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問爲什麼這個時候鬧鬼嗎？要是有人問爲什麼這個時候鬧鬼，會不會有人懷疑是我？”雲若染都有些擔心。
可是主意是她想的，就算是真的有人懷疑到了她頭上，她也只能硬撐着不是嗎？哪裡還有別的辦法呢？
“娘娘放心吧，大家肯定是寧願相信是鬧鬼都不會覺得您和這件事有關的。你都不知道雲若染是誰不是嗎？你不過就是在皇上的御膳房裡見過她的畫像嗎？”阿影說道，她的心裡還真的是一點都不擔心。
“你怎麼知道君玉衡的書房裡有我的畫像的？你去過那個地方了？不過你沒有去過我才應該覺得奇怪吧，你可是阿影，當然就能去你想要去的任何地方了，就算是皇上的書房也不意外。哪怕那裡有暗衛。”
“你不感動嗎？看到自己那副畫像的時候？我想你們這些有感情的人，在看到這些的時候都會覺得感動的吧？”阿影也不知道那種感情究竟是什麼感覺。或許會是一種很棒的感覺，又或許會是一種很心酸的感覺吧？
“我好像不覺得感動。的確是有些意外，這個是真的，但是如果你要問我是不是感動的話，我還真的覺得不好說。因爲我都已經不知道自己的心裡對他究竟是什麼感情了。”
雲若染知道自己對君玉衡的感情很複雜，雖然還沒有到要將他當成自己是殺父仇人的地步。
“我還以爲……不過你不用擔心鬧鬼的傳聞會波及到你，因爲……皇上好像已經到那裡去了，似乎是想要見……”阿影沒有說完，她還以爲宮裡的人愛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會對冷宮退避三舍的呢，結果皇上一去，大家都跟過去看熱鬧了。
而冷宮之中，從傳言開始起，就一直都個人在轉悠。
“你說君玉衡過去了？他有病吧？”雲若染都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去冷宮，他的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啊？
覺得真的是雲若染出現了，所以想要去看看自己嗎？
“還有霄冷霜，她也是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就一直在冷宮裡轉悠。”阿影原本不忍心和她說這個的，但是她遲早都會知道這一點，那個時候她的心裡可能會更加難過，所以還不如自己現在就和她說了。她的心裡還能接受一些。
“我就知道她會這樣。”霄冷霜會這麼做倒是在雲若染的意料中，但是君玉衡爲什麼要這麼做她就不知道了。難道說自己已經在他的心裡變成一個執念了嗎？
因爲是執念所以纔會一直都放在心上？
“你知道？”阿影聽到她這麼說還覺得意外，還以爲雲若染會很感動，結果她卻是一臉的釋然。
阿影也知道當初冷宮失火，她是唯一一個想要去救雲若染的人，幸虧被人攔住了。雲若染的心裡一定也還是這樣的想法吧？
因爲火海中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要是讓霄冷霜爲了救一個死人白白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不是很不划算嗎？
“皇上怎麼會到冷宮來的？這樣不適合吧？”霄冷霜一擡眼看到一個明黃色的身影，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誰了，所以她都沒有擡頭，只是冷然說了一句。
“你不用說這樣的話來諷刺朕，朕也知道你的心裡一直都恨朕，但是朕也沒有辦法，要是朕當初還有別的選擇……”
君玉衡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你一直都有選擇，別說什麼是雲若染讓你這麼做的，你是皇上，如果她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的話，你的威信何在？你纔是金口玉言，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人，在你下定決心之前，有很多機會可以讓你自己改變主意，但是你都沒有那麼做。”
霄冷霜一臉的冷漠。她想到當初雲若染纔來的時候眼中地悲傷，想到她在後宮經歷的一切，就只爲她覺得心痛。她都覺得自己當初沒有留在後宮，沒有想要去做一個寵妃是個明智的決定。冷宮的日子雖然沒有那麼好過，但是也沒有難過到哪裡去。
除了對夏瑜的思念，這麼多年的時間她也沒有別的痛苦的事情了。不過對於他來說，這一樣就已經足夠了，在雲若染出現之前，她都是靠着那樣思念打發時間，而在她出現之後，自己才終於有了進入皇宮之後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
應該也是最後一個朋友吧，那個時候還覺得她真的是很天真，居然會天不怕地不怕的，都不擔心自己會出事情。
霄冷霜一度都以爲，皇上對她的寵愛會讓她躲過很多災難。但是她卻看着她一點點走入地獄。
她知道自己不是沒有機會讓她回頭，可是卻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和她說那樣的話。自己在冷宮，怎麼能讓一個被皇上盛寵的人回頭呢？
“或許吧，或許朕一直都有選擇，但是你覺得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嗎？你覺得你說這些就能讓你自己的心裡好受了嗎？”君玉衡問她。他知道霄冷霜的心裡很是在意雲若染，也知道她是那晚唯一一個想要救下雲若染的人。
雖然她的話聽起來很是傷人，但是君玉衡卻知道自己一點都不責怪她。
“是啊，我說這些根本就沒有意義。不過我聽說，後宮裡來了一個人，和雲若染很是相似，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讓我見見？”霄冷霜說道，原本她在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就一直想要見她了，可是無奈自己是冷宮的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找到那樣的機會，所以也就放棄了。
“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朕說這樣的話？”君玉衡冷冷看了她一眼，但是他還是有些心虛的，因爲他自己也知道對方的確是有資格這麼和他說話的。
如果不是因爲身在冷宮，她已經是後宮的太妃了吧？不止……以那個時候父皇對她的寵愛程度來看，會封她爲皇后都是沒有問題的。那麼現在後宮裡就會有兩個太后了。
可惜她自己一點都不喜歡，也不在乎，就和現在的連若雲一樣。說不定自己讓她和連若雲見面了，兩個人還真的會有話說呢？
“我沒有資格，所以不過就是說說而已，皇上若是說能見，那就能見，不能見也算了，我也不是一定要看到。或許我不用像皇上那樣盯着一個影子看，而是可以在這裡找到真的雲若染呢？”
在早上聽到消息之後，她就在冷宮裡不停轉，而且時常都會去雲若染原本住的房子前面看看。那裡仍舊是一堆灰燼，沒有處理，裡面什麼都沒有了。
霄冷霜站在那裡就會想到雲若染曾經在裡面和她說話的時候，彷彿還是昨天，但是已經永遠都沒有辦法回去了。
“你有見過她嗎？在這裡？”聽到雲若染三個字，君玉衡立
刻就忘記了剛纔的不愉快，然後問起了這個情況，他想，雲若染如果還在這裡的話，應該是會見過霄冷霜的吧？兩個人可是親如姐妹，她不會忍心看着霄冷霜傷心難過的吧？
但是問題好像是……要是她見到了霄冷霜，恐怕只會讓對方更加傷心難過吧？
“我沒有見過她。所以心裡都還有些恨她。你說她都可以出現了。爲什麼不來找我，爲什麼寧願去嚇唬秦嬤嬤也不願意見……我知道了，那是因爲秦嬤嬤是那個殺她的人，所以她纔會去的。”霄冷霜原本還沒有想明白雲若染爲什麼會寧願去見秦嬤嬤也不見她。
但是這下她算是明白了。
因爲那個人是罪魁禍首，因爲那個人是幕後黑手，所以她纔會去見她而不是自己。
“你的意思是說，她會去見秦嬤嬤，是因爲秦嬤嬤是殺她的人，她想要爲自己報仇？但是她又爲什麼沒有殺了她？”君玉衡知道雲若染一直都是個善良的人，但是如果在這樣的事情上還善良的話，不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嗎？
畢竟是殺害自己的兇手，當然就不能姑息了。
“皇上還沒有明白嗎？秦嬤嬤會無緣無故殺人嗎？她在冷宮裡無非就是求財。若染那裡多少都能給她一些東西，她根本就沒有殺人的必要。除非……”
除非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霄冷霜覺得自己都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要是他還不明白的話，自己就無話可說了。
怎麼說他都應該知道究竟是誰想要殺了雲若染的吧？哪怕他的心裡一直都不想去面對那個答案。畢竟他現在都還沒有能力， 沒有實力去應對那個人，而且在自己手上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除了不了了之也不會有別的路走了。
所以他寧願不去想。
但是如今事實都已經擺在檯面上來了，他就算是再不想去面對，好像都沒有辦法做到了。這麼想還真的是讓人覺得悲哀。
“後宮有人想要對她動手，這一點朕一直都知道，但是朕不能……”君玉衡感受到了霄冷霜凌厲的眼神，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他自己也不想這樣，但是事情還沒有到他自己就能輕鬆解決的地步，所以他能做的，只是很少一部分，只是繼續調查，然後找出證據。
但是證據早就已經沒有了吧？
貴妃做事一向都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罪證的，和她哥哥一樣狡猾。
君玉衡覺得自己的手腕還不夠硬，做事還不夠果斷，不然的話他肯定不會就這樣放過他們的。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沒有能力坐在這個位置上，當初如果不是母后極力爭取了這個位置的話，他只會只一個小小的王爺，不管怎麼玩兒都沒有關係，不會有這麼多複雜的關係，不會有那麼多的人需要應付和處理。
在遇見雲若染之後，也不會就這麼失去。
永遠都不會失去。
可是那也不過是他自己的想法而已。既然都已經坐到了這個位置上，就一定要將百姓當成是自己的責任，他不是爲了母后而活，而是爲了江山社稷而活。
所以他只能一步步走下去，撐下去，直到自己沒有辦法撐住爲止。
直到自己能卸下肩上的重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