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君玉衡現在對她的態度，她想自己應該很快就會被他嫌棄了吧？
要是他真的抓到了顧石，就算是顧石說了和她沒有關係，他也不一定會相信的吧？
其實他相不相信，對於雲若染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關鍵的是顧石一旦落入他的手中，肯定就會必死無疑吧？
刺殺皇上本來就是死罪。雲若染當然清楚這一點，雖然最後挨刀的人是她。
但是她如果要爲顧石求情，只會把事情變得更加糟糕吧？
皇上不但不會原諒她，還會覺得她和顧石沆瀣一氣吧？
到時候自己都沒有辦法脫身。
雲若染不由得嘆了口氣。
不過她也並不想爲顧石求情。顧石雖然沒有能刺殺君玉衡，也沒有對她動手，但是他卻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
雲若染自己都不敢說自己和那些人有什麼深仇大恨，但是顧石卻能對那些人下如此狠手。或許他不過是在用自己當作藉口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而已。
殺不了君玉衡，就拿皇宮裡那些無辜的人出氣，這讓雲若染根本就沒有辦法相信顧家真的是無辜的。
這不就是隱藏在身體裡殺人基因嗎？他會這麼暴戾，不也是因爲他的父親，他的家族？
雲若染覺得自己以後都還是不要見到顧石爲好。
先前和他一起的時候，覺得他是真的有委屈，不能接受他的好意。她的心裡還有些許愧疚。
但是現在看來，他只有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是那樣的吧？換做了別人，他根本就不是那樣的態度。
想着那天她看到的觸目驚心的畫面，她都忍不住想問，爲什麼他殺的都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
爲什麼不殺了雲若霜，爲什麼不殺了貴妃？
或許她的心裡還不會那麼難過。
想到這裡，雲若染的心裡都不由得一驚，她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想法？
她不是一直都覺得原諒是最好的做法嗎？怎麼會突然之間多了殺戮？
總之……她以後都不想再見到顧石了。
她也不想再見到君玉衡了。
她還能回去嗎？是不是死了就能回去了？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她豈不是錯過了很多次？
雲若染都不記得自己究竟有多少次差點死了。
她才穿越過來的時候就差點被淹死了，之後又是各種下毒，被陷害，最後還被送到了下奴院去。
可是仔細想想，她就是死了纔會到這裡來的吧？回去的話她也會是孤魂野鬼啊。
她自己肯定都已經變成灰了吧。
天哪，她不過就是個混吃等死的人。
結果真的死了還要到這裡來受罪。
“姐姐今兒個興致怎麼不高？”雲若霜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雲若染一臉憔悴的樣子，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
沒有想到貴妃的方法這麼有用， 她不過就和皇上說了幾句話而已，皇上竟然就相信了。
如今雲若染被禁足，皇上正在四處搜捕顧石，就算是抓到了，應該也很難留下活口
了。
顧石對雲若染不錯，甚至還爲了她大開殺戒，怎麼說她心裡都會顧石有感情吧？
如果皇上殺了顧石，就算她的孩子真的是皇上的，說不定她也會和皇上決裂呢？
“你怎麼又來了？”在皇上面前挑撥了還不夠嗎？竟然還要到自己面前來。她覺得自己都有些搞不懂雲若霜了。、
她的笑話很好看嗎？
“姐姐這是什麼態度？妹妹聽到了宮裡的傳聞，好心好意過來看看姐姐，結果姐姐竟然這麼和我說話。”
雲若染冷冷看她一眼，“如果不是因爲你，宮裡怎麼會有那樣的傳聞？”
“那可還真的不是因爲我。”雲若霜說道，“我看你也不要太看得起我了。”
她居然還敢說不是因爲她？雲若染都要笑出聲了。不過轉念一想，興許真的不是因爲她呢？
雲若染雖然一直都覺得雲若霜比她稍微聰明一點，但是這樣的辦法可不是她能想出來的。
所以……是貴妃。雲若霜一向都和貴妃走得很近。
想必就是她出的主意吧？
“不是你就好，我還以爲是你想要害我呢。”雲若染說得平靜。但是心裡卻是風起雲涌。
爲什麼她就是不願意放過自己呢。雲若染都不知道自己和她到底有什麼仇怨，在府裡的時候欺負她就算了，如今到了這裡竟然還要處處針對她。
“我怎麼可能會害姐姐呢？”雲若霜說到者流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姐姐，那些傳言說得天花亂墜的，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假的了。”雲若染說道，“清者自清，別人的心裡會有什麼想法，嘴上會說什麼，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說得也是，清者自清，我想皇上肯定很快就能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的。只是啊，姐姐你那個時候是和那個人單獨在一起的，你們在一起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
雲若染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了。她都不是很記得當初她顧石都去了些什麼地方了。
而且，事情都已經過去一段日子了，誰還能記得清楚當初的事情呢？
就算君玉衡讓人去問，也不會問處什麼結果的。
所以她覺得自己不能抱太大的期望。
“那我就祝願姐姐你能將事情解釋清楚，不要和皇上這麼繼續誤會下去了。要不然的話，還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呢。”
雲若霜笑着站了起來，“當初就和你說得很清楚了。這皇宮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你偏偏要自己進來，現在可好了。”
“我看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你不是也說了。這裡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聖寵不過就是過眼雲煙，今日及得寵，但是明天就未必還能得寵了。”
“你可沒有資格和我說這樣的話。”雲若霜冷笑，“你真的以爲皇上那麼喜歡你嗎？還不是因爲他沒有見過你這麼蠢的人，覺得你天真爛漫，坦率可愛。可是呢，你並不天真，也並不可愛。是真的蠢。”
要是放在以前，雲若染恨不得自己能和她辯論三百個回合，但
是現在她卻覺得她的話說得很對。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反駁纔好。
是啊，她就是蠢，不是怎麼會一次又一次上當呢？
就連君玉衡自己是都說了嗎？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喜歡他。
好像以前那些能讓他喜歡自己的理由全部都消失了一樣。
“哦，對了。還忘了告訴你，皇上之所以會喜歡你，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像是他現在對我的寵愛一樣，都是因爲爹。”雲若霜說完這一句就轉身離開了。
而云若染還有些懵，君玉衡喜歡她爲什麼會是因爲爹？
她想了想，才明白過來，爹不是丞相嗎？
丞相位高權重，就連皇上都要敬讓三分，自然是需要籠絡的。而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丞相的女兒進入後宮爲妃。這樣就算是聯姻。可以相互制衡。
所以……君玉衡那麼急着要讓自己進宮。不僅僅是因爲他那個時候對她有那麼一點新鮮，還因爲她是丞相的女兒吧？
只是，如果他真的有那麼深的忌憚，自己出事的時候，他怎麼和爹交代的呢？
難道說，他一直都沒有殺了自己，不是因爲他真的有那麼喜歡她，只是不想得罪爹？
按理說，她當時的罪是死罪，雖然最後經歷一番折騰才調查清楚了。
可是在人證物證都在的情況下，她原本應該是直接被定死罪的。
之所以要浪費那麼多的時間來調查，是因爲爹在對他施壓吧？
雲若染覺得自己是真的傻，竟然都沒有能想到這些問題。
她一直都以爲君王的喜歡就是喜歡，可是現在想想，如果貴妃的哥哥不是將軍的話，她也不會是貴妃了吧？
所有的寵愛都是有原因的，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只有她會把事情想得那麼簡單。
她的確是愚蠢而不是天真。
所以……這次的事情要是爹能一直施壓的話，說不定也會過去？
但是……嫌隙已經產生了。就算能壓下去又如何了？再也沒有辦法回到過去了。再也沒有辦法會到過去了，所有的一切就這樣崩塌了。
而她站在廢墟里，還在想着會不會有別的可能。
怎麼會還有別的可能呢？
雲若霜也知道自己最後的一句話在雲若染的心裡刺了一刀。
她不能一直那麼簡單地看待問題了。總是要給她一點刺激她才能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前陣子爹給了皇上不少壓力，這些日子要不是因爲爹。她也不可能會得到皇上的寵愛。
雖然之前做了一些讓爹失望的事情，但是好歹也是親生的女兒，他根本就捨不得怪罪。
這樣的一個人竟然能在丞相的位置上穩坐，她自己都覺得神奇。
更讓她覺得神奇的是他竟然會連一點點的野心都沒有。
分明手中有這麼多的權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利用，最多隻是因爲疼惜女兒給皇上施壓。
雲若霜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不過現在她很享受這種感覺。恨不得皇上每天都會到她那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