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李三生也徹底的明白了古往今來爲什麼有那麼多人削尖了腦袋使勁的往上爬,明知道一將成名萬骨骷,卻依舊是樂此不疲。因爲這種獲得巨大權利之後所帶來的利益以及便利根本是許多人無法想象的,想來任何人都曾幻想過黃袍加身權傾朝野的生活,市井刁民鄉野村夫尤甚。
李三生在校門口等了會,大概不到兩分鐘,劉正華那輛掛着浙B四個零的奧迪A6便到了學校門口,奧迪直接開到了李三生面前,開車的是那位李三生剛來杭州下飛機的時候見過的和表哥年齡差不了幾歲叫寒林的秘書。
想來表哥應該是晚上知道這件事情之後連夜趕到杭州的,寒林秘書理了一個精幹的短髮,看起來神采奕奕的,雖然連夜趕路但也看不出一絲疲勞,停車之後很識趣的走了下來,面帶笑意的對着李三生說到“劉市長在狀元館等着”
寒林秘書給人的感覺很沉穩很老練,辦事絕對不可能拖泥帶水,應該屬於少壯派類型的人物,說話直中主題,也沒和李三生客氣,說完之後便很有眼色的給李三生拉開車門,自然而然的沒有一點刻意做作的感覺,李三生想來寒林秘書應該是表哥真正的心腹,不然這種私事也不會帶上他,估計也在劉家的考察範圍之內。
李三生沒有愣頭愣腦的坐到後座上,這樣最起碼的尊重他還是知道的,表哥有那個資格,並不代表着他有那個資格。
一路上李三生主動的套近乎,笑着問道寒林哥,還不知道你姓什麼,寒林秘書轉過頭來嘴角只是略微的上揚說道,我姓張,張寒林。
和張秘書的聊天中,李三生才知道張秘書和自己還是校友,更是同一個專業出來的,他從浙大畢業參加工作已經快十年了,剛開始在寧波縣級市慈溪市市委秘書處工作,一直鬱郁不得志,因爲剛畢業不懂的人情世故,但爲人和氣,又胸懷大志才華橫溢,直到被一個部委空降的慈禧市委副書記看重,然後才青雲直上,可惜那個副書記後來掛職鍍金結束後回了部委,不走運的是那副書記的政敵走上了這個位置,他自然又被再一次冷落了,還好那個副書記念舊情動用人脈關係把他弄到了寧波市政府秘書處,不過依舊是被打入冷宮,他光是在正科級上就已經熬了五年,直到劉正華來到寧波之後,纔將他從新挖掘出來。
這些事情張秘書雖然現在說起來風輕雲淡的,可是當年那種辛酸和遭到的白眼也就只有他知道,人生在世,誰沒有辛酸時刻,誰沒有沒落低潮,誰能一輩子輝煌,只要堅信你有大才,能出頭,你就必然能出頭,太多的人就是堅持不到最後。
堅持可能沒有結果,不堅持必然沒有結果,杭州市的明星人物馬雲曾說過一句話,今天很殘酷,明天更殘酷,後天很美好,但是絕大多數人都死在明天晚上看不到後天的太陽。
中國人口十幾億,能出頭也就那麼多,憑什麼就是你。
李三生和張秘書十一點多到的狀元館,杭州狀元館雖然名氣沒有樓外樓知味觀他們大,可歷史卻要比他們悠久不少,相傳寧波考生來杭趕考前曾來此館用餐後中“狀元”故送匾予以贈謝爲狀元館,狀元館因此而得名,現在狀元館位於河坊街85號,歷經135年的歷史,有口碑“店老名氣大、貨真招遠客”故博名於杭州,稱其爲杭州第一面館,孫道臨曾親筆題詞爲狀元館、面狀元、進狀元館、出狀元。
張秘書告訴李三生表哥在三樓包間等着他,笑着走在前面帶着李三生上了三樓,等到到了包間之後,張秘書敲了敲門叫了聲劉市長,三生來了,等到劉正華那溫文爾雅的聲音肯定之後才推開門進了包廂,只是站在包廂的門口,等到李三生進了包廂之後,他便輕笑着點了點頭拉上門出了包廂。
李三生有點尷尬的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手裡拿着一份紅頭文件在看的表哥,有點像做錯了事情的孩子,只是覺得表哥現在是一市大吏,而且還是副省級的寧波市,這樣的年齡處在這樣的位置自然有無數隻眼睛看着盯着等着,就算他是劉家的人,也得如履薄冰,兢兢戰戰,每天的行程安排的滿滿的,有無數的事情需要他去處理,自己還惹事生非的給他徒增煩惱,有一瞬間李三生有點後悔這件事情上利用了劉家,覺得這次自己有點小題大作了。
“怎麼,都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還不想讓家裡人知道,難道真得你躺在了醫院的牀上才能讓家裡人知道”劉正華放下手裡那份寧波市政府的那些智囊們給出的關於舟山羣島經濟特區成立會對寧波市帶來的利益和影響的內部文件,摘下眼鏡,皺了皺眉,有點生氣的小聲呵斥道。
“讓家裡人操心了”李三生自嘲的笑了笑說道。
“你要真出了事,你讓爺爺他們如何是好,他們已經年紀大了,折騰不起了”劉正華嘆了口氣沉聲說道。
李三生有點愧疚,也許吧,到現在,他都沒有真正的將自己當做劉家人,依然認爲爺爺死了,二龍倒下之後他已經是孤家寡人,人生路上的獨俠客。
“三生,我問你一句話,這句話也算是我替你外公,你大舅二舅小姨問的,你有沒有把自己當劉家人?”劉正華突然臉色一變,很嚴肅很認真的看着李三生說道,死死的盯着李三生的眼睛,李三生只要眼神中有一絲異樣都會被他察覺到。
這次李三生根本沒有猶豫,堅定的搖了搖頭,劉正華突然笑了起來,大有浮一大白的衝動,大聲說道“你只要不賣國,天大的事情,家裡也給你扛着,我倒要看看,這次誰敢保這些人,長三角是有錢,可官終究是小了點”
李三生被表哥也許是一時衝動才說出來的這些話瞬間感動,這樣的話,也只有真正的家人敢這樣說。
盛怒的劉家,誰敢去惹,拭目以待。
“你小姨早上一大清早就給我打電話,說你習慣了北方的麪食不習慣米飯,讓我專門帶你來狀元館吃麪,從小到大我都沒這待遇”平靜過後,等到狀元館的面上來之後,劉正華輕笑着給李三生拌好,放在他的面前,一個平淡的動作,讓李三生卻愣了幾秒,又想到小姨對自己的關心,鼻子一酸,強忍住的搖了搖頭有點自責的說道“來到杭州,我都沒給外公打過電話,也沒給大舅二舅小姨打過”
“三生,我們都知道你這二十年吃過的苦,你放心,以後,誰都不能欺負你,這話是你外公說的”劉正華苦嘆一聲說道。
李三生使勁的點了點頭,這一碗麪很普通,卻暖在李三生的心裡,表哥劉正華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劉家,代表着外公大舅二舅小姨以及所有劉家人。
等到一碗麪快要吃完的時候,劉正華淡淡的對着李三生說道“你好好上課,剩下的事情有家裡”
暴怒的劉家,江浙,誰人可擋?
從狀元館出來之後,李三生婉拒了表哥送他回去,說道,表哥我自己回去就是了,你趕緊處理你的事情。可能劉正華也真有事情要忙,也就沒有再客氣。
李三生打了一個出租車回了浙大紫金港校區,沒有上中午的組織行爲學,第一次逃課,回到一人獨處一室的研究生級別宿舍,洗了個澡,然後自己給自己泡了壺茶,拉了一曲二胡,名叫憶故人,等到一壺茶喝完的時候,才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從來沒撥過的電話號碼。
劉家四合院的專線。
接電話的是管家王伯伯,李三生平靜的問道“王伯伯,外公沒睡覺吧?”
那邊的頭髮花白的管家王伯伯聽到是李三生的聲音欣喜若狂,有點激動的說道“沒有,沒有,我給首長把電話”
因爲這是李三生第一次給劉家四合院給劉老爺子打電話,管家王伯將電話直接拿到了外面涼亭下,正躺在躺椅上閉眼聽着小司徒彈古琴的戎馬一生榮耀無數的老爺子得知是外孫的電話的時候,卻異常的平靜,接過電話,很鎮定低聲說道“喂,三生啊,我是外公”
聽到外公有點顫抖的聲音,李三生紅着眼睛說道“外公,我想你了”
一瞬間,一輩子跟着鄧公三起三落,文.革時候差點死在三零三醫院的劉老爺子老淚縱橫。
一下午,李三生就和老爺子如此的打了足足兩個小時的電話,那邊劉家四合院的醫護人員以及管家王伯催了無數次老爺子,因爲擔心輻射傷害老爺子的身體,李三生也催了好幾次,不過每次都被外公斥責,到後來也就不了。
直到達達和青蛙兩個牲口來找李三生的前面,老爺子才高高興興的掛斷了電話,好像和外孫打電話比他當年打了大勝仗都要高興。
達達和青蛙看到李三生高興的樣子笑着問道,是不是被哪個倒追了,李三生怒罵了一聲滾蛋。
青蛙笑着說道,三哥,晚上是今年的迎新晚會,你去不去?
本來晚上李三生打算去圖書館蹲點,不過和表哥吃了頓飯,又和外公打了兩個小時的電話,讓他心情異常的舒服,想了想便點頭答應了。
這個時候,在浙大某間裝飾的異常華麗漂亮的女生宿舍裡面,一個楚楚動人的傻女孩問着正給她收拾頭髮的穿着一身黑色紀梵希套裝的知性女人說道“小姑姑,你說他會來嗎?”
女人眼神閃過一絲心疼,卻使勁的點頭說道“會的”
我在想你,你知道嗎?
……………
想問一句,這個現實的社會中還有雪兒這樣傻傻的女孩嗎,如果哪個牲口有這樣的女孩喜歡,請對她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