻子一樣給他拿拖鞋,李三生換了鞋,二話不說,脫了衣服就幹起了家務,後背卻是各種傷疤,都是成長成熟的代價。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半個小時,兩個人就幹完了家務,隨即洗了澡,李三生看着從浴室出來的柳伊然笑道“改天我給你洗頭髮吧”
柳伊然問道“你怎麼會突然想給我洗頭髮?”
李三生想了想說道“我小時候就想過,長大後一定要給自己媳婦洗頭髮,那個時候想着很幸福,你就讓我完成我小時候的夢想吧”
柳伊然愣了愣說道“傻樣”
傍晚沒有吃飯,見過蘇紅顏便直接從上海回了杭州,此時的李三生多有少點餓了,便說道“我們去小區對面那條街吃燒烤吧”
李三生決定的事情,柳伊然從來都是支持的,加上她也餓了,便點了點頭,兩人換了衣服便去小區不遠處的夜宵店吃燒烤。
或許都是餓了,或許兩人好久都沒有在一起吃飯了,李三生的飯量大增,風捲殘雲般的消滅了大半,柳伊然笑着看着他吃,邊給他倒酒,自己也喝了一瓶。
吃完飯,兩人並肩散步回家,柳伊然緊緊的摟着李三生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
路燈將兩人的影子無線拉長,好像這一刻便能看到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後他們在一起的樣子,沒了激情,沒了浮華,只剩平淡,卻打得敗時間和一切。
真正的愛情不就是如此嗎?願得一人心,白首永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