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轎車在馬路上駕駛着向陳宅開去,繞過拐彎口遠遠地瞥見秒速倒數將要跳入綠燈的指示燈,樑秘書不慌不忙的踩上剎車,輪胎在柏油路面摩擦着停在了斑馬線前。
車內播放着抒緩的音樂,樑秘書透過後視鏡瞥着坐在車後座的陳謙。綠化坪旁佇立着路燈閃耀着橘紅色的光,光線滲入車內傾斜在陳謙的臉上。他的一半身軀沉入黑暗中,另一半在橘紅色燈光的照映下顯得不甚清晰。
從鏡中可以看得見,陳謙嘴角淺淺上揚的弧度。
樑秘書不惑的皺眉。
自打去了一趟警局出來後陳謙的心情一掃先前的陰沉,就像是暴雨過後放晴的天空般,明媚舒暢。陳謙是無意識的在笑着,可他究竟是爲了什麼事能笑得那麼愉悅?
這是樑秘書想不通的。
人心,本就是最複雜的。
如果能那麼輕易被人看透,那在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猜疑和悲劇發生了……
陳謙的好心情是來於雲沐覓被警方扣下一事。
他故意給出不確切的回答話語,更甚至提出和雲沐覓見上一面的想法,陳謙做下這一切都是爲了一個答案。
落井下石非君子所爲,但能透過這次的事件測探出雲沐覓的身份,這一點的陰損險照也算不得什麼。
只是直到現在他還有許多沒弄清楚的地方,比如說雲沐覓爲什麼會牽扯進樑少康被殺一案?警方不會無緣無故的懷疑雲沐覓,在這之中一定發生了些他不知道的事。
想要知道真相,那就決不能旁坐一邊,看事態一點點慢慢的進展。
這不是陳謙的爲人處世風格。
陳謙收回在車窗外停留的視線,扭頭望上了樑秘書的後腦勺,吩咐道:“你去查一下那個樑少康被殺一事,爲什麼會牽扯到沐覓。我要儘快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
“嗯?有什麼爲難的地方嗎?”
從菜鳥新手蛻變成爲令他滿意的助手,樑秘書跟在他身邊也有十幾年的時間了。這還是陳謙繼那些年過後第一次從樑秘書的臉上看到猶豫的神情。
“不瞞你說,少康正是我的侄子……”
驚訝的神情在陳謙眸中一閃而過,在下一秒順轉即逝恢復到了平淡的面色。
難怪前幾日樑秘書突然急匆匆地離開了公司,陳謙當時還在想樑秘書一向都是有擔當負責的人,做事做到一半不打招呼就離開不是他的脾性。
現在想來,那一天樑秘書應該是接到了樑少康的死訊,趕回去處理才那麼匆忙着急的吧。
樑秘書和樑少康不怎麼親,可畢竟樑少康是他大哥的兒子,是他血濃於水的侄子。沉浸在悲傷中還未散去的陰霾在樑家每一個人心中存在着,在此刻提起樑少康一事,樑秘書終究會有些難過。
坐在駕駛座上男人眉宇間倦伏的悲傷清晰可見,陳謙思索了會兒,話道:“談論這件事你若是覺得會難受,這件事我可以另外交給其他人來辦。”
“謝謝老闆你的好意,我沒問題的。”
明知陳謙是在以退爲進,樑秘書還是踏入了這個圈套中。
他若是真的應了,失了陳謙的信任心這纔是對他最不利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