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兒此時坐在上官涼月身邊,一邊聽着決明方丈講解一邊偷瞄着上官涼月,見她面色微變,眉頭蹙起,一臉笑顏的他笑意更深了些。
上官涼月感覺到他的視線,冷眼斜睨了他一眼後轉回頭,繼續看向那決明方丈。
被她瞪了一眼,小玉兒眨巴眨巴眼,又不自覺的偷看起她來。
“文王問太公曰:天下熙熙,一盈一虛,一治一亂,所以然者,何也其君賢不肖不等乎其天時變化自然乎
太公曰:君不肖,則國危而民亂;君賢聖,則國安而民治。禍福在君,不在天時。”
決明方丈的聲音遠遠傳來,卻如在耳邊鐘鳴一般,可見其內力深厚,聲如洪鐘。
上官涼月擡眸看着這面方圓頂耳如彌勒的決明方丈,總覺他與那只有過一面之緣的玄空方丈有些相似。
確切的說,是神態極其相似。
然而讓上官涼月心中極其震撼的不是他和玄空方丈的相似,也不是兩人爲師兄弟,更不是那藏於腦中的疑問,而是他所講解的經綸。
就是此時,那面色肅穆,擴耳方丈所講解的,正是異世的太公六韜中關於文韜,盈虛的講解。
上官涼月不敢確信的看着那決明方丈,滔滔不絕的講解着關於戰亂貧窮濟困與天下安穩富饒安康之間,是因爲明君還是因爲天命的辯證。
微張着脣畔,她搖了搖頭,有些不可置信。
這決明方丈難道也是來自異世之人
不然怎會將太公六韜釋義給衆信徒
還是說,是有其他來自異世之人將之告訴了他而由他普渡衆生
上官涼月緊蹙着眉,直直的盯着那決明方丈,幽深的眸子微微眯起。
太公六韜可算是異世兵家權謀的鼻祖,也是治國平天下國富民安的樣本。
若是依次治國,百年不出,便祥和如盛世,外無侵,內無亂。
然而細想之後,上官涼月心中一涼。
不管着太公六韜是如何傳入,如今的兆閔國不真真如這一般,甚至早已做到五十年不止。
如今的皇子與平民同行,茶餘飯後可談論皇家秘辛,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整個兆閔國甚至連一個牢獄都不設。
且不說這些。
能做到太公六韜裡面的和平盛世,想必,這傳道之人早已來了上百年
上官涼月想到這,不覺心中凜然
接下來細聽,這決明方丈彷彿早已將這講解千百遍一般熟悉,對於信徒的疑問,也是無一絲紕漏得回答的頭頭是道。
越聽,心中越是震驚
這其中不光是太公六韜,有太多的治國之策,在這其中隱含深意。
上官涼月深如古潭一般的眸子微閃着,心裡有些亂。
小玉兒見她眸色微變,直盯決明方丈而不移,一雙笑眼彎的幾乎看不見那閃着亮光的眸子。
他躡手躡腳的從蒲團之上輕輕站起身,手輕輕拍了拍上官涼月的肩後,示意她自己要出去後,便默默的退出了講經殿。
上官涼月看着他身着青衫的頎長背影默默走出了講經殿,那雙幽深的眸子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