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君玉衡一把將杯子摔在地上,嚇得站在一邊的掌事太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御書房裡依舊空無一人,空蕩蕩的屋子,傳來了君玉衡怒吼的迴音,聽着那斷斷續續的迴音,君玉衡也逐漸冷靜了下來,他擺了擺手:“起來吧,你再說一遍,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掌事公公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小心翼翼的站起來說道:“染美人回到清軒宮之後,霜才人就過去了,派過去監視的侍衛說,他們不敢進去,只是在門外聽見,似乎是霜才人利用自己的位分,在懲罰染美人。”
“……朕知道了。”君玉衡揉了揉眉心,然後又想到什麼一樣,問道:“那染染呢,知道她怎麼樣了嗎?”
“侍衛在外面聽染美人好像身體不是很舒服,現在已經睡下了,還沒醒過來。”掌事公公顫顫巍巍的說到。
果然他才一說完就,君玉衡就狠狠的把手邊的硯臺也砸了下去。
“從昨天下去就睡了,現在已經午時了,這都已經快睡一天了,就沒有太醫去看嗎!”君玉衡幾乎都要把一口牙咬碎了。
掌事公公卻很爲難的搖了搖頭:“皇上……您也知道,現在一切事物都是皇貴妃娘娘說了算,她已經讓人去太醫院知會過了,說……”
“說什麼?”君玉衡微微眯起眼睛。
“說……就算是清軒宮裡的人死了,都不準派人去看。”掌事公公說着已經縮到了牆角,他小心的觀察着君玉衡,準備着看情況不對就趕緊跪。
沒想到君玉衡聽到這些,卻沒了反應,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桌子上的奏摺,沉默了很久,他纔開口,說話的時候,他的嗓子都啞了:“小江子和小張子呢?”
“清軒宮裡除了那三位宮女,其餘人都在染美人被抓進天牢的那天晚上,被皇貴妃娘娘下令變成了罪奴,那兩個孩子現在大概是在倒泔水吧……哎……也是可憐的孩子。”掌事公公也嘆了口氣,那裡面還有他一個徒弟。
這皇貴妃也真是太狠了,連下人都不放過。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記住悄悄派一個侍衛,給染美人送點補藥,千萬不要讓她們宮裡的人察覺是朕派人去的。”君玉衡說着就站了起來。
掌事公公點點頭,正要下去,卻看君玉衡好像是要更衣,他奇怪的問了一句:“皇上您這是要做什麼啊?”
“朕要出宮一趟。”君玉衡閉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接着他轉頭看着掌事公公:“這御書房你給朕看好了,半隻蒼蠅都不準放進來,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朕出去過。”
“是,皇上。”掌事公公趕緊說道。
……
皇太后宮中。
皇貴妃幽幽的端着茶杯,她用茶碗輕輕撇開茶葉,吹了吹,然後輕輕抿了一口茶水,露出了一個笑容:“母后宮中的茶,可真是香啊。”
“皇貴妃喜歡就好。”皇太后淡淡的說。
皇貴妃聽不出這話情緒,她放下杯子,有些的小心的看着皇太后,微微皺眉:“是臣妾最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惹母后不高興了嗎?”
“你沒有。”皇太后微微搖頭,她也端着手邊的茶水,卻沒喝,只是聞了聞茶葉的香味,然後就把茶杯放下了:“這茶太苦了。”
“是嗎?”皇貴妃看了看手中的茶,又嚐了一口,卻不覺得苦。
“不是不好,只是茶葉和人也是一眼的,要適度纔是最好的,就拿着茶葉說吧,放得少了沒有味道,放得多了,就苦了。”皇太后幽幽的說。
“母后教訓的是。”皇貴妃微微低頭,皇太后卻搖頭:“哀家沒有教訓你,只是你作爲後宮中位份最高的妃子,有管教嬪妃的責任,哀家聽說那染美人被放出來第一天,就有人去了她那裡。”
“……哦,您說她啊。”皇貴妃有些明白了,她勾起一個冷笑:“那個人進宮,不過是爲了安撫雲相爺罷了,只是皇上也太喜歡新人了。”
皇太后沒說話,只是淡淡的
看了一眼皇貴妃,她不動聲色的皺起眉頭:“這事情,哀家會提點皇上,皇貴妃也應該整肅後宮,別讓一些人恃寵而驕壞了規矩。”
皇貴妃聽到這話,不由得心頭一喜,她連忙站起來,勾起嘴角行了個禮:“母后的教誨,臣妾都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就下去吧,哀家也困了。”皇太后揮了揮手,皇貴妃帶着忍不下的笑意,行了禮然後帶着幾個丫鬟離開了。
看着皇貴妃離開的背影,皇太后身邊一個老宮女走了過來搖搖頭:“這貴妃娘娘,太沉不住氣了。”
“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對了,染美人那裡怎麼樣了,藥送過去了嗎?”皇太后閉上眼睛,開始唸佛經。
老宮女行了個禮:“會太后的話,藥已經送過去了,只是那霜才人去鬧了一通,染美人的身體有些不適,已經睡了一天了。”
“怎麼會這樣……你去太醫院看看,讓太醫開好的方子送過去。”皇太后皺起眉頭。
“是……只是,這件事情,還不讓皇上知道嗎?”老宮女低聲問道。
皇太后聽見這話,緩緩的張開了眼睛,她搖搖頭:“不用,他現在還是不知道這件事情好一些。”
“是。”
老宮女不再多話,弓着身子下去了。
皇太后歪過頭看着窗外落葉紛然,眼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情緒,她打量了那原本茂盛的樹良久,才幽幽的搖了搖頭,轉而開始唸經。
原本在她心裡,皇貴妃的確是能夠當皇后的,只是那件事情這皇貴妃未免也太大膽了,功高震主的事情,只要做了一次,就不可能再有第二次的機會。
真是可惜了。
皇太后想着,又搖了搖頭,她看着皇貴妃之前用過的杯子,皺起眉頭,朝外面喊道:“來人。”
“參見太后娘娘。”一個嬤嬤應聲而來。
皇太后擡手指了指那杯子,沉聲說道:“把那杯子丟出去,砸碎,別讓哀家再看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