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一聲突如其來的門鈴聲突兀地打擾了屋內的兩個人,何書蔓和白薇竹同時看向對方,前者眉頭微皺。
顯然,何書蔓心裡起了緊張。
白薇竹心中瞭然,但也要裝出詫異的樣子,喃喃道:“誰啊,沒人給我打電話說要過來啊。”
她看着何書蔓,略顯遲疑,壓低了聲音,很輕很輕:“難道是江總的人找到這裡來了?”
何書蔓心裡更慌,左看右看之後起了身,用手勢說:我先去房間。
白薇竹拉住她,湊在她耳邊:“沒事的蔓姐,我先看一眼,可能不是江總的人,說不定是物業。”
何書蔓點點頭,看着她朝着門邊走去,透過貓眼看了看門外,回頭對她說:“不是江總的人,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
聞言何書蔓的心稍稍放鬆了一些,可看白薇竹的表情,卻有些說不上來的奇怪。
她正要開口問,白薇竹忽然開了門,卻不等門外的人進來,而是迅速地走到了她身邊,挽着她的手說:“蔓姐,我這個朋友你也認識的。”
話音落下之際,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安然緩緩走進來。
何書蔓在那一瞬間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呼吸和心跳都是停止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安然,半分不能動,更別提是說話了。
白薇竹和安然......竟然是朋友!!!
她是被震驚了,而另外兩個人則是看好戲一般地看着她,誰也不先說話。
半晌之後,何書蔓反應了一些過來,艱難地扭頭看身旁還挽着自己的手故作親密的人,聲音已然有些沙啞:“你和她......是朋友?”
“是啊。”白薇竹笑着點頭,眼裡閃爍的光卻不再是友善的,透露着貪婪,“這還要感謝蔓姐你呢,要不是你啊,我和安小姐也不會成爲朋友。”
何書蔓無言以對,這句話已經很明白地在告訴她——白薇竹被安然收買了。
“你們......”
“你是想問我什麼時候和安小姐認識的是吧?”白薇竹搶白,笑意盈盈的,看上去人畜無害,“是我剛進公司不久,也就是我最開始意識到自己站錯隊的時候,我本來想辭職的,剛好安小姐那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了,然後我們就認識了。”
“所以,你在我身邊的那段時間,其實一直在幫她做事?”
白薇竹點頭,“是啊,包括上次江總訂了兩張機票的事也是我故意告訴你的。”
“爲什麼?”
“爲什麼?”白薇竹像是被她的問題震驚了,笑得極其諷刺,“你覺得我是爲什麼?難道你沒聽過一句話麼?鳥爲食死,人爲財亡?”
“就爲了錢?”
“不然爲了你那個江家大少***位置?我倒是想啊,不過不可能。”她終於鬆開了何書蔓的手,聳了聳肩,一臉的輕鬆愉快。 Wшw☢ ttκΛ n☢ C O
其實人活在這個世上,除了生老病死不能操控之外,還有的就是別人的思想行爲,你也操控不了。
尤其是你被信賴的人深深捅了一刀的那種感覺,簡直痛到骨子裡去!
之前江遲聿也一直說自己太天真,自己死都不肯承認,可現在看來,自己似乎真的太天真。
一個在自己身邊潛伏了這麼久的人,自己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還相信世上的一見如故嗎?也許所有的一見如故都是有因果的,未必真的就是一見如故。
——————
十分鐘後,江遲聿來到蘭庭佳苑的門口,但是他還未下車就發現,這裡還停了兩輛車子,一黑一白。
其中一輛車子的車牌被人可以拿掉了,所以光從車子看,無法確定是不是熟人。
至於另外一輛,那車牌不要太過熟悉!
因爲——那是他給安然準備的車!
沒敢再多耽誤一分一秒,他飛快上樓,直接去了303室,可令人奇怪的是,門完全開着,裡面卻一個人都沒有。
“何書蔓——何書蔓!”
他叫了兩聲,可房間裡除了他自己的迴音,什麼都沒有。
從現場來看,一切都是整整齊齊的,沒有掙扎沒有打鬥,甚至門口的拖鞋都是放得好好的。
要麼,是安然她們把何書蔓弄暈了帶走的;要麼,她們就是拿了什麼具備強大殺傷力的武器威脅何書蔓乖乖跟她們走的。
哪一種——都很不妙!
正在這裡,樓下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他一驚,迅速走到窗口去看,發現是安然的那輛車。車裡有人朝着他所站的位置張望,但因爲樓下視線太暗,看不清楚那個人到底是誰。
隨後,開車的門猛踩油門,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飛馳而去,只留下一陣尾氣。
蘭庭佳苑雖然不是什麼高檔小區,但地理位置還算不錯,周圍的道路四通八達,通向的目的地卻相差十萬八千里。
江遲聿看了看自己停在樓下的車子,現在趕下去掉頭然後追上去,也未必能追到。
於是他掏出手機給古少成打電話,“人被安然帶走了,你現在派人去蘭庭佳苑出去後的每個路口攔截,車牌xxxxx。”
古少成愣了一下,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差點以爲是警察給我打電話!”
“別給我貧!”
“好好好,我知道了。”
誰讓他的女人是自己女人給放走的呢,認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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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開着車在路上飛飆,副駕駛座上的白薇竹被嚇得臉色蒼白,整顆心都是提在喉嚨口的,一張嘴就能蹦出來!
剛剛發生了什麼她到現在都還有些緩不過來,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了——槍!
是的,就在安然進去房間不久,在她們準備將何書蔓打暈帶走的時候,門忽然被人一腳踢開,然後江言出現在了三個人的視線裡。
他的手裡拿着槍,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大步走進來,直接走到了何書蔓的身邊,將她攬入自己的懷裡,低着頭,一開口滿是溫柔:“有沒有事?”
何書蔓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給嚇到了,愣愣地搖了搖頭,沒說話。
江言隨即牽住她的手往門口走,
誰也不看。
“你不能帶走她!”安然這時也回神,一個箭步攔在了兩人面前。
“讓開!”江言低低地吼了句,眼裡都是陰鷙,將黑洞洞冷冰冰的槍口抵在了安然的額頭上,“讓開,我帶她走,或者你死,我帶她走,你自己選。”
這麼好的機會就這麼放過了安然着實不甘心,可從江言的神情裡她讀出了一種誓死保衛的決心——
今夜,他一定會護何書蔓安好,任何人都不能動何書蔓一根頭髮!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她咬牙忍了忍,往旁邊挪了幾步,讓出了路。
江言牽着何書蔓往門口走去,腳步聲清晰,可樓下的汽車聲更加清晰。
除了何書蔓,幾個人的心裡都十分明瞭,此時此刻趕到的人一定是江遲聿!
所以江言沒有下樓,直接帶着何書蔓拐了個彎從樓梯往上而去。
至於安然和白薇竹,自然也是躲了起來,所以江遲聿在進門的時候纔會一個人都沒看到。
“是不是你給莊岑打過電話?”原本專注開車的人,忽然一個急轉彎將車子停在了路邊,轉頭惡狠狠地盯着白薇竹。
後者大概是被嚇壞了,第一反應竟然沒有否認,而是點頭,“我我、我給你打完電話之後給她發了個短信,問她要不要何書蔓。”
“你這個蠢貨!!!”安然徹底爆發了,擡手差點一巴掌打過去,最後卻是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痛,真痛啊。
其實自江遲聿走了之後她就被醫生警告不能下牀,可一聽到說何書蔓在白薇竹這裡,她心裡的恨意就如潮水一般涌過來,根本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和行爲。
所以,忍着痛也來了。
卻不曾想,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
江言帶走何書蔓沒多久她就暈倒了,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因爲太累,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在他懷裡,臉又紅又燙,嘴裡還模模糊糊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俯身仔細聽了聽,竟有些後悔自己爲何好奇心這麼重。
因爲何書蔓一直念着的,竟然是江遲聿的名字。
有些人,你越是恨,就證明你越是在意。
帶她回了自己出國之前的小公寓,那裡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包括她看過的書,都還翻在那一頁。
江言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可眼下她纔是最重要的。
正準備將她放到牀上去,猛一低頭卻看到她的***都是血,鮮紅鮮紅的,刺痛眼睛。
江言有些懵,半晌才緩過神來,明知道現在帶她去醫院就是自投羅網,可真的管不了那麼多了......
果然,剛到醫院沒多久江遲聿就出現了,無法形容他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他也沒說話,就那麼直接地從江言的面前走過去,然後擡頭看着手術室門上亮着的燈。
那眼神太過迫切,彷彿是在盯着最後的希望,讓人一眼就覺得心疼。
何書蔓,如果孩子沒了,你會不會想要將我千刀萬剮?你又會不會——對我恨之入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