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古六劉莽子家出來,路過金順煤礦時,門口竟然又多了一條狼狗,只見兩條狼狗跑上跑下,圍着一個長得胖乎乎的年紀約在七、八歲左右的小孩撒歡嬉戲。
廉古六騎車經過,其中一條狼狗竟然追了幾步,要不是加大油門,估計氣勢洶洶的兩條狼狗都將追將上來。廉古六皺眉緊鎖,想起剛纔劉莽子說狼狗已經咬傷人不少,不由對狗主人恣意妄爲縱狗作惡的行徑深惡痛絕,暗想哪天惹到自己頭上,不免幾塊石頭砸死,剝了皮煮鍋狗肉湯!
畜牧站旁,停了一輛黑色比亞迪轎車,近前一看,是輛F3,車裡坐了一人在玩弄手機,廉古六識得,正是牧康獸藥的錢老闆。廉古六敲敲車窗,錢詩山探出頭來,眯縫着眼看着廉古六,廉古六暗忖,八成是個近視狗。臉上笑道:“錢老闆,不認識了,上午我纔在你手裡買過藥。”
錢詩山開門出來,轉去車後,一邊從尾廂搬出兩個紙箱子,一邊口中說道:“等你有一會兒了,你大伯讓我順便接你去縣城吃飯。來,你抱一個。”將其中一個紙箱讓了給廉古六。
廉古六將兩箱獸藥放在桌面上,以免受潮,摩托車也牽入屋內,隨後鎖好房門跟了錢詩山上車。
“這款F3開起來怎麼樣?”窗景不斷後移,車內廉古六找話與錢詩山聊道。
“我感到還不錯呀,儘管配置差了些,內飾略顯精糙,但老百姓圖個實惠,有錢誰不想買好車?價格擺在那裡,人家是真正的親民。”錢詩山被廉古六打開話匣,口齡伶俐地爲BYD說起了好話:“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衆必非之。BYD的車越做越好,新出的幾款更是讓人心動。”
廉古六聽這傢伙嘴裡竟然之乎者也,俗雅間搭,一時有些錯愕,看不出僞娘模樣的錢詩山錢老闆還是一個文化人,但是這傢伙的名字怎又取得如此爺們?
二人一路聊得火熱,錢詩山主聊,廉古六主引,不多時便到了縣城。錢詩山將車開到一家飯店門口停下,說到地了。廉古六下車擡頭一看,飯店名爲‘食味軒川菜館’,便知道是到大嗓門兒趙貴本的地盤了。錢詩山示意廉古六跟着他,二人徑直走進食味軒,來到一包房門口,只見一張圓桌旁,坐了有七、八人,尚餘有空位。廉古六緊挨大伯坐了,其餘人識得幾位,趙貴本、馮相義、李恩生、唐秋玲。
李恩生替廉古六介紹道:“古六,這是我兄弟韓圖,那是他女朋友。其它都認識,就不介紹了。”
名叫韓圖的年輕男子倔傲地一拱手,嘴裡說道:“幸會!”他那女友只顧玩兒手機,並不擡頭理會衆人。
廉古六笑笑算打過招呼,心下有些奇怪,只覺此人有些面熟,卻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
桌上菜品上得差不多了,唐秋玲在李恩生面前,乖巧地給衆人的酒杯倒酒,趙貴本嚷道:“小唐啊!酒滿敬人,全倒滿了,不來半杯的!”唐秋玲望望李恩生,見李恩生並不言語,輕聲說道:“呆會你要開車..
....”
趙貴本站起來,遞了每人面前一杯酒,見桌上兩個女子拒絕,皺動着臉上肥肉,好似笑着道:“酒還是要喝的,至於喝到誰的肚子裡,自己想辦法,我就不管了。”言下之意,是可以找人代喝的,其意明顯指向李恩生與韓圖,誰讓二人是女子的男朋友呢。
李恩生只是微笑,臉上始終一幅波瀾不驚的樣子。韓圖則面無表情,只是間或偷空瞄向廉古六。
這時從外面走進一個大漢,外罩白衣,方面大眼,身寬體闊,挨廉古六擠了坐下,舉筷挾菜,端酒便喝,等嘴中肉塊嚥下肚子,纔開口向衆人說道:“曉得是你們要來,這些菜基本都是我親自做的,還好鹽淡合適。”
衆人玩笑道,大廚親自招待,實在擔當不起。大漢轉頭問廉古六:“咦?這兄弟不熟呢,咋稱呼?”
“我叫廉古六。”廉古六對這大漢的直率有些好感,答道。
“我叫暴東,暴露那個暴,這兒的廚師。你是哪個連?兄弟連?”暴東端起酒杯,作勢等廉古六說完便要敬酒。
“廉價的廉,我不喝酒的。”廉古六有些發怵,趕緊聲明避戰。
“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來來來!你我兄弟初次見面,怎麼也得整一杯!”暴東一手端杯,另一手將廉古六面前的酒杯又端起伸向廉古六。
廉春雷在旁看了,伸出手來要接暴東手中酒杯,欲替廉古六解圍。暴東側身讓過,口裡笑着說:“慌啥子?還怕沒酒給你喝嗎?一個一個地來!”
廉古六推卻不過,只得接了,與暴東碰了一下。唐秋玲笑着喊:“感情淺,舔一舔!感情深,一口悶!”
暴東哈哈一笑,看了一眼唐秋玲,說:“這位靚女言之有理,說得好!”一手拿了酒瓶,又倒了一些酒在杯中,衝廉古六說道:“這下與你那杯一樣是滿的,哥哥先乾爲敬!”說完一仰脖子,倒酒入肚,完了還反轉杯口,示意一滴不剩。
廉春雷幾欲替廉古六擋酒,奈何衆人只是不讓。廉古六端着酒杯,權衡之下,將心一橫,也是一口乾了!桌上衆人一怔,隨即大聲叫好!衆人明白,暴東個頭龐大,酒量早在圈內就有名氣,一口喝下三兩白酒,只當開胃茶。而廉春雷這侄子,看上去甚是單薄,年紀又輕,酒桌之上的經歷顯然不多,這一大杯約三兩52度的白酒喝下去,只怕馬上要倒。
廉古六也學暴東將酒杯倒轉,表示喝光了的。暴東高興地一拍大腿,叫道:“好兄弟!我本想捉弄你一下,誰讓你今天在茶樓扮豬吃虎大殺四方,哪曉得你酒品也是了得!來來來!喝完三杯酒,以後你就是我兄弟了!”暴東興奮無比,將桌上酒杯,也不管是誰的,端了過來,自己面前兩杯,廉古六面前也放了兩杯。
廉古六作難道:“暴哥,我是真不喝酒,我是敬重你豪爽,才喝下剛纔那杯酒的。你當我兄弟,我與你喝兩杯也沒什麼,只是桌上這麼多人,既然與你喝了,又怎能不與他們喝?小弟酒量有限,屆時非醉倒在這地上
不可!”
“既然兄弟這樣說了,那好!三杯之後的酒,哥哥全給你包了!”暴東站起身來,舉杯面向廉古六。
廉古六心頭苦笑一下,也站起來,端杯與暴東碰了,說道:“只好捨命陪君子了!”
二人當即將兩杯酒都喝下,暴東哈哈大笑,說道:“今天交你這個兄弟,怎會讓你捨命?哥哥雖然不才,但肯定擋你前面!”
桌上衆人見了這般喝法,不免臉上作色,心道換了自己,卻又當如何?
觥籌交錯之際,暴東果然沒有食言,根本不需廉春雷替廉古六擋酒,凡是想看廉古六醉態與之碰酒的,無不須先與暴東喝過三杯再說。這樣一來,暴東成了衆矢之的,縱算酒量無與匹敵,但虎猛架不住狼多,漸漸有些語無倫次了。
廉古六這時渾身熱氣騰騰,感覺手腳發潮,低頭一看,手掌心細汗泌出,心下一動,找個藉口去了洗手間。廉古六將門關緊,作平時練功狀,左手貼住胸前膻中要穴,右手按在臍下關元穴處,閉上眼睛,運行逆式呼吸。不多一會,廁外臭氣味濃,廉古六隻得罷了,再看手心,出的汗更多了不少。廉古六又脫了皮鞋,將腳底彎轉,低頭一看,襪子色分兩樣,底部全都溼了。
廉古六這時渾身熱氣騰騰,感覺手腳發潮,低頭一看,手掌心細汗泌出,心下一動,找個藉口去了洗手間。廉古六將門關緊,作平時練功狀,左手貼住胸前膻中要穴,右手按在臍下關元穴處,閉上眼睛,運行逆式呼吸。不多一會,廁內臭氣味濃,廉古六隻得罷了,再看手心,出的汗更多了不少。廉古六又脫了皮鞋,將腳底彎轉,低頭看去,襪子色分兩樣,底部全都溼了。
廉古六回到房內,見大伯已是醉態可掬,大嗓門兒趙貴本成了結巴,羅裡囉嗦在說創業史。而暴東見了廉古六,腳步蹌踉迎上來,嘴裡咕嘟道:“兄弟,你不耿直!哥哥喝醉了,你根本沒事。”
廉古六扶住暴東,笑道:“都說喝醉了的人從來不說自己醉了,暴哥說醉了,肯定還有兩斤的量。”
一桌人除了兩個女的,幾乎全都醉了。廉古六將自己算漏了,來到前臺付賬,共是八百餘元。廉古六拿過菜單一看,酒水竟是菜價的兩倍,也不多言,掏錢正要買單,唐秋玲扶了李恩生過來。
李恩生紅着一張臉,眼角有屎,一說話,滿嘴酒氣:“今天是我請客,怎能讓你買單呢?”作勢欲掏錢包。唐秋玲摟緊雙手,好像怕了李恩生摔倒,口中說道:“人家今天是說好要請我客的。廉高手今天起碼不少於一萬塊!”
廉古六笑道:“哪有這麼多?”付了錢給櫃檯,走回包房攙扶廉春雷去了。李恩生見廉古六走遠,低頭對唐秋玲說:“記着讓趙胖子開張發票。”
飯局至此該散了。韓圖與他女友先打的離去,馮相義被他女兒開車接走了。錢詩山酒後還想駕車,被李恩生罵了一句。最後還是暴東迷糊着吩咐自己一個徒弟,將飯店拉貨用的長城風峻皮卡,擠着裝了衆人各自送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