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門開了又關,隔了沒多久,又開了又關,顯然是對方下車,之後又上車了。
一開始轎車門被打開的瞬間,足是把裝睡的阮白給嚇得心頭一緊,手不自覺的抓緊手邊的安全帶,以爲對方下車是來把她拽下車的。
她也做好了誓死都不下車的準備。
不曾想,她做好了抵死反抗的心裡防設,她這邊的轎車門卻沒什麼動靜,也沒聽到任何靠近的腳步聲,不止是她這邊沒動靜,就是她身後被她氣的半死的顧北執也沒什麼動靜。
轎車內安靜的一批,也把阮白搞得心裡發慌,沒頭沒腦的不知道他們上車又下車,下車又上車的在搞什麼鬼,她狐疑的皺起了眉頭,恨不得睜開眼睛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纔好。
就在阮白遲疑狐疑的百思不得其解,有人突然開口道。
“顧總,東西我買來了。”
東西?
什麼東西?
他買什麼東西來了?
他買的東西是用來對付她的嗎?
他們想對她幹什麼?
阮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纖瘦的身姿瞬間渾身緊繃,這期間她清楚的感受到對方已經把他買的東西,從她背後略過遞給了顧北執。
她差點沒繃住想要睜開眼睛看看,可她一旦睜眼就沒辦法再裝睡了,要顧北執趁着這個時機非要把她趕下車,她還怎麼跟他裝聾作啞的死賴着不走。
不行。
不管他今天到底賣的是什麼東西,哪怕是他買條蛇來咬她,她也要跟他死磕到底,她今天還真就不下...車。
“額...。”
不等阮白義憤填膺的想完,她脖頸處的位置即刻傳來一股撕心裂肺,鑽心般的疼痛,疼的她只覺得眼前直冒金星,情不自禁的痛哼出聲,疼得她差點跳腳起來狠狠的臭罵顧北執一頓。
這男人是真的買條蛇來咬她嗎?
他還有沒有點人性啊。
啊啊啊...
好疼啊。
真的好疼啊。
真的快要疼死她了啊,連同生理淚水都被逼了出來,她自從跟陸南城回家就再也沒有受過這樣的痛楚,人都被他給養嬌了。
可那又怎麼樣,他把她養嬌了,現在卻又不要她了。
偏偏阮白也還真就是個硬氣的主,縱然心裡疼的哇哇大叫,疼的要吶喊出聲,表面上卻不顯山不顯水,除了起初的痛哼聲,就真的跟睡着了似的,硬生生的壓下這股子非人般的疼痛。
唯獨飽滿的額頭上爆滿了冷汗,和死死揪緊安全帶到發白的手出賣了她。
這小傢伙爲了能跟他回家,還真是什麼都豁出去了。
這麼能忍?
顧北執微不可察的蹙起眉頭,深邃的視線好整以暇的落在她泛紅的側臉上,餘光觸及她飽滿冷汗的額頭,和瑟縮緊繃縮在哪兒的瘦弱身姿。
他到底是於心不忍,只好無可奈何的放慢了手中的舉動,用消毒水輕輕的擦拭她脖頸受傷的傷口,以及殘留下來的乾涸血跡。
顧北執喊助理買的自然不可能是阮白想的蛇,不過是消毒水和創口貼罷了。
她的傷口要不處理,脖子裡還流着血,他怎麼把她帶回家,不待嚇到家裡的另外一個小傢伙麼,再者也以防會感染,想來這小傢伙再能言善辯,還是在綁匪那邊吃了些苦頭的。
但顧北執沒忘的事,阮白在電話裡一開始喊得是小叔,也就是陸南城,她是想要陸南城去救她的。
那之後又怎麼會打給他,跟他求救呢?
又聯想到她誓死不想回家,非要跟着他走....
顧北執冷凝她白皙的側臉失了神,深邃的黑眸危險的眯起漸漸變得諱莫如深,透出別樣的光芒來,有關於陸南城力排衆議把阮白收養在身邊的事。
當年他也是有耳聞的。
看來這其中必然是發生什麼事了麼?
阮白一開始在心裡疼的哭天搶地的,真的沒差點破口大罵出來,但沒一會好像也沒那麼疼了,還有一股冰冰涼涼帶着點微微刺辣的液體,在她脖頸的地方遊走,弄得她有點癢癢的。
仔細一聞,好像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又想起他們的帶頭大哥曾經拿刀抵過她脖子,她還傻乎乎的衝着刀子抵上去過,是曾刺痛過一次。
只是當時只顧着自救,她也沒多注意什麼。
所以顧北執喊人買的東西是消毒水,是專門買來爲她處理傷口的,不是來對付她的?
果不其然,沒一會她感覺像一個創口貼的東西,貼在了她還微微刺痛的地方。
顧大叔...
這個老男人...
阮白愣了愣,捲翹的睫毛跟着微微的顫動,眼眶莫名的泛酸泛紅泛燙,心裡沒由來的流淌過一絲暖流和委屈。
卻也是在這時,開車的司機是真的捉摸不透,他要把車開哪裡去了。
他壯着膽子恭敬的詢問道。
“顧總,您看我應該把車開到顧小姐家,還是C大,還是...。”
司機問的意猶未盡,眼前是什麼情況但凡長着眼睛的都看到了,自問這麼多年他家總裁還沒對一個女人這麼好過呢。
親自動手爲她上藥啊。
閉着眼睛在那感動滿滿的阮白聽到他詢問,瞬間心一提,手不自覺的攥緊,頓時豎起了耳朵滿懷期待的來傾聽顧北執的答案。
顧北執高深莫測的斜了一眼仍舊在裝睡的小傢伙,眸低流光轉動,深邃的黑眸內盛滿了無可奈何,他最終還是妥協鬆口道。
“回家。”
“是,顧總。”
呼...
司機暗暗的鬆口氣,好在是他家總裁鬆了口,要不然真就爲難死他了,今天真的是他有生以來最爲艱難的一天了。
呼...
裝睡的阮白聽到顧北執終於鬆口,願意帶她回家,她也暗暗的跟着長吁了口氣,緊繃的身姿和神經也跟着放鬆了下來,她差點真以爲顧北執是一個沒人性的人呢。
阮白滿心喜悅的微微睜開眼睛,視線下意識的往顧北執的方向傾斜,得意又俏皮的勾了勾脣角,自個兒以爲是她奸計得逞了。
卻不想她的一舉一動,越過透視鏡如數映入一雙深邃晦暗的黑眸內,被顧北執看的清清楚楚。
這小傢伙真以爲她這點小伎倆能騙得了他,躲過他精明的雙眼?
竟然還跟他玩上小心眼了。
他玩心眼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