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坐下,兒子就跑了過來鑽到我的懷裡,肆無忌憚的展示他的頑皮與可愛!”
“兒子手裡拿着個瓷片,我怕割破他的手,就強行給他要了過來,然後叫來妻子把他帶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柳老摸了摸小傢伙的頭,誇了一句,我們就開始談正事了!”
“我剛把瓷片丟在木桌上,柳老就立刻拿了起來,並用桌上的放大鏡仔細的觀察起來,他拿在手裡時,我纔看清那是片手心大小的乳白色瓷片,上面是些不規則的斑,但是看上去不像是雜亂無章!”
“從柳老的舉動來看,這應該又是一條可以判斷老白坡有無古墓的線索。
坐在一旁的司徒青,看着柳老全神貫注的研究着那瓷片,也不好意思打擾!擺手示意我到裡屋去討論下他們的研究成果,以及分析下我帶回來的資料!”
“司徒青說,柳老通過對那個瓦罐的研究,得到些可喜的結果。如果說不是從外邊買回來的東西,而是從老白坡挖回來的話,那麼那老白坡在沒有被盜墓的情況下,應該還有更多的這類東西。換句話說,瓦罐若出自老白坡,那麼那裡就極有可能埋有古墓,而且從瓷器來看,應該是南宋晚期的墓葬!”
“司徒青的話,讓我更是欣喜若狂。急忙把我帶回來的資料拿出來,和他一起再研看一番。”
“剛擺好資料,柳老走了進來,看他更是喜不自盛。”
“小王,你們這裡怎麼樣?我又有新發現了!唉!這屋裡暗,咱們還是到外邊說吧,看的也清楚嘛!”柳老吩咐我和司徒青把資料拿到堂屋去。
“小王,經過我對剛纔小傢伙拿的瓷片分析,這應該是南宋晚期的龍泉青瓷,屬於碟類,不能算得上是極品,但是就從目前的光澤而言,也是爲數不多的上等貨色,想必也是上層人物的進餐用具了,只可惜只是這麼一片了。”柳老話裡透出一絲可惜的意味。
“看來這老白坡還真有古墓,隨便拿一塊冒出來的瓷片都是古董了,那地下埋的還不得像山一樣多啊!”說這話的是司徒青,估計他這半輩子也只是鑽研了風水術了,沒怎麼見過和接觸過古董這些玩意兒呢!
“宋代是中國瓷器的鼎盛時代,著名的哥,官,汝,均,定五大名窯更是將中國古代瓷器的造詣推到了至高無上的境地。宋瓷以器形優雅、釉色純淨、圖案清秀,在中國陶瓷史上獨樹一幟。無論從質量還是品種來說,宋瓷都屬於中國瓷器中最頂級的代表。”
“你們再看這個粉梅上青罐,雖然經過風吹日曬,甚至是受了化學作用,但是這上面的梅子還是如此的清新脫俗,讓人看得心癢難耐!再看釉色,這麼多年過去了,依然那麼的亮麗,不愧是宋朝的高精技東西。只是拿來用它裝酸菜,虧了這麼好的一個寶貝,也不知道裝了多久的酸菜,這味道到現在還那麼的刺鼻。”柳老說完,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從它的釉色和紋飾圖案來看,很符合南宋晚期的標準,只是南宋晚期很少再燒製瓷罐了啊,這點讓我是有點懷疑!”柳老眉心一鎖,再次拿起那個罐看了起來。
“哎呀!我說老先生,先別看那個東西了,要還是先聽聽霸天查到的消息吧!”司徒青看上去是個沉住氣的人,不料卻是個急性子,他看柳古典又拿起了那罐看了起來,不免有點着急!
“嗯嗯!也好!那咱就看看小王搞回來的資料!”他放下手中的罐,接過司徒青遞過去的幾張資料。
他倆看着資料,我坐在旁邊做着粗略的解讀。
“盤古九龍山,原名盤古山,是人類祖先——盤古,滾磨成親繁衍後代的地方,後傳有九條龍在山下而又名“九龍山”,在五代時曾進行過一次規模很小的封禪活動,當時有九龍現身,要求在此修建盤古神廟,以紀念盤古對人類的偉大貢獻。九龍保佑着一方百姓,使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後來人們就將二者合二爲一,盤古九龍山由此而來!”
“而這條白坡嶺則是盤古九龍山的一條內脈,相傳是九龍中的白龍爲阻擋巨洪而化身成山,擋在了此地,所以它的一側有清河一條,內部有廣大的白色山石和土地。至於埋藏古代墓葬的說法,則在文獻中少有提及,只是在《水經注》中提到,此地山青水綠,聚天地之精,匯九陰之靈,風水寶地絕佳也!”
“大致情況就是這樣了!”我起身提起開水瓶,給二人各衝了杯毛尖!
“嗯嗯!這些資料一定程度上說出了這老白坡古時的地理風貌,但卻是沒有提到有古墓建造於此,我從古物的研究角度講,這裡應該有古墓存在,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南宋晚期墓葬!”柳老放下手裡的文件,示意司徒青從風水學的角度,分析下地理位置適不適合建造陵墓!
“青哥,說說你的看法!”我伸出右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盤古九龍山,有這麼個傳說存在,五代時又有過一次封禪活動,那麼這就給在盤古九龍山修建陵墓提供了可能。古代人非常的迷信,尤其是統治者,更是重視生時和死後的榮華富貴,活着的時候不能享用的,死了之後也要儘量的補償回來,就是生前的東西也要大量的帶走。像盤古九龍山這種絕佳的地理位置和地形優勢,屬於帝王將相考慮修陵建墓的範疇,可令人疑惑的是這盤古九龍山沒有歷史記載修建墓葬,倒是這白坡嶺卻是有地理環境的描述,以及挖出過器物,那麼這隻能有一種可能,就是當年的地方長官死了之後葬在了此處,而不是帝王之墓!”
“幾人商議了很久,最後決定第二天帶着工具再探老白坡,以確定它有無古墓,也爲我們是否對古墓進行開發而做出最終決定!”
“晚上吃完飯後,我把老爺子的那盞燈拿了出來,讓他們二位看看有何不同之處,是不是能從他們專業的角度進行一番解讀!”
“柳老,青哥,你們看!”我把燈放在桌上。
“馬燈?”兩人都是眼前一亮,臉上露出一絲驚奇。
“嗯嗯,是馬燈!兩位看看有何不同之處?”因爲柳老不抽菸,所以我給司徒青抽了一根,然後坐了下來。
柳老首先拿起燈,那種考古的嚴謹與認真態度瞬間在他那顯露出來。拿着放大鏡從上到下,再從下往上一遍又一遍的觀察着。司徒青看他一副認真的樣子,嘴角一仰笑了起來!
“柳老,你不愧是個考古的,連看個燈也是把你的敬業精神,貫徹的如此到位啊!”說完磕了下菸灰,端起茶啜了一口。
“喏!給你看看!”柳老遞燈給司徒青,他把菸頭按滅拿着燈瞧了起來。
“柳老,有什麼看法?”我望着他,嘴一咧問道。
“馬燈,總體上來說並沒有多久的歷史,這個燈就算是最早的,也不過是幾十年的歷史,所以從文物價值角度來說,它不具備什麼價值,而且這種馬燈現在還可以大批量生產,工藝先進的很……”
“那要是從別的角度來說呢?”
“別的?使用價值?現在城裡都用電了,有些發展得好的農村也用上了,只有偏遠的地區沒有電,但是也普遍用的是蠟燭啊,現在幾乎沒人用馬燈了吧!”
“嘿嘿,這盞燈無論是從收藏價值還是使用價值講,可以說還不比收藏一枚“孔方兄”,使用蠟燭照明來的實在,但是,對於我們家來說,這是我家的傳家之寶,這意義就非同尋常了呢!”
“柳老一聽我說傳家寶,這下卻是非常驚訝,一盞馬燈怎麼會是傳家寶呢?司徒青一聽是傳家寶,也是有點好奇的看了我一眼,只是那種反應沒有柳老強烈,然後又接着看了!”
“柳老,如果我告訴你這燈不是燒的油,而是血,你會相信嗎?”我表情嚴肅,好讓他知道我不是給他開玩笑。
“他望着我,臉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看了足足有十幾秒,突然笑了起來,“小王,你又想蒙我!這怎麼可能呢?一個馬燈,不燒油要燃血,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不會相信的!”
“燃血?有點意思,快來說說,我說這裡面咋有點不對勁呢?”司徒青放下燈,從煙包裡抽出一根點燃,吧嗒了起來。
“青哥能看出個端倪來?”我驚訝於他的洞察力,心下一想他是搞風水的,沒有敏銳的觀察能力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