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王爺,孟紀靈,你們還要看多久的熱鬧才肯出來!”四周忽然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裴罪的聲音在死寂般的夜晚上空迴盪。
忽然間,水中發出嘭地一聲巨響,緊接着一股涼風颳過臉頰,裴罪只看見那怪蛇蹭地一下從水底竄出,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肩膀。
那怪物如同離弦的箭般,讓人始料未及。裴罪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看見一張血盆大口咬住了自己的左肩,鮮血頓時汩汩涌出。
“我次奧!”裴罪咬牙切齒,右手提起瑞士軍刀衝着那怪蛇的眼珠子紮了過去。
沒牙仔一看自己老爸被蛇給咬了,眼睛頓時變的血紅一片,齜開大嘴跳到怪蛇的腦袋上,尖銳的指甲惡狠狠的捅向怪蛇的另外一隻眼睛。
只是瞬間的功夫,怪蛇的兩隻眼睛全部遭到了攻擊,因爲吃痛尾巴蹭的打在了石柱上,本來就搖搖欲墜的石柱轟然倒塌。
“阿爹!”沒牙仔立刻蹦到裴罪的身上,企圖抓住他。無奈本來石柱就不高,裴罪下墜太快,很快就和沒牙仔一起摔進了水中。鮮血頓時染紅了一片水面,引來岸邊那些怪魚貪婪的目光。
裴罪一個猛子從水底鑽了出來,一旦落了水,這就是那怪蛇和怪魚的天下了。有了怪蛇,那麼怪魚並不敢下水,沒想到剛纔還傷了自己的怪物,居然會成爲自己的保護符!
此時岸邊上的怪魚都虎視眈眈的看着他,這樣一來留在水裡是等死,上了岸還是等死!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那唸咒的聲音再次響起,一聲聲清脆的鈴音令裴罪不由覺得心煩氣躁。
“呃啊……”裴罪一拳砸在水中,水花撲在他的臉上,冰涼一片。世界一下子安靜了很多,裴罪似乎看的更加清晰了:“呵呵……孟紀靈,元帥,馬王爺,孟司南,鄭軒,你們……好得很呵……”
一盞陰陽蓮花燈亮起,四周被籠罩了一片幽綠色的半圓形保護圈。這保護圈將所有人籠罩在裡面,令岸邊上的怪物視他們如無物。
馬王爺已經褪去了上衣,僅僅披着一件紅色的袈裟,看起來不像個和尚,倒是像個喇嘛。只見他手中拿着轉經筒,此時眼睛微閉,嘴裡一直嘟囔着裴罪聽不清楚的密宗咒語。
元帥臉色慘白的站在一邊,他始終不敢擡頭看向裴罪,雙拳死死攥着。而鄭軒現在昏迷不醒,癱軟在孟司南的懷裡,要不是胸口還在微微起伏着,裴罪還以爲她死了。
鄭軒有一劫,不出意外這個月必死。裴罪再次想起陳冠東對自己的忠告,原來,這就是他說的那個劫。難道陳冠東所說的劫,就是指現在。
“你們對鄭軒怎麼了,孟司南,你說!”裴罪在水中怒目看向孟司南,她是孟紀靈的妹妹,沒到底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我說怎麼剛和鄭軒去找到你,孟紀靈就出現在門口,孟司南,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計我的!她可是你的姐妹,你怎麼下的了手?”
孟司南的肩膀微微顫抖,她只是靜靜將鄭軒抱在懷裡,雙目無神:“我不想這麼做的,是她自己非要來的。我……我也沒辦法。”
“她死了,你們就不怕自己沒辦法跟她家人交代嗎?”裴罪這個時候只能拿鄭軒的背景來壓他們了,但願能有一線生機。
而此時,孟紀靈突然看向裴罪,擋在孟司南的面前,冷聲說道:“沙漠兇險,更何況,我們孟家不懼任何人!”
是,他們是孟家,百年大家族,本身就是個龐然大物。
“原來如此。”裴罪自嘲一笑,“第一次見到馬王爺,我就覺得奇怪。作爲嚮導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根本就來過這裡。你說過他曾經參加過沙漠的案子,當時來到魔鬼湖的時候只有他孤身離開,完全有時間佈陣。”
“馬王爺回來的時候,胸口有一次傷痕,這不像是那些怪物造成的,倒像是自己弄得。也許他就是用心頭血獻祭,想要吸引水底的怪物。我們一起逃走,馬王爺卻固執要求我們回來尋找東西,一開始佈下的陣法把我們三個困在了這裡。”
“你沒想到我派了沒牙仔一直跟着你們,甚至一路上都在懷疑。所以孟紀靈,你決定改變計劃,當時我說探查,你卻要點開蓮花燈要求原地等待。在我看來,你就是在拖延時間,果然不到片刻的功夫我就看見了沒牙仔,說明馬王爺也來了。”
“緊接着那些怪物又出現了,雖然我不敢確定這些怪物可以任憑你們指揮,但是你們一定知道這些到底是什麼!”
“我想了很久都不明白,我們在鬼樓的時候,元帥要麼是昏迷不醒,要麼就能出現在我面前。怎麼可能有羊皮卷而我不知道,你們爲了防止我不按照你們的套路走,居然想到用老爺子的東西來設計我!”
“受命於天,道法自然!”裴罪冷冷笑了兩聲,目光深深看了元帥一眼,雖然認識不久,但是當時在鬼樓那件案子的時候,他裴罪從沒有想過要懷疑他們。
“裴罪,不能怪我們。要怪,只能怪你有了那樣一隻眼睛!”馬王爺眼睛緩緩睜開,手中的經筒停止轉動。“這羊皮卷早在當年我和孟紀靈的父親處理案子的時候就得到了,給你們的羊皮卷是複製品,上面的字是孔明告訴我們的,專門爲你設計好的。”
“當年我們尋找鹿原古城的時候,苦於找不到鑰匙。最後經過多年調查,總算確定鑰匙就在這魔鬼湖中的將軍墓裡。裴罪,我要你的鬼眼,你的鬼眼是開啓將軍墓的鑰匙!”
原來,這纔是他們的目的。因爲在鬼樓的時候,暴露了自己的鬼眼,所以從那個時候他們就開始算計自己了。當初他在柳樹下和孔明一起找到那三塊老爺子留下的印章時,就註定了今天。如此看來,這份周密的計劃裡,孔明應該功不可沒吧。
鄭軒大概什麼都不知情,就算他當時沒有遇到鄭軒,也會被攔下來。說到底,也許還是他連累了鄭軒。
“那你呢,元帥!”裴罪的聲音很是低沉,他緊緊握住拳頭,任憑肩膀上的血液滴答答染紅湖水。“元帥,我真沒想到,我特麼一直把你當兄弟!”
我一直把你當兄弟,你怎麼能在背地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