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女人偷偷地躲在自己的院落裡暗自猜測着,發火嫉妒者有之;傷心難過者更甚,總之這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過了晚飯的點後,太子來了,顯得是那樣地英俊不凡。
不知是不是崔玉蘭的錯覺,總覺得成婚後的太子似乎變了一些了。
以前太過陰沉,更兼之長相陰柔,反而顯得有些女氣。
只是如今在這燈光下看着,竟覺這殿下不但不女氣,反而男子氣十足。
那清冽的眸,不苟言笑的陰柔峻顏,充滿了神秘氣息,只這樣一看,一顆芳心似要沉醉掉一般。
“殿,殿下……”
崔玉蘭略帶緊張地道:“賤妾準備了一些酒菜,殿,殿下,賤妾敬,敬您……”
李承乾坐在案几的一邊,手裡捧着一卷書,從頭到尾都未看崔玉蘭一眼。
那一副生人莫近,冷冰冰的模樣更是讓崔玉蘭緊張不已,卻又迷戀地不行。
聽到那女子說話,李承乾眉頭微蹙,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大伴,去準備下,孤要就寢了。”
這麼着急?
崔玉蘭的臉紅了,捏着手裡繡帕,眼珠子都不知擱哪裡地好,不斷偷偷瞄着俊美的太子殿下。
可很快地她就傻眼了,只見張大監命人搬來了一張胡**,隨後又有精緻的各色被褥被鋪了上去,然後那俊美的殿下便兀自解衣,依然是不看自己一眼,上了胡**,吩咐道:“明日卯時記得叫孤起來……”
說完竟是閉上眼,睡了!
崔玉蘭張大嘴巴,傻傻地站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等下人都退出後,崔玉蘭想了半天,暗道:“莫不是殿下喜歡睡胡**?”
看來是了,聽說太子妃宮裡高足具坐很多,睡得胡**,殿下的承恩殿也因着她的喜好,置辦了一批傢俱……
想到這裡,心裡鬆了一口氣。
紅着臉,咬着牙,輕手輕腳地走到胡**邊,正準備躺下,卻聽到太子清冷的聲音傳來,“崔良媛不用管孤,去自己那邊睡着吧。”
“什,什麼?!”
這話不亞於一個晴天霹靂,直直地劈在崔玉蘭的心間,讓她忍不住一顫。
瞬間過後,眼淚便掉了出來,顫顫巍巍地福身,“可,可是妾身做錯了什麼,惹殿下生氣了?”
李承乾翻了一身,背對着崔玉蘭道:“若想風風光光地在這宮裡待着,就去那邊睡吧,孤的意思,你懂了嗎?”
“竟,竟……”
崔玉蘭張了張嘴,她也不是愚笨女子,一下子就明白了太子這話的意思。
雙手不由自主地攥緊。
憑什麼?!!
都是女子,憑什麼太子妃可以得到殿下這般的呵護?
難道就因爲她是正妻嗎?就因爲他們自小一塊長大,情誼深厚,就可這般肆無忌憚地拿自己當擋箭牌,爲那個宜春宮的那一位遮蓋事實正相?!
不,不,她不要!
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一個男子居然爲了另一個女子,連看別的女子一眼都不肯,這得多喜歡?
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精心整過的妝容瞬間就花了,看着十分狼狽,悽慘。
“怎麼?不願?”
李承乾忽然起了身,“看來你也不比你姐姐聰明多少。如此,孤便去崔小良媛那兒吧……”
“不,不!”
崔玉蘭驚叫,忙擦去眼淚,福身道:“是,妾身謹遵殿下命!”
說完便乖巧地回到了自己的睡榻上,雙手緊緊攥着,死死地咬着脣,就算不能與殿下同房,但第一個被**幸的殊榮卻不願失去,也不能失去!
即使是假相又如何?若是太子願意一直跟她演戲,她不信找不到機會,只要懷上太子的孩子,這宮裡除了太子妃,誰還能越過去自己去?
夜色漸漸濃了,今晚,沒有月亮。
**無眠,崔玉蘭睜着眼,看着房樑上精美的雕花,一直到天亮。
而同樣失眠的人絕不止她一個。
別人失落,嫉妒,而楊曉然是其中的一員。
整個晚上都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心裡發着酸,幾次爬起來,走到門邊又退回來,煩躁地都有種想砸東西的衝動。
她從來不知,自己居然會是個嫉妒心如此強的人,且患得患失地有種歇斯底里想哭的感覺。
睡不着的她,只好起來,抄起了佛經。好似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微微安定下來,這一抄就是一宿,直到天有些亮了,才覺得微微有了些睡意。
然而,等她爬到**上,這**上卻滿是他的氣息,回憶一幕幕地擠進腦海,睡意頓時全無。
輾轉反側着,這偌大的宮殿少了他,似要讓自己窒息一般,連帶着那心也空了,空得發疼,鼻子莫名發酸,有種想哭的衝動。
“吱嘎”一聲,門開了,楊曉然以爲是錦姑,便道:“錦姑姑,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你派人去清寧宮通報一聲,跟母親說,我晚些時候過來看她……”
說完又閉上了眼睛,今天她實在是什麼地方都不想去了,心裡鬱悶地不行,連東西都不想吃,只想窩在**上,一動都不想動。
忽然一股幽蘭的香味竄入鼻中,就在她微微愣神之際,卻感到自己的被子被人掀開一角,驚地連忙坐起來,“你,你,你怎麼來了?”
“傻瓜!”
李承乾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已經卯時了……一晚上沒摟着你睡,心裡不踏實,趁着早朝還未開始,便過來看看你……”
心,因他這句話,好似瞬間被治癒了。
接着便撅嘴道:“哼!看你這模樣,像是**未睡,太子爺真是好興致啊!”
李承乾藉着燭光看着她,見她眼眶微微發紅,裡面充滿了血絲,頓時明白,她跟自己一樣,**都沒有睡着。
愛憐地將她摟入懷中,親了一下道:“小沒良心地,孤可是連話都沒跟她說幾句,水都不曾喝一口,還說這話來氣我,着實該打。”
“沒說幾句,是幾句?”
楊曉然撅着嘴,推開他,瞪着眼,道:“不是答應我一句都不說得麼?”
李承乾被她這吃醋不講理的模樣弄得哭笑不得,可心裡卻甜得不行,抓過她繼續摟在懷裡,“她想爬孤**上來,孤讓她走遠點,睡自己得去,這也算?”
“你,你真這樣說了?”
楊曉然狐疑地望着李承乾。
見這臭丫頭居然還懷疑自己,不信自己,李承乾惱地在她腦門上輕敲了下,“真沒良心!”
“哼!”
楊曉然哼了一聲,可嘴角卻是不由地上揚了,顯然心情又好了起來,靠在他懷裡,扯着他的髮絲道:“姑且信你一回!”
李承乾輕笑,被她的可愛模樣又勾得心間發癢,從來不知,自己會因爲一晚上沒與她在一起就會這般想念了。
這一晚上,忍受着那女子屋裡的脂粉氣,薰得他欲作嘔,而腦子裡還在想着她。擔心她一個人在自己寢宮會不會害怕,會不會難過?又擔心那丫頭根本就沒心沒肺,自己在這兒輾轉反側,而她在那呼呼大睡,一想到這場景,心裡就酸得跟什麼似得。
若不是怕別人看出異樣來,他恨不得離開那些女子住的鬼地方,回到妻子身邊,好好地疼,使勁地疼,好讓她知道,自己是有多在意她。
只是他不能,這戲開了頭便得繼續演下去。那個崔玉蘭倒是個聰明得,比她姐姐上路多了,還知道主動用銀針扎破自己的手指,弄了幾滴血在喜帕上,倒省了自己不少事。
如此這般,自己倒也願意給她一個體面,只要她乖乖配合,這一生總會給她個榮華富貴。或許等自己承繼大統後,還能還她個自由身。當然,這一切就得看她怎麼做了。
聰明人,想來不需要自己再說太多了。
低頭噙住妻子的小嘴,想了一晚上了,總得多多討回來,讓這沒良心的小東西總懷疑自己。
普通的一個田舍農都知要信守承諾,自己堂堂大唐儲君,難不成還不如一農夫麼?
帶着些許懲罰,狠狠地吮吸着她可愛嬌美的脣瓣,直把她親得暈頭轉向了,才戀戀不捨地鬆開。
手指在她略微有些浮腫的脣上劃過,愛憐地道:“你看你,這臉色憔悴得,今個兒就不必去請安了。母親是通情理的人,便說自己身子不舒服,休息一日吧。晚些孤讓人通傳去……”
“不必了……”
楊曉然心情好了不少,精神也好了,“一晚上不睡沒什麼。這宮裡沒有秘密,我若不去別人要起疑心得。”
“那剛剛還想讓錦姑派人請假去?壞妮子……”
楊曉然臉一紅,嘀咕道:“剛剛是不舒服麼……”
“哪不舒服?我看看……”
李承乾壞笑着,伸手就襲上了她的胸口,“可是心上不舒服?我替你揉揉……”
“唰”得一下,楊曉然的臉紅成了猴屁股,猛拍着李承乾道:“混蛋!一回來就欺負我,我不要理你了!”
說着就把那個做壞的手挪開,某狼怎會如她願?反而一下子將她撲倒,壞笑着道:“哎呀,這時候尚早,我來幫香兒看看還有哪裡不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