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C會館,服務員跟在經理身後,兩人疾步向VIP包廂走去。
半個小時前,由他迎接千鈺和童嶽安排到三號包廂。在路過三號包廂的走廊,聽到從裡面傳出的爭吵聲以及拳腳摩擦發出的物品摔裂的雜音,服務員不敢擅自闖進去,只好請來經理來出面處理。
千鈺在影壇站穩了腳跟後,逐漸的向飲食業進發大展拳腳。
這家VC會館正是千鈺投資之一的酒店。千鈺偶爾會帶些朋友過來用餐,會館裡的老員工也知道千鈺的身份。這幾日,千鈺和童錦年的新聞佔據了頭版,被炒得沸沸揚揚的。
與千鈺一同進到包廂內的另一名男人,正是童錦年的父親,童氏集團的執行總裁童嶽。
聯想起新聞一事,再聽包廂內傳出的爭吵聲,不免令他們想到了童嶽護女對千鈺大打出手,算賬如此的畫面。
千鈺是CV會館股東之一,又是一個公衆人物,此刻還處在風浪口上。無論從哪一點來看,都堅決不能讓他在會館內出事。
“千總帶着朋友來會館,你怎麼不早點來通知我一聲?你在店裡待了也有三年,連這點眼色都沒學好,真不知道你平日裡是怎麼辦事的!”
“我也是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行了,我現在不想聽你的解釋。”
經理擺了擺手,腳下步伐沒停:“你先去和保安打聲招呼,待會兒見我的眼神行事。”
“是。”
兩人在拐角口分別,經理朝着向三號包廂走去的路上,一顆心吊得在喉嚨口狂跳不停,跟擂鼓般似得。他不停在心中祈禱着可千萬別出什麼事,不然他這鐵飯碗可就要拱手讓人了……
CV會館老闆名叫沈木。他和千鈺是國中同窗好友。當初沈木聽聞千鈺有投資餐飲業的念頭,在與千鈺商談了國內餐飲業近些年的發展情勢,最終兩人開起了這家CV會館。
除了千鈺之外,CV會館的投資商還另有幾位,都是沈木挖來的大角色。
一旦被沈木知道,在他們的地盤上千鈺受傷。傷人的雖是童嶽,可他的確是管制不力,沒在第一時間趕到勸和實數事實。
這樣一來,就沈木那護犢子的
性子,自己這鍋肯定要背定了。
童嶽不好動,爲泄憤只好拿他來出氣……
經理越想着,覺得心越慌。他捂住胸口,心跳的速度都快跳出心臟病來了。
一路頂着張幽怨的臉來到三號包廂,包廂門是虛掩着的。經理擡手正準備敲門,手指剛碰上門就開了。屋內的燈光並不刺眼,一推開門淡淡的檀木香氣就涌現了出來。門口擺着一張屏風,山竹水墨畫,墨香濃郁。
CV會館內部員工都知道,三號包廂是千鈺專用包廂。屋內的擺設色系都是按照千鈺的喜好來裝修。雖然千鈺只是偶爾帶朋友來會館,但這間空着的包廂還是每日不斷的打掃清潔。
經理一眼就分辨出了,那屏風的擺放偏了原來的位置,像是被人撞移偏開了的模樣。
好事不靈,壞事靈。
經理繞過屏風走進裡屋,千鈺正坐在榻榻米上,側身對着他。劉海一簇簇的黏在他的額頭上,在燈光的照射下,男人宛如銀盤的臉上紅色的液體順着肌膚的紋理,一條條的流下映出了道道水痕。凝聚在下顎的紅酒滴落,流落在潔白的襯衫暈染開一朵朵妖豔的花朵。
“千總,您……”
果然是出事了!
經理不安的喚了句,話一出口,側身對着他的千鈺扭頭看了過來。
男人喉嚨口一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千鈺的視線在經理身上停留沒多久,收回視線後千鈺站起了身,捋過額前黏膩的劉海,俯身拎起口罩一系列的東西。在與經理擦肩而過時,留下了一句話:“讓人來整理收拾下。”
經理還籠罩在‘果然出事了,他的鐵飯碗要丟了’的陰影中,半響過去待他回過神,千鈺早已離開了會館,不知所去。
驅車回到公寓,高亞東正半倚在沙發中,吊兒郎當的雙腿交疊放在茶几上好不愜意。整個客廳裡都瀰漫着香菸迷離的氛圍中,聽到腳步聲停下,高亞東回眸睨向了一身狼狽的千鈺。
幾秒後,他挑眉,輕抿的脣角勾起了淺淺的弧度。
像是在嘲笑着千鈺的那一身模樣有多丟人。
高亞東的笑容來得快,也消散得快,猶如綻放落下的雪花,片刻間
融化。
千鈺眉頭一皺,轉身進到臥室拿了一套衣服,朝着浴室走去。
霧氣氤氳,暖燈下白色的霧氣猶如絲般在緩緩浮動着。水流聲停下,兩扇浴門被推開,千鈺赤腳踩在質感一流的大理石地板上,緩步來到鏡前。
泛滿了霧氣的鏡面被擦開,露出明亮的光。千鈺望着鏡中滴着水珠,嘴角緊抿失血的脣色,泛青的眼圈,臉色極爲的難看。他不禁嘆息了一聲,愁字上心頭,整個人的氣場都隨之變得陰沉……
擦着溼漉漉的頭髮,千鈺按着毛巾的手緩慢的動着,過了會兒停下了動作。他半靠在案臺上,纖長的睫毛半垂,在眼角打出一道陰影,被半遮住的幽邃瞳子中正在翻涌中回憶的色彩。
從醫院離開,剛出電梯遇上了,在地下停車場車內出來的童嶽。
童錦年很少提起童嶽,每次他人提起童嶽時,童錦年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千鈺猜想她們父女倆的感情並不怎麼和睦。但這也只是猜想罷了,沒有實證。
在童錦年那邊被駁得無話可說,做任何事情都不願輕言放棄,何況是對感情一事向來是認真執着的千鈺,在見到童嶽的第一眼心中就產生出了一個念頭。
邀童嶽一同前往CV會館,在包廂坐定,剛坐穩千鈺就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請您同意我和錦年結婚。”
千鈺這麼說着。
意料之中的,童嶽沒有同意他的請求,並且嗤笑他不配成爲他童家的女婿,配不上童錦年進行了言語上的一頓嘲諷侮辱。
早就料到會是如此,千鈺在聽到那些惹人惱怒的話語,內心情感沒有太大的波動。
無論童嶽說的有多難堪,千鈺依舊固執的,希望童嶽能將童錦年嫁給自己……
‘砰砰……’
敲門聲突然響起。
從回憶中拉回神智,千鈺走到門邊,拉開了一條縫。
“什麼事?”
霧氣從被拉開的縫隙,一團團的蔓延滲出。
高亞東手裡握着個酒瓶,他沒說話,只是朝着千鈺挑了挑眉頭。
發愁難解問題之時,酒是最好的東西。
“馬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