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饒是早已在杜克提醒下,準備過這方面的防護,吉安娜和凱爾薩斯仍有種不勝負荷的感覺。
他倆知道,這還是在太陽王沒有把他們作爲主攻對象的前提下。
那邊的托裡姆是最痛苦的,他龐大的身軀雙膝跪了下來,雙手用力捂着自己的太陽穴,嘴巴里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響。
“啊啊啊——”雖然要塞的傳送大廳附近,已經偷偷地請走了大半的守衛,但爲了避免可能進犯的來敵發現,還是有部分聖騎士在這裡的。此時此刻,所有英雄級以下的存在,全都發出了痛苦的嚎叫聲。
吉安娜的額角全是冷汗,她不得不承認——失算了。
阿萊克斯塔薩的失手被困,就是最大的失算。等於聯軍這邊最強戰力直接被封印掉,哪怕很可能是臨時的。
“卡德加!卡德加聽到了嗎?能做點什麼嗎?”吉安娜通過魔網緊急呼叫幫手。
“我沒辦法。或許說,聯盟裡沒有誰擅長對抗精神攻擊。不過我知道有一個存在……”
“快去!”吉安娜在精神海里大叫着。
“哇啊啊啊!”納克薩瑪斯里面,比怒海狂濤更要強烈一百倍的精神衝擊波,反覆沖刷着整個要塞裡每一個生靈的神經。
精神力弱的將士,已經開始從眼眶和耳洞裡滲出血珠子,眼看再持續下去,就要有一大批人命喪於此。
凱爾薩斯臉色煞白,心中大叫失算。
杜克算到了天災軍團可能借用這座曾經的天災要塞來搞事情,甚至估算到了可能是阿納斯特里安親自過來。可惜杜克算錯了這位太陽王的實力。更沒有任何一個人想到,阿爾薩斯居然把耐奧祖之前用的冰質骷髏給了太陽王,讓其實力變得恐怖如斯。
就這麼幾十秒的工夫,整座要塞數萬將士徹底處於癱瘓狀態,大家幾乎懷疑,來的不是阿納斯特里安,而是正牌巫妖王阿爾薩斯。
正在這時候,虛空中突然傳來一個女音。
“哼!”
明明聲音無比清脆冷冽,偏偏給人一種迷糊的恍惚感,彷彿聲音並不是聲音,而是腦海中產生的幻聽。
就是這個聲音,一下子讓阿納斯特里安無休止擴張開去的精神狂瀾霎時間畫上了休止符。
那是白日的迷濛。
那是翡色的夢境。
吉安娜忽然意識到,她是誰了。
一個虛幻美麗的綠色龍頭浮現在傳送大廳的半空,即便龍頭縮小了很多,大家還是很輕易地認出她來——伊瑟拉。
“切!果然沒那麼簡單嗎!?”太陽王只是狠狠啐了一口,居然連一點撤退的意思都沒。
掌管翡翠夢境的伊瑟拉,或許因爲夢境世界的異動無法走開。要幫個小忙還是可以的。
畢竟在這裡的,不是已經被迫踏入死者領域,對精神控制毫無抵抗能力的不死者,而是成千上萬有着鮮活的身軀,有着澎湃生命力的大活人。
同樣是精神控制的高手,千喉之魔尤格薩隆都不敢打包票可以在一瞬間控制一個守護者。即便是給洛肯出賣的其餘守護者,尤格薩隆都是花費長時間,滿滿窺視目標的內心,從他們內心的弱點破解其心房,才真正做到了比較完美的控制。
“你沒有機會了!等待你的,只會是永恆的湮滅!”伊瑟拉大吼着,綠色的龍嘴一張,一團彷彿彩虹一樣不停變幻着顏色的龍息,跨越虛空,噴向阿娜斯特里安。
“毀滅?不!被毀滅的,只會是你們這些頑抗到底的生者。”話音落下,他的冰骷髏頭又是上下顎詭異地不停開合着,那應該是在……笑!
一個巨大的冰棺出現了。
現場另外兩位曦日大法師很想將其當做是【寒冰屏障】。
不行!
雖然都是魔法範疇的東西,但這個巨大冰塊的本質並不是那種東西。
太陽王本尊就像是條被冰封住的鹹魚,整副骸骨完全被冰塊鎖死了每一個可能動彈的地方。
吉安娜、凱爾薩斯和卡德加三大法爺同時大驚失色。
以超高純度的冰霜元素組成冰棺,死死封住自己,未嘗不是最好的保護。普通法師開個【寒冰屏障】最多維持10秒。半神巫妖卻顯然不受這個限制。只要外界無法突破這種純度和硬度的冰棺,他幾乎在裡面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可現場誰都能感受到,太陽王用這種方式保護着自己的身軀,卻用發散到無處不在的精神力,開始侵入要塞的魔網系統。
“阻止他!”凱爾薩斯驚叫道。
作爲聯盟有數的法爺,前精靈王子也有用魔網,畢竟魔網太便利,效率也太高了。然而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他有很高級別的使用權,卻沒支配權。
最高級別的魔網控制權自然在杜克手上,次一檔的在卡德加和吉安娜手中。
現在愕然發現阿納斯特里安居然打納克薩瑪斯的魔網節點的主意,他們真是驚怒交加。
魔網的核心固然在卡拉贊,次一檔的節點就是納克薩瑪斯和達拉然了,各大聯盟主城是第三檔次的節點。
如果納克薩瑪斯被奪,那麼在杜克沒有坐鎮這個骨節眼上,保不準阿納斯特里安會生出更大的想法,以精神控制侵入魔網,乃至控制魔網全網以及可以作爲跨星界通道的卡拉贊。
不用凱爾薩斯提醒,吉安娜已經在做了。
可是她閃電般從傳送大廳退出去,退到一個遠離中心區至少一公里的中型魔法控制節點,一進入魔網,她就發現——根本擋不住。
一個人類能夠協調控制自己的手腳,可是再多幾隻手幾隻腳呢?
這已經不是用‘手忙腳亂’就可以形容的狀況。
精神沉浸在魔網裡面,吉安娜儘管有着極高的權限,她只能在同一時間指揮幾個精神能量團,對幾束太陽王的精神入侵進行攻擊、打壓與反制。
現在少說有過千道精神同時攻擊着魔網,儘管這是魔網外圍的控制節點,吉安娜已經有種領土寸寸淪陷,自己卻無能爲力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