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一個部落勇士的名字後面都能冠上‘Boss’這個稱號。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那個天賦或者境遇,亞煞極心臟泵出來的暗影能量,大多數部落戰士喝了之後,也就是從肌肉棒子變成惡魔化的肌肉棒子。
紫色的水晶狀彎角從他身體各個部位長了出來,雖說獸人談不上人模人樣,但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三十多年前,加爾魯什他爹格羅姆喝下了惡魔之血,從棕紅皮膚變成了綠皮,獲得了力量。
彷彿輪迴一樣,這一次從老子輪到了兒砸。
偏偏搞事的依然是傳統派的獸人,在場沒有一個獸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在納克薩瑪斯,杜克身邊出現了一個高大魁梧的綠色身影,他半透明的身軀,告訴着世人他的英靈身份。
格羅姆*地獄咆哮,當年在古爾丹蠱惑下成爲了第一個惡魔化的獸人。
杜克可以做很多事,但有些事,終究不想瞞着自己人。
格羅姆的嘴巴蠕蠕着,一滴豆大的淚水從他粗獷豪邁的臉頰上滑落。部落對聯盟宣戰,他是知道的。在沒有戰事的時候,他更多的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靜靜地看着聯盟與部落的發展。
作爲一個經歷過三次黑暗之門大戰的超級老戰士,他見識得更多,也比普通獸人懂得更多。他從來不認爲自己是個好父親,只是他按照父親教育他的方式,放養地教育着加爾魯什……如果不算因爲黑暗之門關閉的十幾年歲月的話。
他曾經在內心深處因爲自己兒子當場大酋長而自豪,可他絕對沒想,居然是自己的兒子將部落帶到如今這個萬劫不復的地步。
看着兒子走了一條几乎跟他一模一樣,但更容易毀滅部落的道路,他憤怒着,心裡充滿了憋屈。
可這份憤怒無法宣泄出來,因爲他已經不再是部落的一份子,甚至不能算是一個獸人了。
胸膛激烈起伏了數十次之後,格羅姆最終扭頭離開:“我沒有意見。”
杜克一聲嘆息,還是重重放下了他的手。
那是開戰的信號。
“開火!”
“遵命,全炮門開火!”
聯盟指揮部裡下達的命令,一層層傳遞下去。曾經美麗安寧的錦繡谷,馬上受到了第二次的摧殘。
“砰砰砰!”猛烈的火炮,使用的都是類似於三式彈這樣的散彈炮。相對而言,這樣的火炮造成的毀滅不算太大,將來還算容易收拾。
此時,熊貓人大軍早已撤離,依然暴露在地面上的部落士兵頓時遭到了滅頂之災。
沒有經過上古之神力量強化的部落士兵,在現代火炮之下顯得那麼脆弱。
聯盟如今的穿甲科技,已經足以打穿成年暮光巨龍的鱗片和厚皮,區區部落獸人士兵,根本不在話下。
一點都沒給加爾魯什強化軍隊的機會,聯盟直接用長達半小時的散彈炮,將地表的部落全部掃清。
這部分的部落,不代表全部。
對於聯盟的炮擊,部落也算是被虐出經驗來了。炮聲那刺耳的嗡鳴響起時,部落戰士已經自動找掩體。
獸人還沒學會躲在彈坑裡,他們至少學會了挨炮子的時候趴下。除了職業者的極品鎧甲,沒有什麼金屬護甲可以幫普通的獸人戰士抵擋100毫米以上的火炮直擊。
何況,在錦繡谷的這個生命之池西面,正好是將亞煞極之心挖出來的挖掘場。在來到這裡之前,他們都呆在那個地下挖掘場裡,可謂熟門熟路。
幾乎是炮聲響起,只要靠近挖掘場的士兵都往那裡躲了,這一下,加爾魯什至少保住了八成的士兵。
“混賬!可惡啊——”腦殘吼憤怒地摧毀着自己能看到的一切東西,好不容易發泄完了,他的神邏輯得出一個結論:“優秀的士兵還是太少了!我需要更多像馬爾考羅克一樣的強者。我要讓死亡的光束佈滿奧格瑞瑪的天空,讓聯盟的飛空戰艦都變成天空中的火球!”
於是,他一邊抓緊機會,讓錦繡谷裡的每一個部落士兵都喝下還有亞煞極力量的黑水。另一邊等候着夜幕的降臨,按照約定,他的飛空艦隊會在夜幕掩護下,前來接應他們。
而聯盟沒有任何空降部隊,這讓他滿腔怒氣根本找不到地方發泄。
今晚是個適合偷渡的夜晚。
天空烏雲密佈,根本看不到月色。
部落大軍趁黑逃亡,爲了避免聯盟發現,他們甚至不敢打起火把。
他們掩耳盜鈴的一幕,全落在聯盟眼裡。
當以元素感知爲原理的法師之眼,將部落大軍鬼鬼祟祟又誰都騙不到的影像發回來納克薩瑪斯的指揮部,再加上雷達裡清晰顯示着部落飛空艇的動向,一向嚴肅的聯盟指揮部發出一陣響亮的鬨笑聲。
“夠了!你們這羣小兔崽子,誰再敢笑,我就發給誰一把漁夫小刀,讓他下地面向加爾魯什發起衝鋒!”布萊恩*銅須迅速震住了那羣躁動的操作員。
密室裡的杜克穩坐釣魚臺,看着魔法鏡像,翹着二郎腿,晃悠晃悠的。
一邊磕着瓜子,一邊教導着瓦里安:“看到沒?如果我當初不放這些飛空艦出來,腦殘吼就不會有機會把亞煞極的心臟帶回去。若是我不放這些飛空艦帶走加爾魯什的手下,那麼我們的士兵就不得不跟在熊貓人的屁股後面,漫山遍野地追殺那些異化的獸人戰士。”
瓦里安點着頭。
哪怕他已從軍多年,獨領一軍參與過打巫妖王等多場重大戰役,對於杜克這種因勢利導,在開戰前就把所有的勝利因素湊齊,開戰後直接碾壓的做法,瓦里安依然心悅誠服。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指揮藝術了。
這是標準概念上的戰略家。
部落的士兵心驚膽戰地,終於回到了他們熟悉的飛艇上。每個士兵都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恍惚感,胸膛裡那顆高懸的心總算是放下。
接下來就看飛艇隊的了。
他們對自家的飛艇有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因爲他們成功了一次,或許第二次依然能夠順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