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格瑞姆很煩躁。
跨海進攻南海鎮失敗,已經是他大酋長履歷上的一份恥辱。儘管誰都知道,這只是奧格瑞姆一次比較大規模的試探性攻擊。因爲真正出戰的主力氏族只有戰歌的兩萬五千多人,其餘戰士大多來自中小氏族。
但失敗就是失敗,簡單粗暴的獸人眼裡可沒有什麼佯攻的概念。
他們大多認爲暴風城是黑手大酋長攻下的,奧格瑞姆只是回頭撿了一座空城。而本應成爲奧格瑞姆戰績的鐵爐堡,卻遲遲未能徹底攻陷。
不是基爾羅格*死眼的血環氏族不努力,而是攻到鐵爐堡大門口附近時,血環氏族的勇士就被卡住了。沒有獸人能夠承受那種立體式、全方位的炮灰打擊。
很多時候突兀地山壁上多了個洞,裡面就會噴射出致命的射擊,或是槍,更糟糕的是炮。
最大的戰績是推進到門口裡面,差一點才進入矮人的核心區,然後殺到裡面的勇士碰到了矮人用蒸汽坦克和各類大炮做出來的口袋陣。
那些獸人勇士就這樣灰灰了。
這跟勇氣無關,純粹就是戰鬥理念的問題。
就在剛剛,消息傳來,那是奧格瑞姆的又一次失敗。
從悲傷沼澤傳回來的探路船隊的消息是,他苦心打造的遠洋船隊幾乎全軍覆沒,差點連一艘都沒法回來。
“從岸邊到最深海處,橫跨整個海區的超級巨型漩渦?”奧格瑞姆覺得獸人的運氣是否已經用光了,儘管他一直都不怎麼相信這個。
以前他或許還會念叨着先祖之靈庇佑,然而在幾乎所有獸人薩滿摒棄了傳統,從薩滿轉職爲術士之後,也在沒聽說過哪個術士還能感應到大地母親的呼喚。
奧格瑞姆不得不面對的是,冬天要來了。在結束這個冬季之前,他都很可能無法組織起一次像樣的跨海作戰。
溼地,顧名思義是由大量的沼澤、淺淺的水窪構成的地區。在這裡過冬簡直是一場噩夢。獸人是吃苦耐勞不假,可是有選擇的情況下,沒有誰會願意在這種又溼又冷的地方過冬。
奧格瑞姆上任大酋長不久,聲望又有點不足的弊端開始顯現。
他沒有足夠的底氣去壓服那些暴躁的酋長們。而且看起來要求都那麼的合理。
“我們願意爲部落死戰。但至少給我們過一個安穩的冬天吧。除非是滅族之災,沒有氏族會選擇在冬天開戰。”
“我們已經打下了一整塊大陸,部落的勇士們都很累了,而且冬天都是生產下一代部落勇士的時節,我無法反對這種傳統。”
獸人冬天在幹什麼?只要有足夠的食物,獸人全都是烤着火,吃着存好的食物,抱着女獸人生小獸人。
這就是獸人傳承了不知道幾千幾萬年的傳統。
奧格瑞姆無奈地同意大軍撤回去南面一點,更爲舒適的洛克莫丹區域。而爲了安撫自己的黑石氏族,他甚至把大部分黑石氏族的獸人遷回去艾爾文森林。
當然,黑石氏族的獸人也樂於趕大半個月的路,回去這塊犧牲了超過十萬同族同胞纔打下來的領地。畢竟那裡更爲溫暖,且杜克燒掉的森林並不是全部,還有大量的樹木可以作爲炭火,以供冬天取暖。
奧格瑞姆唯二的安慰是,他的新副手龍喉氏族的酋長兼薩滿祖魯希德爲他帶來了‘那個消息’,以及他最大的心病——古爾丹受傷了。
他昨天去看過古爾丹:
這位部落曾經的幕後統治者的狀況很不好。
“抱歉,大酋長,人類有個很強很強的法師,我儘管也重創了他,但很明顯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無法爲部落效力了。”說着話的時候,古爾丹不光氣若游絲,他的肩膀上完全被巨大的冰塊覆蓋了。
應該說,半個身子都嵌入了一塊冰塊當中。
奧格瑞姆眯着眼睛,他不是沒見過人類法師的冰系魔法,但這麼恐怖的,還是第一次見。一根冰錐刺穿了古爾丹的肩膀,以傷口處爲中心,有一股駭人的寒冷能量在那裡聚而不散。
奧格瑞姆粗魯地用【毀滅之錘】砸掉了將近一半體積的冰塊,然而沒什麼用,冰塊彷彿可以無限增值的變形蟲什麼的,在短短几秒鐘之內,再次回覆原狀。
奧格瑞姆皺起了眉頭。
“這是人類一種名爲【奧術迴路】的神秘能量方式。那個強者把他一部分的力量注入了我的體內,並形成了一個獨立的循環。在破壞這股力量之前,我的傷勢是無法痊癒的。”
奧格瑞姆點點頭:“你好好養傷。”
奧格瑞姆說完就走了,甚至沒有要求古爾丹爲部落提供更多的死亡騎士。
誰知道奧格瑞姆前腳剛走,那邊古爾丹就發出一聲冷笑。在自己的心腹,雙頭食人魔術士古加爾的面前,他肩膀上的冰塊轟然碎裂,看似無比寒冷威力十足的冰錐,只剩下筷子那麼一小條紮在古爾丹的肩膀上。
“奧格瑞姆你這個不懂得何爲力量的蠢貨。很好,回到你的戰爭上去。我還有其他的事要去做,因爲你的放心,我將有更多的自由來專注於這些事。我將繼續扮演這個爲部落光榮負傷的忠誠術士。不過我發誓……這不會是永遠。很快我將得到我所尋求的東西,然後你和這個部落將在我面前永遠消失。我會成立一個新的勢力來代替你們,一個只忠誠於我的勢力,然後我將按我的計劃改造這個世界!哈哈哈哈!”
古爾丹狂笑着,他的笑聲,大大鼓舞了那些暗影議會僅存的術士們……
奧格瑞姆離開後,帶着侍衛筆直往龍吼氏族的駐地走去。
在族長的大帳旁,奧格瑞姆看到一個瘦弱而且皺巴巴的老獸人,但那灰色的破破爛爛的辮子下依然有着一對眼神銳利的棕紅色眼球。
“祖魯希德!”奧格瑞姆喊了一聲。
這個老獸人薩滿朝聲音處一看,發現是大酋長在叫着他的名字便立刻站了起來,推開了放在他面前的酒杯和大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