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之後，月光已經劃過了中天的位置，悄悄向另一側游去。
漫天星海也漸漸顯露出來，格外耀目。
蕭綿綿的一雙大眼睛，像是迷醉的煙波，閃着朦朧而羞人的餘韻。
她胸口微微起伏着，顯然是急促的喘息尚未平歇。
身後，納蘭清澤已經熟睡。
他的手還扣在她的腰上。
她聽得他的鼻息已經勻稱了，這才輕聲喚道：“納蘭清澤……”
身後，沒有迴應的聲音。
蕭綿綿又艱難地挪動了一下手臂，從他身子裡抽出來，滿滿地，一點一點挪下了牀。
剛纔做完之後，他給她裡裡外外清潔了乾淨，又親手換了牀單，此刻，那沾滿了各種恩愛痕跡的舊牀單，就堆在牆角。
蕭綿綿躡手躡腳地，將牀單撿了起來，收入玉扳指空間，又繼續到洗手間收好牙刷、水杯、毛巾、拖鞋……等等，所有關於她的密切痕跡，都一一收走。
她甚至還細心地清潔了一遍剛纔戰鬥過的地方。
因爲那裡，也可能殘留着一些恩愛後的汁液。
做完這一切，她已經累的不行了，卻還是一件一件把衣服穿好，然後看了看時鐘，已經是下半夜凌晨三點。
竟然做了這麼久……
她愕然，腿發軟。
必須要走了。
她回頭看了看，躺在牀上熟睡的納蘭清澤。
本已經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納蘭清澤……再見了……或許……永不再見……”她顫抖着嗓音呢喃。
忍不住地，走向了他。
哪怕他那麼暴烈，那麼兇，那麼狠，可是真的到了離開的那一秒，她卻發現，心底是那麼疼。
比他欺負她，還讓她疼千倍，萬倍。
“納蘭清澤……”她伏下身子，半蹲在牀頭，看着月光下他清冷的容顏，“對不起……我欠你的……還不了了……”
“我必須得走了……若是你等你發現我的身份再走，恐怕我們之間，就全完了！”
“現在，至少我們還能面對面，做你喜歡做的事。”
“就把昨夜和今夜，當做我給你的補償吧……”
“至少還是一段，不太壞的回憶，是不是？”
“納蘭清澤，其實我一直想對你說，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的！”
“只能說每個人都有他的無奈。我也是。”
“如果生命可以重來一次，我會選擇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離開，也不會答應你一個億的合約。這樣，你就不會受傷了對不對？”
“可是今生已然這樣……”
“我走了，納蘭清澤。”
“其實，我心底曾經有一個最愛的男人，他叫大眼哥哥。”
“但是，我現在發現，我想你的時候，似乎比想他的次數，咬多很多很多了……”
“這樣，你會不會覺得開心點？”
“算了，反正大眼哥哥什麼的，你也不認識，說這些也沒有意義。”
“我只想告訴你，納蘭清澤，雖然你欺負了我，但我，不恨你。”
“祝你幸福……找個……好女人……”
說完這句，蕭綿綿再也控制不住，在他額頭親了一口，便潸然淚下，捂着嘴巴，轉身推開了陽臺的門……
納蘭清澤在睡夢中，只聽到小棉花糖依稀的呼喚，甜甜的，糯糯的：“大眼哥哥……大眼哥哥……”
那麼真實，宛如在耳邊！
他猛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