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一個問題。”秦亦走到朝夕面前，神情頗爲嚴肅，“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之外，唱歌是不是你最喜歡的事情？”
他問罷了，朝夕先是愣了數秒，臉上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感觸、羞赧、期待……盡數變作詫異、古怪，以及一絲絲莫名其妙和似懂非懂的混亂。
秦亦問的語氣太真摯了。
這大概能算作他兩認識至今的……有生之年系列吧？
數秒過後，就在朝夕聳起肩頭幾欲噴笑出來的前一刻，秦亦眼睛眯起，眸光一厲，“不許笑，認真回答問題。”
朝夕只好抿着小嘴垂下腦袋，把笑意憋回去。
末了，重新擡起頭，與面前端端挺拔氣息溫和的男人相視。
她揚起眉，同時做了個呼吸，“是的，除了你之外，我很喜歡唱歌。”
但，是除了你之外的喜歡。
秦亦滿意的翹起脣角，淺淺垂覆的睫毛下，眸光裡外溢着一縷孩子氣的得意。
朝夕有所意識，“你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秦亦緩緩點頭，關子賣得很明顯。
能賣關子的一定是好事！
朝夕高興的眨眨眼，“說啊！”
秦亦還是點頭，然後用手指了下自己的臉頰。
“看把你能的！”朝夕眼含笑意的罵了一句，捧起他的臉，照着他指的地方狠狠香了一口！
婚紗店的工作人員，還有站在旁邊的設計師都看笑了。
愛情就是這樣的，當它在兩個人之間發生的時候，那兩個人的目光裡只剩下了彼此，對方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其實秦亦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成爲像方天賜那樣能當衆不要臉皮的人。
還挺樂在其中的。
“是這樣的。”他慢悠悠地說：“我拜託你老闆做了件事，時間大概在這個月中旬，你好好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朝夕聽得雲裡霧裡的。
她的老闆不就是秦可人麼。
礙着兩人在婚紗店，秦亦傾身靠近，在她耳邊低聲了一句什麼。
朝夕小鹿似的眼睛驀地瞠了瞠，不可置信，“真的？”
她要開演唱會了？
就在T市新建的萬人體育場！
時間是這個月中旬！
秦亦收回身形，點頭再點頭，隨後，擡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脣。
“可是隻有半個月時間了……”朝夕有點慌。
新專輯也沒有錄，中途還有婚事要準備，五月很忙！
“要是覺得忙不過來就不開了。”反正對他秦小公子沒損失。
“不行，那怎麼行，忙得過來的！我沒問題！”朝夕一點準備都沒有，哪兒還有精神給他獻吻，着急上火的錘了他一記，想哭又想笑的，“你這個突然襲擊很可以，真的很可以！”
秦亦知她情緒複雜，高興是一定的，又因爲太意外時間太緊湊，緊張之情難以言表。
“冷靜點兒，多大回事。”抓起她的手提起來，帶着她原地自傳一圈，他將她做了個完全的打量，笑得春風得意，“挺好看。”
朝夕轉着圈圈白了他一眼，“廢話！”
不愧是他老婆，穿什麼都好看。
……
五一長假剛過完，秦家廣發喜帖，邀請各界友人、各方貴客參加秦亦的訂婚禮。
日子是八號，地點是周家的老宅。
上一次周家在老宅辦喜事，都是五年前的事了。
那回周裕濤的大孫女周賀蘭出嫁，京中權貴雲集，媒體熱熱鬧鬧的報道了足足一個月，說是一場世紀盛典都不爲過。
這一次則稍有不同。
場面上雖不及前次，但禮數週全，各方面的安排甚爲妥帖，從細節上以小見大，倒是低調而隆重了許多。
細細想來也是了，秦家的小公子訂婚，宴客的地點卻是周家老宅，一方面凸顯出周裕濤對這個外孫的看重；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分明是在告訴外界：周、秦兩家的過往恩怨都化作雲煙，風吹散去了。
人這一輩子，短短几十年，終究沒有太多的時間留給恨。
……
一轉眼，八號很快就到來了。
周家老宅貴客雲集。
京中五家不常露面的那些老人幾乎是到齊了，更不要說現如今正當家的那些，比如陸清澤，比如方天賜，比如宋宣……
眼睛打哪兒看都是報紙雜誌上常見的面孔，娛樂版都是少的，多數是政、商兩界，還有科學傢什麼的。
酒宴從下午2點開始，周家最大的前廳連着後面古香古色的花園都佈置了一番，用作宴會場地。
秦可人抱着女兒溜達了一圈，挪到季薇身旁小聲咬耳朵，語氣裡透着得意，“這場面要給方天賜，他能吹一輩子。”
季薇聽了也是忍不住笑，溫淡的眉目將周遭輕輕環顧，而後落在正忙着做接待的長子身上，眼底的不禁多了幾分寬慰，“忽然想起陸家老夫人過壽了，那會兒我跟熠晨剛和好，表面上看着風平浪靜，暗自裡心裡特別沒底。尤其到了陸家祖宅，一見那場面，當即被震了一震。以前在T市只知道蘇熠晨隻手遮天，沒想到是京城的顯貴，差點露了怯。”
說起那回，秦可人同樣記憶猶新，“你穿的是姑媽在趙師傅那兒給你訂的旗袍，宋宣不止一次跟我說過，你是當天的全場最佳。”
季薇誇張的撇了撇嘴，“我們家姑爺向來是對衣服不對人，那回我算是佔便宜的，故而我就少說兩句吧。”
要不是她穿對了，穿得全場最佳，怕是後來被算計的時候宋宣也不會出手搭救。
兩個人並肩站着，目光不由自主的尋見了陸清澤，再齊齊想到陸家的事兒。
家族大了，少不了恩怨糾葛，哪家都一樣。
可既又是一家人，哪裡有化解不了的仇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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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滿陽光的花園裡，季薇和秦可人站的不遠處，假山的一端，不知哪個說起這次與秦家公子訂婚的對象。
“聽說父親是體大的教練，普通小戶人家，但母親極厲害，嫁了C國蕭家的家主。噯，瞧見沒，那個就是蕭雲鵬，旁邊的就是姑娘的母親，厲害吧？和我一般年紀，人家這身材這臉貌，不知道吃什麼保養的。”
“原先聽說周家那位小姐醒了，我還以爲秦亦要娶的是她，結果……誰能想到是這結果！”
“秦亦雖不是秦家親生的，卻能讓兩家都看重寶貝着，哪個姑娘嫁給他，那可是幸福死了。”
“要說我，那姑娘趕巧了在這節骨眼上，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