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航盯着她的背影,怔住了,彷彿自己並未將她的話聽的太清楚,見她走到二樓的轉角,他才緩過神,殘忍的道:“即使我失去你,也不會讓那個孩子存在!”
一凡定住腳步,死死的咬住自己的脣,脣瓣滲出了血絲,頭也不回的就回了臥室。
打開臥室的門,她的身子靠在門板上,虛軟的滑在地上,這才讓自己哭出聲來。
卓一航坐在沙發上,悄悄點燃一根菸,煙霧繚繞,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手指微微的顫抖,起了身便離開了家。
一凡聽到了關門的聲音,衝到落地窗前,看到他的車子滑出了大院,一凡雙手在玻璃窗上。
一航,別走!
可是,車子漸漸消失在她的世界裡,讓她再也看不見!
一凡閉上眼睛,沉澱了自己的思緒,去睡覺。
即使她毫無睡意,她也逼迫着自己去睡覺,就算是她不睡,孩子還要睡,她一定要讓她的孩子健健康康的。
即使,他那樣的殘忍,她還是無法讓自己在這一刻去停止愛他,因爲愛太深了,已然到了骨髓,抽離,想必是那樣的撕心裂肺吧。
一凡閉上眼睛,翻了個身,逼迫自己入睡,不允許自己去想任何的事情。
當一凡覺得事情變得很簡單的時候,事情似乎又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簡單。蟲
他以爲,第二天,卓一航會讓她跟他去辦理手續的。
並沒有,一連兩天,她都沒有見到過卓一航,也沒接到他的電話,那天晚上的激烈,似乎是真的不曾發生過,一切方彷彿就像是她的錯覺,她知道,一切都不是錯覺,一切都是真實的。
因爲痛還在蔓延,不會因爲兩天的視而不見而消減。
在那天晚上,其實,她是很想問他,爲什麼離婚,是因爲不愛她了,還是因爲,他愛上了別人。
只是,過了兩天,這個事實,似乎變得不重要了,什麼結果,對她來說,彷彿真的不重要了!
茶館裡依然很忙,新來的服務生也很上進,已經上手,她在店裡,幫不上什麼忙,店裡的人足夠應付所有的客人。
只是,桌上的情人草開始枯萎了,是這個季節的原因嗎?還是這些天,她屬於對他們的照顧。
懷孕初期,她並未有太多的反應,只是變的嘴饞了,想去吃以前跟卓一航去吃的那家魚。
那店是他的一個朋友開的,菜做的特地道。
忽然就想吃,一刻都等不了。
匆忙的收拾了東西,她打車去了那家店,吃過了午飯,飽了口福,她就像到處去逛逛,買些東西,或者看看去看看小孩子的衣服。
在商場裡兜兜轉轉了好一圈,半下午過去了,一凡也沒買到很多合適的東西,以前是給一航買襯衫,買襪子,現在好了……
逛商場,也不知道自己在買些什麼。
這不,正想着呢,電話就響起,暮暖在京城,打電話的不用多想也是聞珊,算算日子,她現在應該是休班吧。
接起電話,果然是聞珊,兩人約好了要一塊吃飯。
她提前去定了位子,司機送她道餐廳的時候,聞珊還沒到,這間餐廳收費不低,十分高檔,但客人依然絡繹不絕。
一凡坐在窗邊,一看是卓太太,這是保留給貴賓的位置,哎,其實,卓太太的頭銜還真的不錯,這位置,真的非常好,窗外視野良好,一眼就可以看見餐廳停車場裡漂亮的造型路燈。
“你好。”突然有人走過來跟一凡打招呼。
一凡擡頭,略微一愣,隨即綻開笑顏。
“一凡你好,好久不見了。”陳曦就站在餐桌旁,笑盈盈的看着她。
“陳曦,好久不見,你最近還好嗎?”突然看到意料之外的人,一凡無法反應,卻也禮貌的打招呼。
“是啊,好久不見了呢,見到你真的好高興呢!”她朝一凡對面的座位望了望,“你跟一航,啊,抱歉,你跟卓總來吃飯嗎?你看看我,我跟他同學這麼多年,都習慣了這麼喊他了,你別介意呵!”
一凡點點頭,沒說話。
“卓總呢,一向守時的呀,怎麼還沒到,對你這麼體貼,真的是讓人羨慕呢!”陳曦一臉的溫柔和善。
一凡有些不自在,“那個,他最近忙!”
陳曦點點頭,“對啊,其實做企業的都忙,就像是我男朋友吧,他也很忙,這不,說要跟我一起吃晚飯的嗎,這不,打來電話,說是今天晚上要開會,不來了!”陳曦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
一凡卻一笑,“你有男朋友了?”
陳曦羞怯的點頭,“是啊,其實,我們已經在一起五年多了,我們打算現在要孩子了!”
看着她幸福的模樣,一凡只是淡淡的勾出禮貌的笑容。
“一凡,等我結婚的時候,你一定要要來哦!”
一凡點點頭,“嗯,一定,到時候我一定出!”
忽然,陳曦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一凡,“一凡,你覺得最幸福的事情是什麼嗎?”一凡沒說話,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他能在她的身邊。
“我告訴你哦,我男朋友,他很忙,有時候他加班忙,我們不住在一起,無論多忙,他早上一定會去吃我做
的早餐,其實,我覺得,這樣真的很幸福。”
“陳曦,恭喜你呀!”
“哎,說什麼呢,你跟一航纔是讓人羨慕呢,對吧?”陳曦低低一笑,“有空,帶你去見見我男朋友啊!”
“她沒空去!”一道清脆的嗓音在兩人的談話間展開。
聞珊背對着手,把陳曦擠到一邊去,“你大呼小叫的幹嘛啊,你男朋友跟一凡有什麼關係,她稀罕看你男朋友啊,你這老姑婆終於有人要了,你好意思呢,三十多了,終於讓人給收了,你還光榮了呢,要不看看,你這張老臉,留下了多少滄桑的歲月了,花枝亂顫的模樣,人以爲你是精神病醫院的呢,你別讓我們家一凡也跟你似的,成神經病好吧?”
“你——”
“我什麼什麼我,我說的對嗎?陳曦姐姐,就您這樣的還有人要啊,您做公關的,說不好聽的,你自己知道的,別影響我們食慾,真是的!”
“一凡,我們不在這兒吃了,這環境不好!”聞珊抓着衣服就朝外走。
陳曦站在門口,臉青一陣白一陣兒的。
一凡走到門口看着聞珊,“我雖然不喜歡他,可是也沒必要這麼對待她啊!”
“一看就不安好心,還不知道她要對你幹什麼呢,你還去參加他婚禮,得了吧!”
只是場面話而已,她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參加婚禮啊。
微微一笑,“聞珊,他,提出來了要跟我離婚!”
聞珊倏地轉過頭,“尚一凡,你再給我說一次,他,他要跟你幹嘛?”
“離婚!”
顧聞珊完全不相信這種可能性,這卓一航可能離婚嗎?不信,她不信,一點都不相信,這要卓一航跟顧聞珊她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是真的!”一凡慢悠悠的將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她現在是真的一點主意都沒有了。
一凡抿了抿脣,沉默着。
聞珊則是皺着眉頭,一個勁兒的說不可能,不可能,這完全不是卓一航的作風啊。
她扭過頭,“一凡,你還愛他嗎?”
她當然愛啊,只是,這一個人的愛情還有什麼意義呢?
“一凡,既然愛他,你就自己爭取,好不好,說不定,你們之間是有轉機的呢,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果實在不行,再離婚不遲啊,千萬不能就這樣不清不楚的離婚了,明白嗎,你凡事都要個明白的,對卓一航,一定也要清清楚楚的,好嗎?”
是啊,她不去爭取就默認了離婚,只要她爭取過了,自己覺得無憾了,他執意要離婚,她真的沒有什麼可去遺憾,去追悔莫及的了,她應該做最後的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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