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坊裡的燈光昏暗,從門窗看進去,裡邊煙霧繚繞,那些各型各色的人像厲鬼在地獄裡一般,眼中沒有光澤,都是貪念和慾望。
馮哲凱看着裡邊搖頭:“沒想到幾個月不來,市裡多了這麼多這種地方。”
他們離開時候剛開始變暖,那時候人還沒怎麼出來活動,並且那時候的人還在期待着末世結束。
但是當瘟疫之後不是恢復正常,而是開始極熱,大家就都沒那麼多執念了,當吃不上飯時候,人的心也就很快的變了。
現在大多數的物資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裡,那麼這些場所的出現,也就順應了這個時代。
陸雪蓉緊緊的抓着馮哲凱的手,她知道這些都是末世正常該有的場面,她要適應,但是這麼看着,還是畏懼。
顧盼和陸睿晟現在才知道,他們一直沒讓大家來市區是不對的,應該讓他們早些適應,因爲就算是去基地,這一路上也不會完全的一帆風順,並且到了基地也有各種的情況,既然在末世,就該多瞭解末世的情況,別墅區那些人之所以很容易被唬住,其實也是因爲他們對末世之後的見識太少了。
還好,他們來了,多來幾次,儘快的讓大家適應。
又走了一段,纔到了夜市的兌換交易點,之前顧盼他們都是僞裝之後來的,不是戴假髮,就是戴墨鏡帽子的,交易也很快,所以今天他們這麼來,反倒沒人認出他們。
當然,他們這些人的穿戴裝扮還是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的,末世像他們這種神態體型的不多,特別是這麼一下子出現了五個。
會做生意的已經圍上來了,要知道這樣的人不缺吃喝的,那絕對是個潛在的大客戶,這一下來了五個,絕對是不可多得的肥肉,誰不想吃一口?
一個瘦高的男子走上前:“幾位這面相就是帶着財運的,一定是大富大貴之人,不知道幾位是需要什麼?”
這人很會說話,也不問兌換什麼,而是問需要什麼,把他們幾個的地位捧的很高。
顧盼和陸睿晟沒說話,讓馮哲凱他們應對。
馮哲凱道:“我們就是隨便看看,沒有什麼需要。”
瘦高男子不甘心的跟着:“幾位不是常客,對這不熟悉吧?我帶你們在這附近轉轉,給你介紹介紹這的情況。”
馮哲凱道:“不用,我們不喜歡有人跟着。”
瘦高男子見馮哲凱不鬆口,把目標轉移到了程陽這個年輕人的身上:“小哥一表人才,想玩點什麼,我都能弄到。”
剛纔程陽沒有應對好那個女人,讓他心裡不好受了,他生怕讓大家覺得他拖累,所以這次他要好好的表現。
他對着那個瘦高男子道:“我們不需要,只是看看,你這樣跟着,讓我們不自在。”
陸睿晟看着他笑了,明顯的感覺到他要表現什麼。
那個瘦高男子聽着程陽的話,確實不好跟着了:“那幾位貴人要是需要什麼,一定先來找我,我叫王富貴。”
陸睿晟道:“好。”
就這麼一個字,但是很清晰,讓那個王富貴也不敢再跟着了。
顧盼他們在這轉了一圈,沒有交易,因爲今天馮哲凱還是需要適應一下,現在就問價格,並不是最好的時候,所以他們決定,過幾天有空再來一趟。
所以他們差不多時間,也就離開回去了。
回去之後,到了家,陳朗眼巴巴的等在門口,見到他們,趕緊上前問程陽,有什麼好玩的。 進屋坐下之後,程陽跟大家說起來今晚上的這些事,當然,也說了自己被女人纏上時候,沒有第一時間做好應對,以後一定會改正。
陳朗聽得雙眼放光:“外邊這麼有意思,我明天就能看到了。”他更多是孩子對新世界的嚮往。
但是陳少楠和段淑梅聽出來外邊的不太平。
他們問了一些關於煙花場所和賭場的問題,也都感慨起來這個世界的變化。
“咱們搬到這邊之後,纔多久,外邊竟然變成這樣了,真的想不到。”陳少楠搖着頭道。
馮哲凱道:“可不是,外邊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氣息。”
陳少楠道:“也不知道這樣的氣息會不會伴隨咱們一生,希望到了基地一切都會變好。”
顧盼道:“我覺得會的,一個有法律有秩序的地方,怎麼也是好的。”
“那倒是,沒有約束的人真的太可怕了。”陸雪蓉道。
本想着大家回來會有很多的話題,可是好像大家說着說着又都沉默了。
這個會也很快就散了。
回到家,顧盼和陸睿晟洗漱之後,躺在牀上閒聊,時間還早,睡不着,但是也沒什麼事,他們經常這麼躺着說話,說到睡着,要麼就一起用平板玩單機遊戲,兩個人總是好的。
這也是前世爲什麼丈夫死了,顧盼不獨活的原因,末世一個人活着,比死了還難受,一個人都不敢踏實的睡覺,時間久了,基本不死也是會瘋掉,而前世她活着就是爲了跟丈夫在一起,所以丈夫死了,她的心比人都先死,完全沒有活着的慾望。
第二天晚上,顧盼和陸睿晟帶着陳少楠一家三口出去的,今天他們又換了一個地方,當然,這種熱鬧的地方免不了還是有煙花柳巷和賭坊。
陳少楠邊走邊跟陳朗說着這些地方以後一定要遠離,不管什麼時候,都要保證自己的三觀和自己的身心乾淨,這樣纔能有未來。
之後他們又去了交易點,陳少楠大概的打聽了一下有沒有他需要的東西,很可惜,這些都沒有,因爲都不在必需品的行列。
時間尚早,他們又在周圍走了一圈,也是讓他們更多瞭解這邊的情況,之後他們纔回家。
回去之後,大家又開了會,說了一些想法,打算過兩天還換着出去,多瞭解瞭解外邊,之前他們太過安穩,現在看有點失誤了。
很快到了內圍收保護費的日子。
黃昏,在內圍的鐵欄杆外,傅辰淵設置了一個交保護費的地點,一張桌子,一臺稱,外圍這些散戶都帶着糧食排着隊去交。
內圍的人用紙筆記錄着名字家庭還有重量。
如顧盼他們想的一樣,很少有人家能湊夠一斤的糧食,這個時候都小心翼翼的跟收保護費的人解釋自己家的困難。
如果沒有外來攻打的那個幌子,很多人可能都會多藏私,但是那天的事情,讓他們對傅辰淵有了依靠,或者說是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