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紅的雲彩掛在天上,冬兒剛從食房吃了早飯出來,便瞧見雲若染正站在庭院裡,手腳舞動着,看起來有些滑稽,她趕緊上前喚了一聲:“娘娘?”
雲若染從自己的世界中回過神,元氣滿滿地道:“冬兒,早上好呀。”
“娘娘早上好,”冬兒一頭霧水地問道,“娘娘剛纔是在幹什麼?”
看起來好像某種儀式……難不成雲若染的真實身份是巫女什麼的?冬兒一時腦補出雲若染穿上奇裝異服的模樣。
“我在跳廣場舞呀!”雲若染一臉理所應當,她喜笑顏開地道,“要不我們來一起跳吧,我一個人也挺無聊的!”
“啊?”冬兒彷彿身體不受自己控制般往後連退好幾步,僵硬地擠出一絲笑容,擺手道,“娘娘,冬兒就不用了,冬兒不會跳舞。”
“哎呀,”雲若染走過來拉住她,眉眼彎成月牙狀,“沒事啦,這個很簡單的,不需要什麼舞蹈基礎!”
“娘娘……”冬兒眼見自己就逃不出雲若染的魔爪了,她左右看了一圈,赫然發現還有個丫鬟站在不遠處修葺花草,她連忙指着那名丫鬟道,“娘娘!聽說沈小花跳舞挺不錯的,要不讓她來陪您吧?”
話畢,沒等雲若染回答,冬兒便高聲喚道:“沈小花!”
那名丫鬟手上一頓,愣愣地轉過頭,冬兒立馬舉起手朝她亂晃,沈小花放下手中的工具,急急地跑過來,給雲若染行了個禮:“參加染妃娘娘。”
雲若染從宮外回來後,君玉衡便將清軒宮的一衆宮人全部都給換了個遍,所以雲若染並不認識這個丫鬟,她將沈小花扶起來,問道:“你會跳舞麼?”
“回娘娘,奴婢只會一點點。”沈小花面色有些緊張,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沒事沒事,”雲若染笑逐顏開,“我們來跳廣場舞吧?”
“廣場舞?”沈小花困惑地眨眨眼睛,片刻後低落地道,“娘娘,奴婢不會這種舞,恐怕不能陪娘娘了。”
“沒關係啦,”雲若染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膀,“廣
場舞只是一種叫法而已啦,隨便跳什麼都可以,要不我在前面跳,你在後面跟着我學吧。
“是。”沈小花順從地點了點頭。
旁邊的冬兒眼神中帶點憐憫地看向沈小花,單純的沈小花看來並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是什麼!
“冬兒,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嗎?”雲若染貼心地問了問冬兒,“經常跳廣場舞可以強身健體喲。”
“不了不了,冬兒去給娘娘準備早飯。”冬兒趕緊往大殿走去。
雲若染偏了偏頭,不明白冬兒怎麼好像怎麼非常不願意的樣子,她轉過頭,對微微有些愣神的沈小花道:“那我們開始吧!”
話完,雲若染便走到了沈小花的前方,開始跳起了第十套中學生廣播體操,沈小花頓時明白了,爲什麼冬兒會叫自己來代替她,她默默地迎着風流下兩行寬麪條淚,開始跟在雲若染的後面羣魔亂舞。
冬兒往回看了看,慶幸自己剛纔機智地看見了沈小花,她剛走到食房便聽見有丫鬟在竊竊私語:“聽說了嗎?今天中午,當初的謝貴人還有逍遙王和兵部尚書李大人都將在街口被斬首示衆!”
“真的嗎?”另外一個驚訝的聲音響起。
“是呀!聽說是密謀造反呢!”
“吱呀”一聲,冬兒面不改色地推門進去,兩名丫鬟頓時被嚇得渾身抖了抖,驚恐地看了過去,見她表情有些陰沉,都齊齊下跪道:“冬兒姑姑。”
“這裡是清軒宮,若是不小心被人聽了去,又要逮個理由來污衊染妃娘娘!”冬兒皺起眉頭,警示道,“以後有消息就來通知我,不許私下議論!這種事不要再有第二次!”
“是,”丫鬟們都被她的氣勢所鎮壓,唯唯諾諾地道,“奴婢不敢了。”
“起來吧,把飯菜端到大殿去,染妃娘娘跳完廣場舞要來吃飯。”
冬兒說完便快步上前,從竈臺上端了兩個盤子,自顧自地出了屋,留下兩個丫鬟相互對視了一眼,廣場舞是什麼舞?
等她們都雙手端好食盤出去時,才發現有兩個身影在晨風中沒有頻率的舞動着,她們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廣場舞,不過……怎麼
看起來這麼……魔性?
兩個人憋着笑,去到大殿,只見冬兒已挽着袖子開始擦拭房屋內的瓶瓶罐罐,她們也不敢再怠慢,放好食物後各自開始幹起自己的活兒。
雲若染在前面跳得不亦樂乎,沈小花在後面學得欲哭無淚,這哪裡是舞蹈啊,這麼奇奇怪怪的,太羞恥了。
跳着跳着,胃裡突然“呱”地叫了一聲,雲若染終於停了下來,她摸了摸肚子,轉身問道:“小花,你吃過早飯了嗎?”
“回娘娘,”沈小花見自己終於可以解脫了,不由面露喜意,“小花已經吃過了。”
“那好吧,我還想叫你一起吃飯呢,”雲若染點點頭,笑道,“那我先去吃飯了,晚上我們再繼續!”
沈小花的笑臉頓時變成哭臉,她弱弱地喚了一聲:“娘娘……”
雲若染不管不問,徑自掉頭往大殿走去,纔剛到門口,便聞到一陣食物的香氣,她一下精神大好,往椅子前一坐,拿起碗筷就開始祭奠自己的五臟六腑。
“娘娘,”冬兒端了茶水過來,低聲道,“今日午時,謝貴人會在街口被斬首示衆。”
冬兒雖然從前並不是雲若染的宮女,她只需負責君玉衡的飲食起居便可,但她好歹也在皇宮中,對後宮的事還是有所耳聞的,她記得謝貴人跟雲若染的關係好似非常要好,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告訴雲若染。
雲若染往餐盤裡夾菜的手一頓,一塊油膩的肉便落了下來,她呆呆地愣了一會兒,才轉頭問她:“你是說,謝婉如?”
“是的,”冬兒點點頭,拿起另一雙筷子,將那塊肉拿回雲若染的碗裡,“和她一起被斬的還有逍遙王以及李大人。”
雲若染對另外兩個人不熟,她在乎的只是謝婉如,雖然謝婉如曾經陷害她,但是……
冬兒見她面色猶豫不決,淡淡地出聲道:“娘娘,人總是會變的,有些人會變得越來越好,而有些人只會變得面目全非,但是無論怎樣,您知道嗎,都回不去了。”
雲若染頓覺猶如醍醐灌頂,她看向冬兒,冬兒用眼神安慰了下她,雲若染抿起脣點點頭,神色堅定地再次動起碗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