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露流產的時間差不多?
墨銜之腦子一片空白,瞬間就想到了在她家門口的那一幕,此時那雙攝人心魄的丹鳳眼裡似乎正在醞釀着熊熊大火,“左未未,你懷孕了?還流產了?爲什麼不告訴我?”
左未未低着頭,還沒有從流產的痛苦中回過神來,雙肩上忽然傳來有力的鉗制,就像是鐵夾子似的,恨不得把她的骨頭捏碎才甘心。
身子被他硬生生的掰過來,墨銜之怒不可遏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出,“左未未,你看着我!流產這麼大的事情,你爲什麼不給我說!”
墨銜之雙目猩紅,現在的他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腦子裡滿是陳洋的那句話“你剛流產不久”。
“左未未,你告訴我,這到底怎麼回事!”他像一直髮狂的雄獅一樣,死死的攥緊左未未的眸子,不肯撒手。
他的力道很大,彷彿只有捏碎她的肩膀才能得以發泄似的。
肩胛處傳來的劇痛讓左未未冷汗直冒,牙關直打顫,連說話的力氣都提不起來。
她拳頭緊握,忍了忍還是強撐出一口氣,平靜的看着他的眼睛,“能怎麼回事?當然就是墨總你看到的這麼回事。我懷孕了,還流產了,僅此而已。”
聽到她懷孕的消息,阿虞以爲是葉尋乾的好事,二話不說,搶了公子哥手裡的酒,盡數潑到葉尋的臉上後,憤恨離去。
而墨銜之則如遭雷擊!
從陳洋的口中得知這個消息時,震驚的同時,他還抱着一絲僥倖,但是現在從左未未的口中再次聽到這個消息,心底僅存的那一絲僥倖,瞬間被擊得粉碎!
捏着她肩胛的手不停地顫抖着,甚至連放在她肩膀上的勇氣都沒有了,墨銜之囁嚅着,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未未,你懷孕了,爲什麼不告訴我?這麼大的事情,哪怕是你給我發訊息說一聲也可以,但是你爲什麼一句話都沒說?爲什麼!”
這個問題問道最後,讓他努力剋制住的情緒再也無法忍受,直接山洪噴發似的瞬間迸發!
她懷孕了,自己不知道,而現在她流產了,事情整整過去了一個半月,他纔得到消息……
墨銜之,你可真夠行的!
現在已經說不上來是憤恨還是懊悔,總之,他不得不接受,這個佔據了自己整個情場的女人,在他不知不覺中懷了他的孩子,又這樣悄無聲息的溜走了……
被他提到傷心事,左未未也忍不住哽咽起來,“墨銜之,難道你確定我沒有找過你嗎?但是你什麼時候給過我開口的機會!自從那天晚上你離開以後,整整一個月沒有回來。這期間我得知自己懷孕,你可知我打過多少次電話,想要告訴你這個喜訊!但是你呢,你不僅次次掛斷我的電話,後來更是直接關機。茫茫人海,我竟是再也找不到關於的一點訊息!”
“後來,你終於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但是,是你和白露同時出現的!我鼓起勇氣去找你,想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畢竟那也是你的骨肉,是留是殺你也有一半的決定權。可是你呢!我在你們公司的樓底下苦等了半個月,終於等到了你,但是那天你都給我說了什麼!”
左未未哭的不能自已,那天墨銜之冰冷絕情的話讓她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是呀,自始至終你愛的人只有白露,而我不過只是她的影子而已。一個懷了你孩子的替身!我不難想象,如果你真的知道這個消息以後,會怎麼對待我肚子裡的寶寶。墨銜之,我那時的絕望無助,你能體會的到嗎!啊?”
她喊的嘶聲力竭,直到最後虛脫的蹲在地上,抱着膝蓋痛哭流涕。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之前就知道墨少和這個女人的關係不一般,但是自從他訂婚之後,和這個女人幾乎成了兩道平行線似的,再也沒有任何交集,誰又知道,事情的背後還會有這層糾葛?
陳洋一見這裡正在處理個人的感情問題,當即趕走了所有的人,整個空曠的包廂裡只剩下了他和左未未兩個人。
墨銜之兩隻手僵硬的垂在半空,保持着捏她肩胛的動作。
半天,彎腰想把她從地上扶起來,但是雙手剛碰到她顫抖不已的雙肩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心裡無語名狀的劇痛讓他差點窒息,“未未,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如果知道,我肯定不會像你想象中那樣對你的。可你爲什麼那麼傻,爲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有用嗎?”左未未忽然擡頭,淚眼婆娑的看着他,“我只是一個替身的身份,讓你知道和不讓你知道又有什麼用?孩子終歸是保不住的,你現在又何必在意這些?”
墨銜之極力爲自己辯解,“未未,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那應該是哪樣?!你對丟丟那麼冷的心,你對你自己最愛的女人白露,又那麼狠的心,你讓我這個替身能相信你會對我肚子裡的孩子有感情嗎?墨銜之,你不要在自欺欺人了,這個世界上,你誰都不會愛,白露得不到你終身庇護,丟丟得不到你應盡的父愛,而我,更是沒打算從你那裡得到什麼,所以,你還是什麼都別說了……”
“未未,我……”
他的話沒有說話,左未未已經沒有心情聽下去了,她揮開墨銜之的雙手,跌跌撞撞的起身離開。
手剛碰到包廂的門鎖,她的身子忽然就落入一個讓她久違了的懷抱。
溫熱有力的雙臂忽然從身後環過來,將她攔在懷裡,左未未不可置信的低頭。
看着身前交疊在一起的雙手,淚水再次沖刷了她的眼睛。
這樣一個最讓女人喜歡的懷抱,她憧憬了多次想要得到的懷抱,然而她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在這種的情況之下,他從會身後這樣抱住自己。
他在試圖獲取她的信任嗎?
“未未,對不起,我不該讓你陷入到那樣絕望的環境裡,是我的錯,但是這樣的情況,以後都不會發生了,你原諒我好嗎?”
輕柔的聲音從他的喉嚨裡溢出,而他那雙美目裡似乎也在蘊藏着水霧,只不過沒人能看得見罷了。
左未未閉眼,眼淚瞬間砸落下來,不偏不倚,滴在墨銜之的手背上。
明明冰涼的淚水,他的手卻像被什麼燙到了一樣,狠狠的僵了一瞬。
“是呀,以後這樣的事情都不會再發生了。因爲,我們不會再見面了。”說完,她雙手覆上墨銜之的手背,狠狠心,還是用力將他分開他的雙手,然後毫不猶豫的開門離開。
長長的走廊裡,墨銜之筆直而又悲傷的影子被光線拉的老長,久久停留着。
……
“媽咪,起牀,該吃藥了。”
一大早,左思睿抱着狗狗出現在未未的臥房裡,一隻手裡還小心翼翼的端着杯溫水,放在她的牀頭。
“嗯?幾點了?”左未未迷迷糊糊的擡了擡眼皮,但是雙眼像是用膠水粘住了一般,無論如何也睜不開,頭也疼得像是要炸開一樣,讓她擡胳膊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現在已經十點多了,昨天晚上回來你就發燒了,我就趕緊給你喝了退燒藥,但是現在看起來,你的情況好像不容樂觀。所以,你還是乖乖的起牀把這藥片吃了,然後舒舒服服的睡一覺,說不定等你再醒過來的時候,病就全好了。”
真不知道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媽咪明明是去接舅舅回來的,最後卻是被舅舅扶回來的。
當時看到她整個人就像虛脫了似的,渾身有氣無力,他都快被嚇傻了!
還好,只是單純的發燒而已,沒有什麼大問題。
“好,我知道了。”左未未強撐着從牀上坐起來,喝了藥,剛想躺下來休息一會兒,門鈴就響了。
左思睿不耐煩的撇撇嘴,“誰呀,真是的,雙休日還不讓人安生會兒。”
嘀嘀咕咕的開了門,當看到站在門口的是程子良時,左思睿更是像泄了氣的皮球,翻了翻白眼,什麼也不說,就抱着狗狗回自己房間去了。
“未未,你怎麼樣了?”程子良看到牀上躺着的未未時,心疼不已,“聽部門經理說你請了病假,我就趕緊過來看看,病的怎麼樣?要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左未未搖搖頭,“程大哥,不用那麼麻煩,我吃點藥休息休息就好了。這一點小事,還麻煩你親自過來看我,真的很不好意思。”
“未未,你這是說哪裡的話?我們之間,用得着這麼客氣嗎?我今天過來,其實是有好消息要告訴你的。我怕電話裡說不清,就乾脆直接過來一趟,反正離公司也不遠。”
“好消息?什麼好消息?”左未未好奇的看着程子良。
現在對於她來說,還能有什麼消息是好的?只要消息不牽涉到兒子和自己,她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這兩天老爺子和家裡人都在催銜之和白露的婚禮,估計這兩天就會有結果了,我只是提前來跟你說一聲,也好讓你提前給他們送上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