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邁巴赫快而穩地在道路上行駛着,車窗外的風景不斷從眼角餘光閃過,傅慕旋卻沒有心思看一眼。
她的手機沒電了,房名楊聯繫不上她,而don又不喜接聽陌生電話,他這纔去了公司。而剛纔傅慕旋已經用don的電話打給了他,知道了他忙着找她的原因。
他們也許找到了知道厲墨池消息的人。
don現在正是帶着她往他們電話里約定的地方趕。說來也很巧,那個地方,是傅慕旋高中的學校。她已經很久沒有回過那裡了。
隔得遠遠的,那棟建築帶着久違的往事撲面而來。她一時有些感慨。車子停在路邊,don先行下車,將副駕駛座上的傅慕旋牽了出來。
“慕旋!”房名楊一眼就看見了傅慕旋。
破天荒的,傅慕旋竟然沒有迴應他一句。
她看着房名楊身邊站着的那個女人,呆呆地走過去。還是那人先抱住她,輕輕地喊了一聲,“旋旋。”
房名楊頓時有些詫異。
傅慕旋的聲音顫抖着,日漸冷漠的雙眼恢復了曾經的炙熱溫暖。她的手也有些顫抖,“阿喬。”
傅慕旋跟段柔,一個加她“阿喬”,一個叫她“阿然”,所以她常常開玩笑,說只有她們在一起的時候,她纔是完整的喬然。
那個當初張狂熾烈的女生,現在已經長髮及腰,短裙高跟,成熟而嬌媚。雖然不明顯,但傅慕旋還是看見了她眼底尚還殘留的光。
“傅慕旋,聽說你做了媽咪。”喬然放開她,冷不丁冒出這一句。讓傅慕旋這樣冷靜的人也有片刻的怔愣,有種做了壞事當場被逮住的窘迫。
不就是結婚生子?在她這個年紀,也算正常吧!
傅慕旋迅速調整心態,對上想看好戲的喬然的眼睛,“是啊,我都當媽咪了,你們竟然還都沒着落。”
喬然低下頭,道,“當初約好了一起結婚,後來卻都各奔東西。”
喬然是在她們高考之前消失的,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關於她的傳言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斷過,但是那些不堪入耳的猜測,她們從沒有一次當真。她們相信,總有一天,喬然會回到她們的生活中。
一轉眼,已經好久好久。
傅慕旋感慨萬千,但很快就收起心裡的懷念,想起了來這裡的目的。
“阿喬,聽說,你知道墨池的消息?”
她問喬然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恢復了往常的波瀾不驚。
喬然嗯了一聲,眼裡隱隱帶着一點傅慕旋看不懂的東西,“有人讓我告訴你,厲墨池不在國內。”
“什麼?”傅慕旋很是驚訝。
不在國內?
難怪她派了那麼多人,調查了很久,還是沒有查出厲墨池的消息。但是她從厲墨池被帶走的第二天就讓人密切注意各大機場港口的動向,厲墨池是怎麼從他們的檢查下被帶出國的?
“消息來源準確嗎?”房名楊不知道喬然和傅慕旋的故事,只以爲喬然是傅慕旋的一個故人,既然是故人,這麼多年未見,彼此都已經不熟悉了。
對於久違的人,回憶往往會美化彼此的形象。
他不敢保證喬然是對他們無危害的人。
傅慕旋皺了皺眉,卻沒有對房名楊說什麼,反而一臉探究的看着喬然。
喬然在她的注視下面不改色,眼裡的光卻慢慢的消失了。等到傅慕旋開始有些後悔的時候,她已經揚起嘴角,“他是我最信任的人。”
言下之意,她確定她的消息是準確的。
至於傅慕旋他們信不信,就看她是不是傅慕旋信任的人了。67.356
傅慕旋臉色微變,聽出了喬然的意思。她也是謹慎起見,但不管怎麼樣,她還是傷了朋友的心。喬然的話像是一錘重擊,狠狠地擊打在她心上。
房名楊還打算再問,傅慕旋打斷了他,“我信她。”
知道了厲墨池的消息,傅慕旋立刻讓房名楊通知了所有人,既然已經知道人在哪,他們自然要加快速度繼續追查。
喬然看着做事井井有條雷厲風行的傅慕旋,一時有些不適應,雖然早已聽說現在的傅慕旋變了不少,但聽說和親眼見到始終不是一回事。
也不知道她遭遇了什麼。
她低頭苦澀的笑了。
誰不是經歷了很多之後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阿喬,我們下次見面再聊。”傅慕旋想要找個時間約上段柔,三個人一起聚一聚。她留了喬然的電話,轉身的時候看見了喬然眼底一閃而過的難過。她有些疑惑,然而再一看,喬然臉上又掛上了溫和的笑。
“沒事吧?”房名楊拍了拍她的肩。
傅慕旋搖搖頭。臨上車的時候,她聽見身後喬然的聲音。
“旋旋,我需要錢。”
傅慕旋沒有片刻猶豫,回頭一笑,“我把助理的電話發給你,你跟他聯繫。”
她跟着don上了車。剛一上車,她便收到了段柔的消息,讓她去她家裡見面。傅慕旋看着手機屏幕,脣角不由自主地蔓延出一抹溫柔的笑。
果然是默契的閨蜜,知道她也正在想着她。
她的手指剛要撥出段柔的號碼。
她看了房名楊一眼,然後讓don往段柔家駛去。段柔說她想好好考慮一下,所以傅慕旋什麼也沒有告訴房名楊。至於房名楊會不會跟着她……
傅慕旋低着頭,心裡暗暗笑着。
傅慕旋啊傅慕旋,閨蜜和兄弟,你該幫誰呢?
她低頭輕笑的樣子,不止一直關注着她的喬然看到了,坐在她身邊一直目不斜視注視着前方的don也看到了。
don一邊調轉車頭,一邊正大光明地扭頭看她,“嫂子莫不是把我當成了專用的司機?”
他彎起脣角,又是幾分痞痞的笑意。
傅慕旋毫不掩飾的擡頭笑看他,“你難道不願意?”
她想要跟面前的這個人更親近一點,好解開他的心防,讓他在厲墨池回來之後,能真正親近他唯一的哥哥。她相信這也是厲墨池想要看見的。
他們從同一個地方來到這個世界,流着相同的血液,有着相似的眉眼,是彼此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