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走進葉氏大樓開始,葉啓軒臉上那副超大型的黑色太陽鏡,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不禁開始小聲的議論起來,總裁一向都很喜歡向人展示他那張俊美的臉,也從來都不吝嗇他迷人的微笑,今天捨得給遮起來了呢,還一直繃着臉。
葉啓軒進了辦公室,葉承允隨即跟了進來,“總裁,有幾份文件需要你簽字。”他一邊把文件放在桌上,一邊做詳細說明,“這份是關於西郊那塊土地的……”
當葉啓軒摘下太陽鏡時,他怔了下,然後“撲哧”一聲樂了出來,“哥,你的臉怎麼了?”昨晚他沒回家,去參加了同學會,當然也就錯過了那精彩的一幕。
葉啓軒脫下西裝外套,右眼有一處很明顯的紫印,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一拳打上的。
葉承允忍住笑,“是、是凌菲打的?”除了她,實在是沒人有膽子敢傷葉啓軒。
葉啓軒瞄過他一眼,悶聲悶氣的接過那堆文件。
“總裁,有位伊先生要見您。”
葉啓軒心情實在不爽,冷下臉說,“你第一天上班嗎?沒有預約一概不見。”
“呃,他說他是您的岳父。”
岳父?伊九?
“艾米,請他進來。”擡頭,“承允,把十點鐘的會議推後。”
“好的。”
葉承允推開門走出去,正與一位中年人錯身而過。
一身黑色的中山裝,腰板挺直,臉上面無表情,目光犀利,全身都籠罩在一片陰霾中,隱隱暗藏着殺機。身後跟着兩名保鏢似的男人,同樣也是讓人看上一眼就會汗毛豎起。
他走進辦公室,保鏢立即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
葉啓軒站起身,朝他微一頜首,“九爺,”這是道上的人,對仇九的尊稱。
伊九瞅瞅他,坐在他對面的皮椅上,眼神似刀,直直的打量他,當然也沒有放過他臉的上傷。頓時,有幾分安慰,看來他不用再擔心她在葉家會吃虧了。
“艾米,沏壺龍井茶。”葉啓軒也坐了下來,坦然的接受他的目光。
伊九挑挑眉,“看來,你對我也是下了番功夫的。”連他喜歡喝什麼都知道,葉啓軒,的確也不是個普通的小角色。
葉啓軒笑笑,“應該是我們晚輩先去拜訪纔是,還望九爺見諒。”
“等你們,等到我進棺材那天,恐怕也等不來了。”伊九說這話時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按照凌菲的個性,別說他進醫院,就算他真的死了,她都不會掉一滴淚。
葉啓軒聰明的打住了這個話題,別人的家事,他沒興趣參與進去。
伊九也不再廢話,而是開門見山的說,“我不管你因爲什麼娶了我的女兒,娶了她,就不許辜負她!這是一個男人應該盡到的責任……”隨即,他的目光略微暗淡,“不要像我一樣,後悔想要彌補的時候,什麼都晚了。總之,”他又看向他,口氣堅決道,“如果你敢欺負她,或者是還跟別的女人牽扯不清,別怪我要替女兒討回公道了!”
葉啓軒深吸一口氣,指了指自己的臉,“九爺,我這公道要誰幫我討回來啊?”倏爾輕笑,“我的私事,不需要被外人插手,九爺要是硬要過問,那我就只好回去告訴菲菲……”
“你敢!”伊九瞪着他。
“呵呵,”葉啓軒又笑,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我理解九爺的心情,但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待。不過,我倒是想向九爺提個建議。”
“你說。”
“菲菲是個特別有主見的女孩,從小又是在男孩堆里長大的。想要接近她,用強是肯定不行,你硬,她會比你更硬!你狠,她會比你更狠!”葉啓軒又不由得想起昨天,她寧願肩膀脫臼,也不會向他求饒。
伊九靜靜的聽着,“所以呢?”
“一句話,她就是吃軟不吃硬!”葉啓軒瞅了他一眼,“你另一個寶貝女兒,粟原澤美做過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
伊九默了。手心手背都是肉,知道又能怎麼樣?他同樣也虧欠澤美的母親啊。
“粟原澤美那樣對她,可是,她只要甜甜的叫幾聲‘姐姐’,凌菲嘴上說狠話,心裡早就軟了下來。”葉啓軒的目光漸漸柔和下來,“她就是這麼個笨蛋女人。”
聽完他的話,伊九懂了。
一擡頭,“你很瞭解她。”
葉啓軒聳聳肩,“一點點。”
這時,艾米端着茶走進來。
伊九別有深意的看他一眼,站了起來,“你的茶,不正宗。改天,去我那喝。”說完,轉身走出去。
對於這個女婿,他還不算討厭。
昨天被那三個女人一鬧,嚴詩詩的“詩情畫意”畫廊裡,根本就沒幾個客人了。來往這裡的都有身份有個修養的人,聽說她是勾引別人丈夫的小三,誰還會來?
嚴詩詩坐在辦公室裡,透過落地窗,看着冷清的畫廊。對面坐着私家偵探社的人,“查到了嗎?”
“嗯,她們就是幾個菜市場的商販,有人花錢僱她們過來搗亂而已。需要我們去查那個人嗎?不過,費用可就另算了。”
嚴詩詩咪起美眸,臉色氣得發青,“不用查了,桌上的錢,拿走吧。”
“呵呵,希望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
那人走了後,嚴詩詩轉過身坐回到辦公桌前。能這麼做的人,除了凌菲還會有誰?
她拿起桌上的電話,“喬尼,你不是對我的畫廊一直很感興趣嗎?現在,我決定把它賣給你了……”
掛上電話後,她露出了一絲篤定的冷笑。如果她以爲這樣就得逞了,那就大錯特錯。
不管是恐嚇,還是破壞她的名譽,凌菲做得顯然是個中高手,她也的確是小看她了,沒想到這個女人會使這些陰險的伎倆。不過,論起對男人的瞭解來,她則完全不是對手!
因爲男人,永遠都會同情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