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君玉衡臉色不善,頓了頓,沉聲問道,“希望我納妃嗎?”
“不是!”雲若染連忙回他,眼神中透着些許的小心翼翼,“我怎麼會希望你納妃呢……”
君玉衡聽見這話,剛纔的煩悶頓時一掃而空,他伸手抱住雲若染,拍拍她的背:“嗯,知道了……”頓了頓,又輕聲道:“對不起,染染……”
“嗯?”雲若染有些詫異,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君玉衡鬆開雲若染,看着她那雙靈動的雙眸,一本正經地道:“染染,對不起……巫蠱娃娃的事是我誤會你了,還對你說了那麼多傷你心的話,我……”
他的話還沒未說完,他的嘴脣便被一支小小的手給覆蓋住,只聽見甜甜的嗓音傳入耳朵:“沒事,這件事都怪我當時沒有向你解釋清楚,如果我早點跟你說明情況,你也不會誤會我的。”
君玉衡微微睜大了眼睛,半天作不出任何反應,雲若染反過來安慰他的情形是他始料未及的,他突然覺得他沒陪在雲若染身邊的那段日子裡,雲若染定是受了很多的欺負……
想到這兒,君玉衡的整顆心都疼了一下,他懊悔道:“如果當時我再理智一些,就該察覺到那些流言和突然出現的巫蠱娃娃之間肯定有某種聯繫,你也不會被陷害,吃了那麼多苦了……”
“玉衡。”
雲若染突然開口打斷了君玉衡的話,君玉衡聽見她這聲親暱的稱呼,頓時愣在原地,片刻間全身像是涌起了熱浪,順着血液流經到渾身上下,他的耳邊再沒有了嘈雜的背景音,只剩下雲若染不急不緩的獨白聲:“我沒有吃苦,這段時間我還結交了很好的真心朋友,她們鋌而走險也要幫我,讓我真正明白瞭如何纔算是善良……我從來沒有怪過你,真的。”
“染染……”
君玉衡再次一把抱住她,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雲若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拔節生長到他突然覺得有些陌生,對這樣的事,他感到又心疼又高興,心疼是心疼雲若染的遭遇,高興是高興雲若染的成長。這兩股情緒碰在一起,他頓時毫無辦法,只想緊緊地抱住雲若染。
雲若染感受到他的情緒上浮動,她緩緩地拍拍他的背,柔聲道:“沒事了,這些都過去了,重要的是以後……”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君玉衡緊了緊環在雲若染雙肩上的手,他沉聲道:“相信我,染染!”
“嗯,”雲若染點點頭,輕輕笑起來,“我相信你,不過……”
“不過?”君玉衡立馬鬆開手,目光灼灼地盯着雲若染,等待她的下文。
雲若染見他這樣,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舉起手裡的糖
葫蘆串:“不過我們可不可以先把這個吃了呀?我好餓啊!”
“噗,”君玉衡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降到了地面,他哭笑不得地道,“吃吧,我們再去找個酒樓吃點其他的。”
“好!”雲若染頓時樂呵呵地一口咬下一顆,口齒不清地道,“好吃!”
這就是幸福的味道!
君玉衡無奈地笑起來,牽着雲若染進了一家掛滿燈籠的大酒樓。
“客官,幾個人?”剛跨進店,店小二便趕緊迎了上來。
“兩個人,雅間,”君玉衡沉聲道,又看了眼吃得滿嘴是糖的雲若染,補充道,“能看得見河的位置。”
“好的,請跟我來。”店小二側身帶着他們去了三樓,只見一個樓層被許多造型優美精緻的屏風給隔成了許多個小空間,店小二將他們領進靠窗的一邊,恭敬地道,“客官裡面請。”
雲若染舔舔嘴脣,大大咧咧地進去了,君玉衡跟在後側,囑咐店小二道:“把你們店裡最好吃的菜都上上來,不過要少辣,少冷。”
“是。”店小二應了一聲,轉身去準備飯菜了。
“哇!”
雲若染透過窗戶,看見夜空中掛着一輪彎月,下面曲折蜿蜒的河流旁全是亮着紅光的樹木,晚風拂面而來,她一下就陶醉在這樣的氛圍裡,覺得整個人的疲倦都被風帶走了大半。
君玉衡走過來,將窗戶稍微關小了些,道:“你身體不好,少吹風。”
“嗯。”雲若染咧開嘴角露出招牌笑容,往旁邊挪了挪,給他留了個空位出來。
君玉衡走過來坐下,伸手揪了揪雲若染的臉,笑道:“你看你臉頰上的肉都少了,一會兒多吃點,補上。”
“好啊!”雲若染纔不客氣,連忙一口答應,眼珠一轉,看見剛纔那串糖葫蘆君玉衡還沒吃,一把奪過,“你不愛吃的話就給我好了。”
君玉衡的確不愛吃甜食,他點點頭,嘴角勾起寵溺的笑容:“嗯,你吃吧。”
“真的?”雲若染簡直不敢相信有人會自動放棄人間的極品,她眨眨眼睛,又將手上的食物遞了回去,道,“我剛纔跟你開玩笑呢,你想吃的話,你拿着吃哦。”
“不了,”君玉衡揉揉她的頭髮,搖搖頭,“你吃吧,我不愛吃甜食。”
“……那好吧,”雲若染打量了君玉衡半晌,發現他的神色並不像說謊,立馬揚起笑容,張嘴不客氣地咬了下去,問道,“你真不吃?”
“在街上的時候我就吃了一顆……”
君玉衡的話音戛然而止,他耳邊隱約傳來了上樓的腳步聲,並伴隨着一個熟悉且沙啞的聲音:“李大人無須客氣。”
是逍遙王!他們來這
裡,難道是密謀造反之事?
雲若染見君玉衡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她剛想問,便見君玉衡朝她打了個手勢,示意她不要說話,她立馬乖乖地閉上嘴,默不作聲地啃着自己的糖葫蘆。
不知是不是他們今天運氣爆表,逍遙王和李正雯選的雅間恰好就在他們的隔壁,說話聲習武者勉強能聽見,而像雲若染這種平凡人,自然什麼也聽不見,不過她也沒多想,專心致志地解決食物。
“王爺,你覺得我們有多少勝算?”李正雯壓低聲音問道。
逍遙王敲了敲茶杯的外壁,片刻後,似乎是用手比了個數字,李正雯將信將疑的聲音響起:“真的?”
“嗯,”逍遙王應了一聲,沉聲道,“你的兵都佈置好了嗎?”
“佈置好了,”李正雯得意洋洋地道,“君玉衡絕對不會知道我上交的……”
正在此時,店小二在君玉衡和雲若染的雅間外敲了敲,說道:“客官,上菜了。”
什麼時候不來,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候來!
君玉衡皺起眉頭,伸手在雲若染眼前晃了晃,雲若染不解地擡頭,他又指指門口,無聲地做了個“進來”的嘴型。
雲若染恍然,連忙把嘴裡的糖葫蘆嚥下去,大聲道:“進來。”
“是。”店小二端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走進來,將盤子一一放在桌上,雲若染看得直吞唾沫,眼裡的光比這大廳的燈還亮。
君玉衡在一旁繼續屏氣凝神地偷聽,但隔壁似乎知道了他們的存在,低低說了句“小心隔牆有耳”後便不再討論這事,開始東拉西扯地聊家長裡短了。
店小二將菜擺好便退了出去,雲若染迫不及待地用筷子夾了塊糖醋排骨,脣齒間頓時溢滿酸甜適度的味道,肉質又有嚼勁又徹底入味,雲若染趕緊夾了塊放在君玉衡的碗裡,催促道:“這個好好吃!你快吃!”
君玉衡知聽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了,他所幸不再管他們,輕輕朝雲若染笑了笑,用筷子將糖醋排骨送入嘴裡。
“怎麼樣怎麼樣?”雲若染滿臉期待地看着他,追問道,“是不是特別好吃!”
君玉衡不敢發聲,怕被逍遙王和李正雯聽見,只得比了個大指姆,然後使勁點點頭。
雲若染腦袋一偏,困惑地看着君玉衡,怎麼突然啞巴了?
君玉衡無奈地指了指身後的屏風,又拉過雲若染的手,用手指寫了一句:“我不能說話。”
雲若染瞭然,君玉衡現在是偷偷溜出宮,萬一被人他的臣子看見了,他的形象可就掉大發了。她理解地衝君玉衡點點頭,並老氣橫秋地道:“我懂我懂。”
君玉衡頓時哭笑不得,她這小腦瓜子又懂什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