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bang 三千青絲,不成佛,自封魔……
任何時光都是往往在你擁有的時候不會珍惜,但你失去它的時候,你才知道曾經的自己是擁有整個世界的人,大學時光依舊如此,那個時候,你無所顧忌的揮霍的這段亦逝的時間,或許你第一次戀愛,或許你第一次喝酒,或許你第一次打架,你總歸要把很多第一次留在這裡,然後在未來的某一天來祭奠它們。
對於大學認識的五湖四海的朋友,同學舍友,你總以爲他們都不會離你而去,像初中高中的死黨們會一直聯繫,可當你被殘酷的生活蹂躪了幾年之後,偶有時間懷念起這段時光的時候,你才突然發現,哦,好多人從畢業以後就再也沒見過了,你慌了,你終於知道原來很多刻骨銘心的東西都禁不住歲月的打磨,你去翻曾經留下的聯繫方式,想給他們打個電話,卻發現很多人都已消失,你終於明白,他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生命裡了。
你點燃一根菸,輕輕的吟唱老狼的《青春》,輕輕的風輕輕的夢輕輕的晨晨昏昏,淡淡的雲淡淡的淚淡淡的年年歲歲,帶着點流浪的喜悅我就這樣一去不回……
你唱着唱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就醉了,醉着醉着你就睡了,等你醒來的時候,你搖了搖頭,再次奮不顧身的跳進這現實的世界裡面,不知過了多少年,在他鄉,在異地,當你遇見曾經的他們,你也會像李三生他們一樣,拖家帶口,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哭,大笑,大鬧……
這天晚上,很久沒有醉的李三生也醉了,他祭奠的人太多太多,酒越喝越多,多到葉長軍實在不敢再去拿了,柳伊然從始至終都默默的坐在李三生的旁邊,給他倒酒,給他夾菜,當他醉了,扶着他回家,告訴他,就算這個世界都不要你了,你還有我。
第二天一大清早,工作忙綠請了一天假來的葉巖鬆和喬敏成匆匆而別,李三生和柳伊然親自去送的他們,盧廣仲和蔣曉曉則繼續在京辦事,李三生笑問是什麼事情,還得跑北京,對李三生態度瞬間降到冰點的蔣曉曉則冰冷的說道,不用你管。盧廣仲打圓場道,家裡的一些事情,不好給你說。李三生沒有追問,點頭道有什麼我能幫上的你就開口。蔣曉曉則冷笑道,你幫不上。轉頭對着盧廣仲說道,表哥中午約了公.安.部的人吃飯,我們別遲到了。盧廣仲無奈,只得和李三生告辭。
李三生知道蔣曉曉因爲雪兒的事情顯然已經將自己拉入了黑名單,但作爲盧廣仲的舍友,他來北京辦事,從目前來看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不然也不會如此折騰,他只是想盡自己的可能去幫他,畢竟現在的他有這個能力去辦一些只有特權階層才能辦到的事情。
蔣曉曉帶着盧廣仲不歡而散,等到他們的車子消失不見之後,柳伊然才摟着李三生的胳膊說道“她是因爲雪兒的事?”
李三生點了點頭苦笑道“她是雪兒的大學舍友,知道我和雪兒的事情”
柳伊然安慰道“有些事情說了也說不清楚,就任由她去誤會吧,該知道的,有一天會知道的”
李三生默認,生活就是如此,有些誤會是不可避免的,該明白的會明白的,從機場回李家四合院的路上,柳伊然隨意的說道“盧廣仲來北京辦的事可能有些複雜,簡單的事情也沒必要請公.安.部的人吃飯,我們到時候要不要幫幫”
李三生看了眼柳伊然,點了點頭,聰明的女人總是想辦法幫男人解決這些瑣事,柳伊然回道“你放心吧,我會有分寸的”
當李三生過着依舊平靜的生活,等着二月二過完之後再再次上路的時候,針對他和李家的大陰謀繼續在醞釀發酵中,上海黃浦江上一palmerjohnson和勞斯萊斯公司專門聯手打造出來的超豪華遊艇“pjworld”上,人頭餐具,異常的熱鬧,整座上海唯一一艘“pjworld”便是夏侯家的,只是當年夏侯青青離開上海的時候將它賣給了一浙商,從此“pjworld”便開始飄蕩在黃浦江上,被浙商改造成了一遊艇俱樂部,如今夏侯青青回來了,從來不缺錢的她再次將“pjworld”買了回來。
今天,夏侯青青則在這裡開一場小型的party,讓人很不理解的是,夏侯青青爲何如此的高調,難道她就不怕被蘇妲己發現,一切功虧一簣,亦或者是對自己強大的自信,權且以爲這是她的自信。
“沃克,向我報告a組現在的位置”坐在遊艇末尾椅子上的夏侯青青喝着紅酒,享受着日光浴,她的眼前是生她養她二十多年的上海,這是她的故鄉,曾經她以爲她的生老病死都會在這座城市,誰又想到她會背井離鄉這麼些年。
中東大叔沃克一臉絡腮鬍很是性感,吸引了船上數個夏侯青青花大價錢請來的僅供消遣的模特,中年大叔永遠都是這些二十出頭的女人最強大的殺器,更何況沒有見過大世面的模特,只穿着短袖的沃克絲毫不畏懼上海的寒冷,那棱角分明的肌肉將整個衣服撐的飽滿,聽到主子的話,沃克沉聲回道“主子,昨天晚上他們已經到了北京,正在和我們的盟友接頭”
夏侯青青嘴角彎起熟悉的弧度,玩味道“告訴傑克那個變態,不要輕舉妄動,要是沒我的命令就動手,別怪我讓他以後在關塔那摩的監獄過下半輩子”
“主子,你的話,傑克不會不聽,整個公司,他也就聽你的話”沃克平靜道。
夏侯青青不屑的回道“她是聽我的錢的話,而不是我的話,蘇女王今天的日程是什麼,我想去看看這位被很多男人奉爲傳說的女人”
沃克的臉色變了變說道“主子,這有點太冒險了,我看還是不要了”
夏侯青青搖了搖頭道“我做事還用你來教嗎?”
“是,主子”沃克低頭認錯。
對於沃克來說,眼前這個女人的手腕不是一般的強勢,三年前用金錢攻勢入主公司,又在短短三年時間裡面清除異己,掌控董事會,幫助公司拿下數個大合同
,如今除過那兩個常年在外執行任務的小隊不聽從她命令,其餘都已經成了她的附屬,這樣的女人不是一般的毒。
“pjworld”遊艇繼續往前走,只是到了黃浦公園的時候便停了下來,夏侯青青看着熟悉的那棟大廈,一時失神,緩緩的站了起來,這是屬於夏侯家的黃埔大廈,有着太多太多的回憶,卻最終被自己含淚賣掉,夏侯青青自言自語道“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再次回到我們夏侯家的手裡”
“pjworld”遊艇上的party繼續在進行,只是不知不覺中就只剩下了那些高價請來的一線模特們自娛自樂,夏侯青青和沃克悄無聲息的上岸,根據情報向着上海蘇女王那裡而去。
下午,豔陽依舊高照,暖春的腳步越來越近,虹口區長陽路,上海市提籃橋監獄門口,五輛黑色的奧迪a8l在陽光的找色下有點刺眼,監獄門口的警衛看着如此大的陣勢不禁在想,今天是哪位大佬出獄,提籃橋監獄是上海分量最重的監獄,收押的都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和死刑以及死緩的重犯,安防力量不是一般的嚴密,那高高的圍牆裡面大多數都是十惡不赦惡貫滿盈的大佬。
最中間的奧迪a8l上,除過司機只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人坐在副駕駛上,足有兩米高的身高,外加那如同猛獸般的身體,顯然有點憋屈,至於氣質凜然的女人,則不動如山,玩弄着手上的老坑玻璃翡翠。
“姨,怎麼還沒出來?”身高兩米如同野獸的男人有點着急的嘟囔道,他不是旁人,整個上海的地下世界沒有幾個人不知道他,少帥獨孤,誰都知道得罪這位少帥的後果比得罪蘇女王還要慘,爲什麼?因爲如今的上海是少帥掌控。
既然野獸男人是少帥,那女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被少帥獨孤喊一聲姨的女人,整個上海只有一個,女王蘇妲己。
在某些人面前會傾國傾城,但此刻更像個普通婦人的蘇妲己微微搖頭道“再等等,快了”
身材高大的獨孤可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和這位少帥打過交道的人才知道,誰要敢給他下套,那他絕對會把那位吃的連骨頭也沒有,活生生的例子太多,數也數不過來。
獨孤眼神陰霍的低聲道“姨,最近的氣氛有點不對,底下的人發現了很多不尋常的地方,我們是不是要準備準備,以防萬一”
蘇妲己睜開眼睛,平淡道“獨孤,只有暴風雨降臨之後,你才能知道,那些會被擊垮,哪些會屹立不倒,更何況,風向還不是朝我們的?”
獨孤意外道“姨,你是說,真有人要對我們動手,但真正的目標不是我們?”
蘇妲己笑而不語,有些東西說破了那就真沒意思了,其實都有自己的算盤,都以爲穩操勝券,當一切底牌沒有亮出來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勝利的天平最終會停在哪邊,命運女神眷顧的是誰?
這上海真正的主人是她,阿貓阿狗不聽話了,她還能不知道點動靜,更何況,有些人比自己行動的要早,到時候遊戲才正式拉開序幕,會比想象中的更有趣。
半個小時後,提籃橋監獄壓抑的灰色大門在咯吱咯吱的聲音中終於打開,一個光頭男人拿着自己的行李緩緩的走了出來,男人的眼神有點呆滯,擡頭儘量眺望着遠方,奢侈的看着自己能看到的每一片天,當眼神一點點收回來的時候,男人這纔看見停在馬路邊上的五輛黑色奧迪a8l,似乎在預料之中,男人並沒有驚訝,只是穩步前行,向着最中間的車而去。
當男人距離車還有三米的時候,獨孤率先下車,轉身拉開後車門,穿着一身紫色旗袍的蘇妲己緩緩下車,笑着盯着光頭男人,獨孤快步向前,接過男人手裡的行李,激動道“叔,歡迎回家”
男人沒有理會獨孤,直到女人面前才停下腳步,輕聲道“我回來了”
一句我回來了,三年的牢獄對男人來說無足輕重,爲了眼前這個女人,這輩子沒有什麼事他不能做,蘇妲己摸了摸男人臉上的皺紋,沉聲道“苦了你了”
“不苦”男人自嘲的笑了笑。
蘇妲己沒有矯情,她也不會矯情,只是平靜道“回家”
五輛奧迪a8l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一陣喧囂過後,車隊絕塵而去,只留下塵土一片,當車隊消失不見之後,停在百米開外的路虎的車窗這才搖下來,沃克對着旁邊的夏侯青青問道“主子,這男人是誰?竟然能讓蘇妲己親自來接”
“消失了三年的上海閻王”夏侯青青輕聲回道。
沃克冷笑道“這就是上海閻王?剛好,這次我們一起收拾”
夏侯青青笑而不語……
當上海的夜晚已經開始降臨的時候,遙遠的川西南德格八邦寺才正是黃昏,站在八邦寺的山頂,能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旁邊就是激流怒吼的金沙江,那江水足以吞噬一切,拍打到山壁上,留下一連串的迴響,如同遠古神獸的怒吼,在訴說着千年的孤獨。向山下俯視,則是八邦寺連綿不斷的廟堂,幡布經綸隨風飄動,錚錚作響,炊煙裊裊升起,鐘聲和僧人們的誦經聲讓整個八邦寺沐浴在一片祥和安寧之中。
相比於拉薩的布拉達宮以及大小昭寺等等被遊人們無情踐踏的聖地,地處川藏交界地區的八邦寺則異常的安寧,在這裡,信仰高於一切,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德格的僧人越來越多,有從周圍寺廟來的,也有從青海西藏那些藏區過來的,更有從遙遠的印度尼泊爾過來的,不同於拉薩的那些僧人,這些僧人的身上都有一片白色的信仰,衆所周知,白色屬於噶舉派,僧人多了,廟宇也便多了,落魄的德格突然一片繁華,不管什麼時候,德格的天空都飄蕩着誦經聲,因爲如今的這裡是格局的聖地,那八邦寺裡,住着位噶舉派等了不知幾百年的活佛。
當最後一絲夕陽下去的時候,德格終於迎來了夜晚的時候,一位身穿白色唐裝,三千青絲無風自動的少年,悄然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