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綿綿擡頭看了看高聳的四海酒店。
這種五星級酒店,總是喜歡做成這麼豪邁的樣子,筆直又粗壯地插~入雲霄,用周昊軒的話說,就是“矮馬,不就是爲了凸顯男性力量嘛!庸俗!”。
蕭綿綿的目光,搜索着頂層總統套房的位置。
6天前,她還曾經從那裡墜落,若不是教官大人,恐怕她已經摔成了粉末,和納蘭清澤從此陰陽永隔。
可是才6天而已,當她重新站在這裡,仍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不在她身邊的日子,她經歷了艱險的挑戰難關,闖了蛇窩,進了黑森林,還和一羣男人打擂臺。
她不在他身邊的日子,他過得可好?
蕭綿綿心潮起伏,盯緊了總統套房。
那裡沒有燈光,一片黑暗。
“納蘭清澤,我回來了。”
她默唸着。
“你是睡了?還是沒回來呢?”
她深深吸了口氣,再次整理了一遍裝備。
結實安全的鋼絲繩索,是用來防止意外的。
昏睡藥粉末,是用來防止納蘭清澤醒來的。
還有撬鎖工具,是防止陽臺門緊閉鎖死的……
還有消毒酒精,是走的時候擦去痕跡的……
一切都準備好了。
她定了定神,催動了傀儡術,藉助鋼絲繩索的託舉,緩緩上升。
入夜已深,她的夜行衣是很好的隱蔽,緊貼着不起眼的一處外牆,幾乎很難被人發現。
十米……
二十米……
三十米……
她不斷上升,很快,就爬到了總統套房臥室外的小陽臺。
她像個輕盈的貓兒一樣,翻進了陽臺內側,靠在一角。
這個角落,曾經也是她翻下去的地方,摸着那欄杆,似乎還帶着納蘭清澤曾經握住她手的,那一抹餘溫。
四周,靜悄悄的。
陽臺的門,並沒有鎖上,露出了一點縫隙。
簡直就像那天晚上,她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當時她能從這個縫隙裡,看到納蘭清澤安靜的睡顏。
可惜很不巧,今晚,這個縫隙被天鵝絨窗簾擋住了,她看不見裡面的情形。
職業敏感,讓蕭綿綿很謹慎。
她沒有直接進去。
她召喚了大黃蜂王出來,拜託它當開路先鋒,進去刺探一番。
片刻後,大黃蜂飛了回來:“放心進去吧,沒有人。”
聽到這個回答,蕭綿綿本應該鬆一口氣。
可是沒想到,她的心,卻驟然抽緊,一股巨大的失落涌了上來。
她皺着眉頭揉了揉心口。
真沒出息啊蕭綿綿,看不到他,你竟然會失望……
可若是他在,你豈不是又要迷暈他?難道你還能和他說話嗎?能和他做些什麼嗎?
別忘了,你已經徹底暴露了!
你當着他的面,逃走了!
一個億,你也還清了!
更何況,周晴教授的化驗報告,應該已經遞上了他的桌子。
你在他眼裡就是個叛徒、無情的女人!
他對你除了恨還是恨,能有什麼話說?
蕭綿綿推開了陽臺的門。
月光剛巧被雲層遮住,房間裡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
她不敢打開燈,也不敢打開應急軍~用手電。
陽臺外雖然沒有埋伏,但是這房間外可就難說了。
反正這房間她已經熟悉無比,也不需要照明。
她徑直走向了那幅畫。
提香大師筆下的維納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