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末回身見到了一身素雅着裝的蘇墨,朝那邊福了福身。蘇墨點了點頭,走了過來。
青末扯了扯楊寒袖子,想讓他轉過身來。
蘇墨到了三步開外,已經是很近的距離 看着面前男子的背影,心裡有些複雜。
“蘇小姐此來大可不必,楊某身有暗疾,方纔之事與小姐並無關係。”
蘇墨聽着楊寒有意的並不親近的話,黛眉微蹙,“公子與我相識?”
楊寒頓了頓,青末愣住。
街上沒有什麼人,三人的談話也很快散在風裡。
“不曾識得。”
“哦。”
蘇墨猶豫了一會,終是什麼都沒說,回身走進了蘇府。
青末回過頭,正要與楊寒說什麼,那邊楊寒已經又吐了一口血,眸子凹陷,有幾分瘮人。青末忙掏出繡帕,擦了楊寒嘴角的血跡。眼圈一紅,“少爺,你到底怎麼了啊。”
楊寒擡起頭,抿嘴一笑,“好了,都過去了。回客棧吧,然後待那邊東西弄好,我們就去寧州。”
楊寒真的沒有想到會遇見蘇墨,前世遇見時,蘇墨並非什麼尚書之女,那時的蘇墨,只是涼州營縣主薄之女。哈,造物弄人,興許就是這樣了吧。
楊寒苦笑,縱是相逢,也只是我認得你,如果能夠選擇,楊寒不想遇見蘇墨。逃避也好,懦弱也罷,他遇見青末也就夠了。
回到客棧,楊寒總算不再那麼失魂落魄,楊府的人聽到了蘇家報信,那位管家已經在這邊等他。見他進來,並迎了上來。
“少爺,隨我回府吧!”
楊寒嘆了聲,“也好。”然後讓青末去取了東西,付了店錢之後,又給老九留了話並出了客棧。
楊寒在青末攙扶下上了馬車,老管家當了車伕,一路無言,到了楊家在京城的府邸。這邊規模倒沒有昆州那邊大,卻是清靜。楊寒在管家帶領下去了住處,辭退下人,一時之間只覺着空蕩蕩。
青末自是被管家叫去問了話。
蘇家,蘇墨撐着下巴坐在銅鏡前,呢喃着:“難麼迴避我,難不成真的見過?”
這位才女,向來穩重大方,今日做派卻有些小女兒態。杏兒端着茶進來,在她身後站定。
“小姐花癡啦 。”
蘇墨沒理會她的打趣,幽幽嘆道:“我真覺得那楊寒認得我。”
“嘻,小姐不會是看上了吧?”
“看上了?”蘇墨聞聲輕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添了幾分嫵媚。
“杏兒,你湊過來。”
杏兒於是把耳朵湊了過來,蘇墨在她耳邊說了一會,小丫頭臉色驚訝,“啊,小姐,你真要這麼做?”
蘇墨點着頭,“本小姐說一不二,快去,快去。”
“哦。”杏兒出了門去,蘇墨復又撐起下巴,嘻嘻笑了笑。
銘鋪,其實就是個打鐵鋪子 ,不過由於它規模很大,打造的東西無一不是精品,是以在涼國,乃至南方的晉國都是很有名氣。朝廷多次找上門,想讓他們幫助鑄造兵器,卻被他們毫不留情的回絕了,多少有些桀驁不馴。
老九自是知道京城銘鋪在哪,從楊寒那邊接了任務,沒多久他併到了。說明來意,自有人將他圖紙接了過去,誰想那人看了一眼就重新收好,吩咐下人奉上茶水,與他客套了幾句,就帶着圖紙去了後宅。老九這一等並是一個多時辰。
“先生這圖紙所上的東西,鄙鋪一個月內卻是造不出來。”先前那人出來的第一句話說到。
老九權衡一下,道:“不知需要久?”。
“最少兩個月。”
老九看着對方篤定的神情,點頭道:“那就兩個月。”
“且慢,在下尚有話未說。”
“哦?”
“這件東西造出來,若要取走,需要答應鄙鋪一件事。”
老九眉頭一挑,“我不過受人之託,此事非我能應下。”
“哦。那麼不凡引薦一下,我等對這圖紙的主人倒是好奇。”
老九起身,“既是託我來此,那人並是不願有人知道。貴鋪既是看過圖紙,此時莫非想推脫?”
“嘿,客人言重了。這圖紙上的東西我等固然看了,卻不會宣揚出去的。不過這件東西,天下間除了銘鋪,也只有那位歐先生能夠造出。”
老九道:“說吧,何事?”
那人笑了笑,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還請移步後宅詳討。”
老九並踏出步子,進了後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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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回了客棧,小二告知了楊寒等人去處,他並趕往楊府。
進了府邸,直接就去了楊寒的屋子,與楊寒說了話,卻是把後宅說的那些省略去了。
楊寒捻着茶杯,面色還不曾緩過來,“兩個月麼,倒也等得。”
說罷擡起頭看着老九,“他們僅僅說了這些麼?”
老九對上楊寒目光,只覺得自己一瞬間被看穿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