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的早晨。
七點半,微博上有網友說:上班路上途經外大,看到慕容姚拖着行李箱上了一輛黑色悍馬,下車來給她裝行禮的人非常職業保鏢,蘇烙誠有沒有在車上不確定,瞧着她好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啊。
九點十分,T市網友:這裡是T大東門!慕容姚剛從一輛蘇家專用的黑色悍馬下來,奔學校裡去了,莫不是爲蘇烙誠轉學啦?
十點十七分,娛樂博主放出消息:來自網友的私信“我要爆料!慕容姚正在我們學院面試,面試官是上週陸續到T市來開國際學術交流大會的各大名校巨頭!沒錯!她要出國留學了,具體是哪裡還不知道。因爲蘇家給她疏通的緣故,本來面試官只有五人,結果很多名校的學者教授都去了,好像有點兒想要給個下馬威的意思,怎麼辦!我好緊張,萬一慕容姚面試不過,我們這些T大在校生會不會也被笑話T.T希望她順利吧……求匿。”
十一點三十五分,T大某學生:我們老教授圍觀回來,說一下慕容姚的面試過程,用四國語言和考官無障礙交流,大談人生理想抱負,不待怯場的,氣氛很輕鬆,結束後C國公立大學副校長當場向她發出邀請,她想也不想就婉拒了,D國首都大學那位哲學院院長說會親自出題作爲她下午的筆試。是的,她要去D國首都大學。勞資好羨慕!
午飯時間——
T大哲學院四樓,小會議室。
慕容姚老實巴交的坐在橢圓形會議桌的其中一端,和她家院長大人打電話,彙報早上的面試情況。
慕容巽對女兒有信心,早半小時網上就有她面試異常順利的消息,便囑咐下午的筆試正常發揮,結束了通話。
而慕容姚本人對於筆試……
“到底要怎麼考,完全沒底啊!”放下手機,她將腦門放在實木桌面上,小聲哼哼着疏解情緒。
早上拖着行李箱去校門口時,老遠有人舉着手機衝她拍照,她知道這會兒網上肯定在討論與她有關的內容,具體是些什麼話題,完全不敢想,更不敢看。
……害怕影響心情。
本想着面試結束後去T大后街吃小吃,阿沁卻要求她呆在學院給她安排的這間會議室,直到筆試開始。
那一刻她才意識到,小瞧了如今的自己製造混亂博人眼球的能力。
能怎麼辦……
接受現狀,然後勇往直前吧。
心情剛平復了些,男朋友的慰問短信到——
【LC:劉給你做了營養午餐,大概快到了,你等一會兒。】
劉真是個貼心又全能的保鏢大叔,午飯有他做的營養餐,應該能給她下午的筆試加持吧?
慕容姚忍不住又開始緊張起來了。
【YAO:從你沒有問我面試如何這一點,我推斷,你已經在網上看到更多的內容了吧?】
【LC:在意?】
【YAO:有一點……】
【YAO:其實我擔心的是下午的筆試,沒想到我有史以來最草率的考試竟然是出國留學的筆試TAT……
【YAO:沒有複習,一頁書都沒看,就算現在把參考資料放到我面前也來不及了……】
【YAO:考不過怎麼辦TAT】
【YAO:是那位哲學院的院長親自出題呢……】
【YAO:TAT……】
【LC:我好像忘記跟你說了。】
【YAO:?】
【LC:一般能給你個人特別安排面試和比試,幾乎等於已經被學校錄取。】
【YAO:所以是因爲學長和學長家的關係嗎?我成了關係戶……】
對於自詡小學霸的她來說,走後門是不公平的可恥行爲!
她有能力爲什麼還要靠關係啊……
或許這場考試不但會成爲她人生中的最草率,還會成爲——污點。
【LC:昨天下午,我把你的個人資料發給那位院長,他看過以後,個人對你很滿意。】
【YAO:咦!】
【LC:現在網上確實全是你的新聞。確切來說,從早上七點半開始,你就一直在熱搜榜前十,每隔一小時換個內容,厲害了我的女朋友。】
【YAO:……別誇我,害怕自己會驕傲。】
【LC:我想說的是,以你在面試上的表現,無論是在場考官還是其他大學學者們都是認可的。網上對你的評價也很好。】
【LC:就算不好,K&Q也會私下做些活動,讓風向變得舒心可愛起來。】
【LC:要相信自己,我也相信你。】
【YAO:我知道了。】
【LC:我的安慰有效果嗎?】
【YAO:還可以……】
【YAO:就是想知道,學長是怎麼樣做到用溫和的態度和我說一些腹黑的事情的?】
讓K&Q私下做些活動?
的確,發律師函也算活動呢……
【LC:非要解釋的話,大概是因爲愛吧。】
慕容姚眼直直的看了這則信息數秒,在毫無準備的考試和與學長髮信息之間,她堅定的認爲後者更容易讓她崩潰!
【LC:你那個‘TAT’的表情很可愛,默認爲撒嬌。】
慕容姚:“……”
……
同一時間,方悅私家醫院,蘇安年的超奢華病房套間。
手術後的他視覺還沒有立刻恢復,加上脊椎的傷,使得他像個植物人,身上插滿各種管子,躺着,不能動。
昨天好像是下午的時候和母親說了會兒話,那時麻藥還沒完全褪去,身上也不怎麼疼,他態度還算好。
半夜醒過來,聽到只有父親守在身邊,蘇安年全身疼得厲害,腦袋被開過的地方像要炸開,便如前兩天招惹蘇烙誠那樣招蘇熠晨,結果——當然是被原封不動的懟了回來。
後者比前者更加老辣,語言幹練,字字珠璣。
不愧是他親老子!
蘇安年被氣得狠了,發誓一定要好好活着,然後繼承蘇家的全部,將來還不給蘇熠晨養老之類……
直至早上,他聽到大哥來了,換下父親。
直至此刻,他在劇烈的痛感中,癱着全身,唯有聽覺變得異常發達。
總想說點什麼,找點兒事做,比如找茬。
“哥,你又在和那個包子發短信?”沙啞的聲音,氣息雖弱,卻不乏頑強的韌性。
蘇烙誠坐在靠窗邊的單人沙發上,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見,點了點頭,慢吞吞地道:“爸都跟我說了,將來你不給他養老,沒問題,我是長子,我來養。”
蘇安年鬱結,僅有的力氣揪緊牀單,“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