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安靜的過了好幾天,這幾天楊曉然算是比較安逸了。李世民好像徹底把楊氏這個人遺忘了。
而那楊氏也龜縮了起來。
說起來,她還真想替楊氏哭一哭。這人表面仁慈,可背地裡卻對下人很殘忍。
當然,她若不是如此的話,自己手裡也不會握着更多的證據了。
不是覺得自己誠心麼?以血抄經給長孫,結果背地裡讓人燒長孫的書。呵呵,作死也不是這樣個作法,聽那蘭翠萍描述,她本能地覺得這個女人或許是精神方面真得出了問題。
對於這樣的人最好別逼迫太甚,不然還真怕她神經病發作,把這太極宮都燒了。
現在見她龜縮了起來,她也不去尋她黴頭了。至於楊嬪的事,暫時先擱置下吧。
李世民的態度着實有些奇怪。雖然丈夫說這是天子在磨礪她,這話姑且聽着就好。
反正她也琢磨出味來了。對於李二,最安全的辦法就以靜制動。不到關鍵時候,咱還是別動得好。
請了個旨意,咱還是回孃家去待兩天,這都好久沒回去了呢!一來是回去跟老爹請教下這情況;二來麼,天天被楊氏那怨婦臉請安,這心裡也着實不舒服。
倒不如出宮回家躲兩天清淨。
李世民倒也爽快,立刻就恩准了。
讓李承乾陪着自己一起回去住兩天。這讓楊曉然又覺得不怎麼尋常。
難怪李承乾不想當太子了,有這麼一個厲害的爹,還要平衡各方勢力,早晚都得變神經病。
自己都有被害妄想症了。每到這個時候就想起長孫來,要是長孫還在多好?
自己的兒子被封了晉王,原本歷史上的晉王李治這會兒卻成了楚王。李治也大了,該上朝聽政了,於是可憐的兕子徹底沒了可陪伴的人。
看着小傢伙淚眼汪汪的樣子,李世民嘴.巴一張,便讓楊曉然帶着兕子與新城回孃家去了。
這下可好,回一次孃家,結果帶了七八個孩子,除了自己五個孩子,還得加上李惡,兕子與新城。
而崔玉荷也趁機跟着一起溜了出來。在宮裡待得悶,能出來玩下也是挺好的。
一到家門口,程老爹早早就換上了朝服率着一家子人在門口等着了。
便宜舅舅也是大人了,沒了小時候的嬰兒肥,已長成了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馬上就該成親了,娶得是兵部侍郎陸爽的女兒。
只是楊曉然看着他,還是覺得他猥瑣地不行,怎麼看都看不出這人以後會是名震天下,流芳千古的名將!
搖了搖頭,上前幾步攙扶起欲要行君臣之禮的父母,笑着道:“阿爺,阿孃,自家人,別來這些虛得。”
見女兒說得爽快,程咬金呵呵一笑,道:“禮不可廢嘛!”
李承乾嘴角抽了下,很想說,“泰山大人,你說得好沒誠意……”
“外祖父,外祖母!”
三個小傢伙撲了上去,撒嬌道:“我們想死你們了……”
三個小傢伙撲上去了,被抱着的兩個也不安分了,扭着小身子直鬧騰,嘴裡“啊啊”叫着,顯是要他們外公外婆抱得意思。
程咬金看着兩個一模一樣的外孫,歡喜得不行,忙伸出巨靈大掌把李素抱了過來,呵呵道:“這個是老四……”
“阿爺,那是老五……”
楊曉然嘴角一抽,“你看,他的眼睛要比老四大些。”
“是嗎?”
程咬金低頭看了下,一臉嚴肅地道:“我看差不多大,這個就是老四,我不會記錯的。”
無語……
楊曉然嘴角一抽。
這多年過去了,這老爹的脾氣還是這樣。
有錯嘴上絕不認,但行爲上一定會有表示。
果不其然,逗弄了李素一會兒,他很快地就把李素交給了裴氏。然後一把抱過李珂,咧着大嘴笑道:“哈哈,這老四長得可真像小娘……”
“噗通,噗通!”
一羣人直接暈倒!
盧國公,你的節操呢?!被狗吃了嗎?
明明剛剛自己還信誓旦旦的說剛剛那個是老四啊!
李承乾眼皮抽了下,忽然發現自己這岳丈能平安無事的混到現在,這裝瘋傻的本事絕對要好好學一學。沒準以後還是救命的法寶。
清河還跟以前一樣,嘰嘰喳喳的像個百靈鳥。剛要蹦躂着上前去牽兕子與新城,可卻聽到裴氏一聲大喊,“停下!你可有身孕了!”
楊曉然一喜,看向清河的肚子,歡喜地道:“二嫂有了?”
清河這纔想起自己馬上就要當娘了,勾着紅紅的小臉都不敢看人了,羞澀地應道:“恩……馬上,馬上快三個月了……哎呀,阿孃,你討厭,這都沒進屋了呢,大庭廣衆之下說這個,兒媳沒臉見人了……”
裴氏逗着李素,笑着道:“你這皮猴還怕這個?不過你說得對,快快快,快進屋,別在門口杵着了,飯都準備好了,快進屋說話。”
李承乾笑着道:“那就攪擾岳丈岳母了。”
“殿下哪裡話?正好莊子上摔死了一頭牛,走走走,臣請你吃牛肉吃酒去……”
“……”
進了屋,給父母行了問安禮,家裡的一羣小輩也都出來了。張嫣與大哥的大兒程伯獻今年已經六歲了,長得虎頭虎腦的,很是可愛。
只是看這孩子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傻乎乎的,被他阿孃推了下,這才木頭木腦的上前,跪到跟前,“砰砰砰”得就是磕了三個響頭,道:“拜見姑父,姑姑……侄兒給姑父姑姑問安了……”
楊曉然有些想笑,不過看小傢伙很實誠,便忍了笑意,衝他招了招手,道:“獻兒,來,來,到姑姑這兒來……”
“姑姑,姑姑,我是娟兒……”
楊曉然話音才落,便又冒出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舉着小手便要向前。卻被張嫣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裴氏則是皺眉,道:“沒規矩!還不下去!”
楊曉然笑着擺手道:“阿孃,都是自家人,孩子還小,別嚇到她。”
說着便也衝着她招手,道:“娟兒,來,你也來,到姑姑這兒來……”
那個程伯獻一看,忙爬起身,胖胖的小身子把楊曉然跟前都佔滿了,悶聲悶氣地道:“我是大兄,姑姑先喊得我……”
那個娟兒是程處默第二個孩子,今年也有四歲了,最是喜歡跟哥哥爭.**.。於是時間一久,這笨頭笨腦的程伯獻本能地也開始排擠起妹妹來。
李承乾看着這兩個小傢伙,忍不住有些想笑。這小孩子爭.**.的事看來也不是自己家有,看來每家都一樣啊。
看着程處默那頭疼的樣子,很不厚道地在心裡笑了幾聲。
兕子與新城好奇地望着這一大家子,這樣的相處方式她們好似沒見過……
不過看着盧國公滿臉的大鬍子,感覺有些怕怕的,不自覺地就朝着自己的大兄靠了靠。而李蓮等三個小傢伙是自來熟,小身子早就扭成了麻花,在跟二哥,三哥等人撒嬌呢!
當然,他們的舅公也沒忘記。裴胖子被幾個小傢伙恭維的呵呵直樂。程咬金斜眼瞄了一眼,心裡默默地爲自己的小舅子點了根蠟。
估計又要被騙走不少亮亮了,這舅公爺本就不富有,這下下半月要喝西北風去了……
爲毛有些想笑?
轉眼又看到了十五皇子,見他這會兒已下得地來,被崔良娣攙着,正好奇地打量着周匝的一切。雖是被崔良娣養得很好,可想起這孩子的處境不免也是心下慼慼。
沒了娘,父親又不討喜,明明是嫡子卻待遇還不如庶子。前不久的週歲禮也就在東宮辦了下,甚至都沒幾個來道喜得。而天子也就象徵性地來了,喝了一杯水酒,賞賜了幾個東西便走了。
如此敷衍,讓他這個硬心腸看着不免都替這孩子感到憋屈。
到底,他是無辜的啊!
不過很顯然十五皇子現在還不懂這些事,看這裡熱熱鬧鬧的,便咧着小.嘴笑了起來,“娘,娘,笑,笑……”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詫異地看過來,崔玉荷一臉尷尬,有些忐忑地望向了楊曉然。
楊曉然呵呵一笑,道:“小東西,纔會說話幾天?這就迫不及待的出來顯擺了?教你多少次了,是嫂娘,不是娘娘……”
崔玉荷差點眼淚都下來了,太子妃的機智挽救了她的尷尬。其實她是指着長孫皇后的畫像教他喊娘得,想着也許憑藉這個,再運作下,總能讓陛下承認這個孩子。
儘管如此,可能李惡會因此離開她。可只要想到李惡乃是陛下的嫡次子可其處境如透明人一般的時候,她便覺這心裡跟針扎似得,不由自主地就想替他謀劃起來。
可她教了好多次,這孩子卻喊她娘了。雖然心裡有些高興,可一想自己的處境與身份,便忐忑了起來。剛剛李惡這一喊,差點沒嚇壞她。
好在太子妃圓過來了,感激地朝着楊曉然看了一眼,福身道:“是妾身愚鈍沒教好十五皇子,請娘娘責罰。”
“這怎麼能怪你?”
楊曉然笑了起來,“你把十五皇子照顧地很好,本宮還未謝謝你了。好了,不說這些了。秋菊,來,把我準備的東西都拿出來……”
說完便低頭,捏了捏程伯獻與娟兒的小臉蛋,笑着道:“姑姑給你們帶了好吃好玩的東西,想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