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齊齊看向星野麗莎。
星野麗莎一點沒有意外,反倒探出頭去跟衆兄弟打招呼。招呼打了一半,她縮回頭來,興致缺缺。
“傑,這個把戲你還要玩多久?”
她是因爲傑和他手下的兄弟幫了她不少忙,纔不想駁了大家的面子,傷了大家的心,在黑道這種地方,最重要的就是情義。
傑開着車,好像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傅慕旋注意到了,從快靠近別墅區開始,傑的氣場就有了細微的變化。這也許是因爲常年做着老大的關係,知道威嚴很重要,一方面要搏得兄弟們的信賴,一方面又要鎮得住人,既要能讓兄弟們親近,又要施以一定的威壓。
這一點上,任子旭應該也有同感。
想到任子旭,她突然有點失神。忽聽見傑的回答,那回答聽起來有點無賴,卻滿含深情,“玩到你終於肯做我的女人爲止。”
星野麗莎好想翻一個白眼。
這算是在認真回答她?
做了他的女人難道他會讓兄弟們換稱呼嗎?
到時候她不就是名副其實的“嫂子”了嗎?
“到時候你就不會問我這個問題了。”傑笑起來。
傅慕旋從他的笑意中捕捉到了一點得意和溫和。
看着狀況,傑是非要撞倒南牆、抱得美人歸、搏得美人笑之後才肯罷休了。
唉,都說情愛傷人,但還是有這麼多人奮不顧身。
車子開到別墅區中心的一棟三層別墅外停下,有專門的兄弟負責打開車門將衆人迎下去,然後將車子開到地下的私人停車場。
一下車,星野麗莎就立刻拍掉那個搶着獻殷勤,擠掉了好幾十個名額才能耐扶她下車的小弟的手,對傑道,“給我準備上好的紅酒。”
小弟一點沒有不高興,反而笑嘻嘻地跑下去取酒去了。
她那樣,完全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裡。
傅慕旋看着她那樣子,笑了笑。笑完之後她又問,“不立刻去島上嗎?”
傑走到她身邊,也看着星野麗莎,目光裡有明顯的暖意,“不急,已經派人前去看着了,吃頓飯的時間還是有的,等你們吃完這頓接風宴,我親自送你們去港口。”
這是傑跟他們見面之後,說得最長的一段話。
想着人也是好心留他們吃飯,並且也幫了他們一個大忙,傅慕旋還是不好駁了傑的好意,應了下來。
也算是還他一個人情。
誰讓他邀星野麗莎共餐的目的那麼明顯呢?
雖然多了幾盞晃眼的電燈泡。
答應留下來之後,傅慕旋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傑所領導的這個黑道組織看來在w市裡有着很高的地位,雖然處在不被正統社會承認的陰暗面,但其底蘊從這棟別墅區就可見一斑。
現在她站着的地方,與其說是私人別墅,不如說是私人莊園。一眼看過去都是青翠的草坪和蓬勃生長的果樹,最邊上有一塊花田,上面種滿了色彩絢爛的嬌豔花朵。
空氣中都帶着大自然的香氣。
“傑家在他曾祖父那一帶就是做黑幫起手的,不僅有很多的人脈關係,還有十分穩固的資產鏈,這一片別墅區就是他曾祖父在養老的時候買下的,後來家裡就剩他一個,他就將別墅分給了手下的兄弟們。”
難怪這裡看起來如此的輕鬆愜意,一點不像是兇狠冷血的黑道的駐紮地,反而像是一片未開發的旅遊區。原來是老人養老用的。67.356
這種家族,往往會因爲各種原因造成子孫減少,到傑這一代,只剩下他一個獨子,也是一件悲哀的事。
傅慕旋沒有追問其他,畢竟這都是別人的家事。
她肯相信傑,不是基於瞭解他,只是因爲星野麗莎的關係。星野麗莎信任他,她自然也願意信任他。疑人勿用用人勿疑這個道理,她還是很相信的。
她拍了拍星野麗莎的肩,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星野麗莎卻像是什麼都沒看懂,自顧自地開門進去,坐在沙發上就打開了電視。
她的動作順暢而自然。
她怎麼就沒感受出來,自己的這份自然和安心是來自於什麼呢?
傅慕旋看着在沙發上看娛樂新聞的星野麗莎,終究是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傑沒有進門,他在吩兄弟們好好準備。晚上十點的時候,他招呼兄弟們上菜。聞着菜香,幾個人的肚子都有些咕嚕作響。
他們好像都沒有吃午飯。
星野麗莎坐在主位上,傑和傅慕旋分別坐在她的身邊,看起來,她像是女王,而她身邊的這二位,像是她的男寵。
傅慕旋無奈的接受了這個“新身份”。
餐桌上什麼都有,從飛禽走獸到瓜果蔬菜,堪稱是滿漢全席。道道都色香味俱全,而每一道都捨棄了浮華的裝飾,平添了幾分普通家常菜的溫馨。
讓人看着都很有食慾。
星野麗莎卻獨獨對手裡的紅酒有興趣。
她手裡的紅酒,是多年前她在傑這裡親手釀的。
“這就是你說的好酒?我記得你這裡應該有上號的傑卡斯,怎麼,不想給我?”
星野麗莎挑眉笑道。
傑神情認真地道,“在我的酒窖裡,就數這瓶酒是最好的酒,我都願意把它給拿出來了,還有什麼是不想給你的?”
幸好上完菜兄弟們都走了,不然看見這個一臉柔情的老大,鐵定會驚掉下巴的。
沒想到這個滿臉兇相的男人,說起肉麻話來也這麼嚇人……
傅慕旋和露西對視一眼,抖掉了被激起的滿身雞皮疙瘩。
星野麗莎輕笑了一聲,裡面笑意未明。
她讓人重新拿了一瓶紅酒,然後往每人杯子裡都倒了酒,“大家吃着喝着,別客氣。”
露西哼了一聲,“誰跟你客氣,要客氣也是跟他客氣!”
星野麗莎沒有跟她爭吵。
整個飯局下來,傅慕旋飯沒吃多少,倒是看到了不少傑柔情的舉動。一會是夾菜一會是倒酒,完全不像個老大。一羣人吃了喝了,休息了一會,傑就親自開車將他們送到了港口。港口黑乎乎的,走進了纔看見那裡站着三個人,其中一個明顯是負責開船的人,而另外兩個則是用槍抵住他的傑的黑道小弟。
傅慕旋面無表情地默了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