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愛(六)

那是你嗎?真一,女孩口中的男生,真的是你嗎。

當初在廢棄的大樓,說出了她自己都忽略的感情狀態的人,那麼的真誠,那麼的溫柔,吻着他的手的人,默默的聽着她的訴說,陪着她一起流過淚的人,直到最後帶着她,“私奔”到西塘古鎮的人。

會是那個連男女朋友都不是,就發生關係,轉身跑到女校和其她女生有說有笑的男生嗎。

愛反應過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轉回去找那個女孩證明,男生的名字是不是真一,但是路口,早就一個人都沒有了。

沒過幾天,真一就在校門口對面,看到了站在那裡等他的“不良少女”,一看到這個突兀的身影,他就笑了,倒不是因爲其它的,只是因爲事情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樣,他覺得女生折服在他的魅力地下是理所應當的,他就是這麼自信,自信到不用過多考慮。

愛看到從校園裡走出來的真一身邊,跟着的女孩,就是她那天見到的女孩,女孩顯然也注意到了高調打扮的愛,一臉驚訝。

真一看到身邊女孩的表情,詢問她是怎麼回事,在真一技巧性的逼問下,可憐的女孩把事情始末全說出來了。

被別人說穿了自己的想法,而且還是曾經認識的人,真一在心裡冷笑了下,但是對女孩則是另外的說法,“所以呢,爲什麼你還會在我身邊?難道不覺的我很差嗎。”

女孩趕緊搖頭,“不會的,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只是放在心裡沒有說出來而已,我知道她們【貴族學校的女生】只是你的朋友。”

女孩的話並不虛假,她大概也是這麼告訴自己的,真一笑了笑,抱住了女孩:“所以說我喜歡你,真的。難得碰到理解我的女孩,我很高興,謝謝你。”

格外的強調,喜歡是真的,讓被抱着的女孩感覺如此的幸福,所有的懷疑都被一掃而光。

真一確實比起認識的其它女生,喜歡這個女孩,因爲她長的好看,性格不錯,單純,善良,學習也好,適合做他標準的對象,但是他不喜歡那麼快就確定稱謂,免得女孩太早就變的纏人囉嗦,他就沒有認真考慮過當男朋友的事情,因爲他總覺得那會很麻煩。

把這一幕完全看在眼裡的愛,沒有吃醋或者嫉妒的感覺,她只是擔心,憂慮,感覺是爲了女孩,但又像是爲了真一,她必須把這件事情弄清楚,無論是爲了誰。

看到愛往這邊走,真一連哄騙帶命令的讓女孩先走,他自己則從另一邊過了馬路,讓想要追問他的愛不得不跟到他後面。

真一對這一片相當的熟悉,愛跟着他從疾走到跑步,一路下去,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跑到了哪條小道,彎彎曲曲的過道,不知不覺就看不到前方的人影。

前面直直的就是公路,可以看到過往的車輛,已經跑出去了嗎,他在躲着她嗎。

“唔——”

從一個岔路口直追過去的愛,完全沒有注意到右邊的分支,剛跑到拐角處就被人拽着抱了過去,同時捂住了她的嘴,不然她肯定會尖叫的。

被壓在牆上的她完全不能說話,只能擡頭看到熟悉的男生好看的面孔,微笑的嘴角,他是真的長高了,以前明明只用平視的。

“想我了?”

爲什麼這麼久沒見,才見面就可以用這麼親暱的語調,愛非常不適應,但又不能說話。

“還在背後說我的壞話。”

愛想搖頭,卻被壓着動不了,只能使勁眨眼睛,表示她不是這個意思,真一看到她的樣子,撲哧笑了出來。

“逗你玩的,不要露出那麼恐懼的表情啊。”愛對他的說法很是無語,她只是在表達不是這樣的而已。

他從上到下認真的打量了一遍女孩,說了一句。

“比以前成熟了。”

聽到他這樣一說,女孩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來的力氣,一下子掙脫了桎梏,退到了對面的牆邊。

“沒想到你的勁還是這麼大,不會還想像當初一樣打一架吧。”真一沒有生氣,只是提起了過去他們打架的那次,是真一讓她的吧,她到現在都是這樣認爲,就覺得兩個人打架和玩遊戲一樣。

“沒,我只是不適應。”

“不適應我的說法?我記得是誰一見到我是出乎意料的說了一句勁爆的話呢。”

被提起過去沒有大腦的話語,愛的臉一下子紅了,真一併沒有繼續揶揄她,而是提議去一家店坐着好好聊一會。

推開店門,服務員立刻迎上來詢問,真一來了不止一次了,裡面的裝潢依舊,。

他們做到了靠着落地玻璃的位置上,愛望着玻璃隔牆外往來不斷的人羣,就像看電影一樣的感覺,不同的步調,步伐,舉止,神情,着裝,年齡,職業…就這樣交織在街上,一次次的擦肩而過,明明那麼近,卻依舊只是個過客。

“需要些什麼嗎?”愛的思緒被服務員打斷了。

“老樣子。”真一朝熟悉的服務員做了個愛看不懂的手勢。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禮貌的離開,愛反而覺得尷尬起來,她從來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何況是和男生。

“好久沒見了呢。”真一毫不生疏的說到,“大概有一年多了,快兩年了是嗎?”

“啊…恩…”確實是這樣。

“你都沒來找過我啊,好不容易見面是爲了說我壞話嗎?”她找過,但是他都不在,再說他也沒有找過她啊,算了,她也沒有什麼可解釋的,明明有很多想說的,現在卻只知道問清楚一個問題。

“…我想知道,那個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嗎?”愛直截了當的問到。

“怎麼了,你想做我女朋友嗎?”真一圓滑的避開了話題,引到了另一個可以轉移重心的地方。

“不是,”愛說的是實話,她思考了很多次,下的結論都是自己沒有想過要做真一的女朋友,只是覺得他人好,好看,大概就是這樣了,“我沒有這麼想。”

“但是你剛纔都臉紅了。”

“那..是因爲我不好意思。”

“爲什麼不好意思?”

“因爲丟人…但是這都不代表我想要做你的女朋友啊。”

“那你想做什麼?情人,妻子還是…”

“…”愛被真一連連逼問的快要繞不出來的,按理來說,缺乏經驗的愛是說不過真一的,但是她很快又回到了原題,“我單純的想知道你是不是在欺騙女生的感情,我替那個女孩擔心!”

“…呵”真一又笑了,愛沒有想到他居然抽菸,而且是那麼順手的就從襯裡口袋裡掏了出來一根,就點燃了,“愛你真是…她是不是我女朋友又能怎麼樣呢。”

“當然有關係了,”愛對真一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很不悅,“不是的話你爲什麼要和她發生感情和關係呢!”

“按你的意思說,有了男女朋友的名號,發生感情和關係就是正義的,如果沒有的話,就是邪惡的了。”

清香的茶被服務員端了上來,兩個人卻都沒有要喝的意思。

“不,不僅僅是名號,重要的是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在乎她。”

真一被愛這一層說法搞笑到,這他被自己的煙嗆到了。

“咳—咳—咳——”愛看到捂着胸口咳着還笑着的真一,比起反感,她更擔心男生的身體。

“先喝一些吧。”她起身把茶端起來遞給真一,真一沒有拒絕,喝了一些後的他緩和了下來。

“喜歡,我喜歡她啊,不喜歡的話爲什麼要浪費時間關心她,對她好呢。”真一說這段話的時候沒有猶豫,也沒有誇張的笑容,但是,愛總覺得他們說的喜歡不是一個喜歡,可又找不出可以區別的理由。

“但是…”愛表達了他的不認同,真一沒有失去耐心,示意她繼續說。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我以前…”這句話一說出來,真一又笑了,他想到了愛想要表達的是什麼了,“你是說你在我們家,還是我們的‘私奔’。”

私奔…這種說法總是容易讓人產生誤會與聯想,但在真一口中就變得那麼自然,和吃飯睡覺似乎是一種性質的詞語。

“啊…就是那個,你那時候那個,本來那個,然後又不那個。”本來很簡單的話,被女孩‘那個’了半天,才說出來。

“愛,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保守了啊,哈哈。”真一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虧了我當初那麼愧疚…”愛小聲的嘟囔着,但還是被真一聽到了。

“愧疚什麼,覺得對不起我嗎?”真一對愛的這句話相當感興趣,整個身子都往前傾了一些。

“…就是覺得…你幫了我那麼多,付出了那麼多…我卻拒絕了你…”

拒絕..那叫拒絕嗎..在真一看來,完全是事情到了某種地步,有感而發,水到渠成,他和女生相處一般都是這樣的,他根本沒有像過要得到什麼承諾之類的東西,怎麼會有拒絕呢,只不過是對方不樂意,他當然不會強迫了。

女孩不知道男生都在考慮什麼,繼續說她的想法,“我覺得很對不起你,因爲在那以後,就覺得你開始煩躁,而且越來越明顯。”

愛的意思是在飛機上的事情,她以爲真一是因爲她煩躁,事實不是,那確實是他最在意的傷疤,煩躁的根源,忍淵的那句——自以爲是。

真一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起來,這是第一次,女孩看到男生臉色如此明顯的負面的表情,原來那件事情對他影響這麼大,女孩的愧疚感直線上升。

心中的聲音要如何才能傳遞,讓大家互相知道彼此的真心,帶着那麼多層僞裝,誰曾計算過它一路走來拖着多少傷害。

瘋狂上漲的愧疚感讓女孩的理解偏差了渠道,她自作主張的以爲,真一的改變乃至行爲,是她造成的的,是她冷淡的排斥,讓他害怕再次遭到某種拒絕。

愧疚本身無錯,問題是愛客觀的理智不在了,此時的她完全沒有考慮,男生也從未對她說過什麼,或者問過什麼,她的不協調感的理由是什麼。

“對不起…其實我在飛機上就想,如果你真的需要的話,發生關係什麼的,我不會拒絕的…我真的很感謝你爲我做的一切,我只是…當時覺得你有些遙遠…所以,請不要因爲我的緣故而有不安全感。”

本來就煩躁的真一聽着女孩近乎混亂的解釋,不明所然,他皺着眉頭理了一會頭緒,多少明白了女孩的意思,但還是欠乏邏輯。

“你不會是想表達以身相報的意思吧,”真一的眼神和笑容,在愛看來都很怪異,“只要我要求你就一定做到嗎。”

從真一的解釋中,愛終於體會到什麼地方不對了,無論是對她還是對女孩,真一都不會提起實質性的話題,關於責任與某種束縛的名稱,但他煩躁什麼,心情爲什麼不好,原因也只能是她,當時和他在一起的只有她。

愛沒有反駁,沉默就是一種默認。

“哈,”真一的情緒不能用簡單的高興或者驚訝形容,他不可思議的搖搖頭,把煙滅了,他在想女孩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但很快又轉換成一種理所當然的表情。

“你說的關係的問題,”他把菸頭使勁往下按了按,菸灰完全被壓了出來,這之後他沒有再吸,“就像當初一樣,我從來不會強迫誰,完全是她們自己自願的,現在的你,也能夠體會這種感受了吧。”

“這不一樣。”女孩又重複了之前說過的話,但是語速慢了很多。

“那是你的看法,包括稱謂,呵呵,我不想做什麼男女朋友,就現在這樣,可以了,你不是也談過嗎,到頭來還不是分手,根本就是小孩子無聊時的遊戲,還要正兒八經的搞個名稱出來。”

“這就是你對感情的看法,拿來填補內心的無聊。”愛想起來一開始她對男生的猜測,果然還是遠距離感覺的準確一些。

“這麼說有點過了,也沒這麼不值錢,但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重要。”真一估摸着自己的感受,說出道地的評價。

“那你爲什麼還要進行這種平庸的感情交易?”愛不知道爲什麼,脾氣變得和真一剛纔一樣煩躁。

“感情交易?這個詞不錯,挺貼切的,就是大家各取所需,很正常啊,有什麼不好的。”

譁——愛就把自己沒有喝過的一杯子茶豁到男生好看的臉上,幾乎是同一時間,她站起來就離開了店裡。

生氣的愛沒有注意到,在她起身的時候,隔着他們幾張桌子上的一個混混樣的年輕男性跟着站了起來,卻因爲真一沒有什麼動作,也就沒有過去對女孩怎麼樣。

被潑的真一完全想不到會有女生對他做這種事情,他也沒有想到自己這麼自然的就把平時給絆,給某些男生纔講的話,給了絕對不該講的女生說了出來。

但這種丟人的,損傷尊嚴的感覺,讓他很不爽,站起來的混混走了過來,不知道是故意看笑話的還是真的關心,詢問真一有沒有事,被認識的人看到的事實,而且還算是手下看到這種情況的事實,讓本來沒有那麼大火的他一下子提起了怒意。

“fuck.bitch.”真一的英語似乎在這些單獨用語上,發音不是一般的標準。

“要不要…”手下暗示性的詢問反而被他一句“滾”給打住了。

自從他被清退以後,就挖盡心思想要表明自己一點也不差,一點也不是自以爲是,他是真的厲害,他本來就強,這種念頭促使他無論是成績,還是與人的交際,甚至擴張到在外面混的能力,他要處處都強纔可以,他要處處都在前面,證明他不是自以爲是。

在學校是老師,學生歡迎的優等生,在家是父母喜歡的好孩子,在外面是別人的老大,還能有哪個高中生能像他一樣嗎。

真一完全理解錯忍淵的用意,還是一味的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他總是覺得自己是真很厲害,很有能力,大家都承認,自己的想法,是不會有什麼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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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兩個人:一個以爲他了解自己;另一個以爲人們瞭解他。可惜那都不是你。

生活是一個漂亮的魔女,誘惑着我們的心,迷醉着我們的靈魂,用種種許諾充滿我們的存在。如果她拖延其許諾,就殺死了我們的耐性;如果她實踐其諾言,又喚醒了我們的厭倦。

——紀伯倫《沙與沫》

我們說掛著一個有色眼鏡在看世間,這還容易察覺到,但是我們戴著一副凹凹凸凸的心鏡在看世間,這不容易覺察到。除非有很認真回來反觀、照見,才能夠看到我們的心鏡是凹凹凸凸的,凹凹凸凸是因爲有貪、嗔、癡。只要有貪、嗔、癡,我們的心鏡都不夠平整,於是同樣的東西在這裡,你的心鏡是這樣,他的心鏡是這樣,不同的人來看相同的事情,結論也都不會相同,因爲大家看到的是自己心鏡所投射出來的角度。

——空海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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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快到春天了,要注意身體,保持自然愉悅的心情,就最好的抵抗劑,因爲最近感冒的人比較多,所以希望大家好好照顧自己。

每次想到可以與大家通過文章認識,就覺得很幸福,我(寫文的人)時常會想,寫的這些東西到底能不能送給大家幸福快樂,瞭解西方的一句古語“人生來是痛苦的,因爲他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幸福的。”

想說的話肯定說不完,就像小說也不能把我想表達的都傳遞出來,有時候傳遞了,能不能完全接受還需要機緣,而我自己的能力水平也限制了文章本身的質量,萬事都講究機緣,急不得,穩住以後紮實的來。

總之,希望大家難過時,痛苦時,能夠拋卻“我”的立場,站在一個更高,更大,更長遠的立場,角度,俯視自己所發生,所處的一切,也許一切就豁然開朗了也說不定。

希望大家天天快樂,開心,幸福,自在!!

還有就是謝謝大家的推薦!我很感動,謝謝!

不過,你們的幸福纔是我最大的幸福!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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