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古六與胡月,看到岩石上面這十六個字,心神俱震!
過了半晌,廉古六緩緩說道:“厝兒應該就是師父的兒子孫厝!這些字是師父寫的,不用懷疑了!這個地方,只有師父知道,我曾經在這裡遇到洪詩涵!”
“有沒有可能,是同名同姓的另外一個人?”胡月遲疑不決,不無擔憂地說道。
“複姓本來就少,何況出現在一個地方?”廉古六說道:“師父一定是因爲事關重大,不可輕舉妄動,所以纔來到這沒有人的燕山上,發泄心中的憤怒!”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胡月拿不定主意,只好問廉古六。
“這事如果是真的,那就非常嚴重!憑我倆現在的能力,要說報仇,根本不行!”廉古六冷靜地分析道:“再說了,師父只是留給我們一個線索,十多年過去,不可能還有什麼證據!”
“師父會不會......是去找這個人報仇,所以才遇害的?”胡月猶豫着說道。
廉古六低垂下頭,神情悲傷,語調中竟是透出一股滄桑:“應該不是,事發突然,師父是受我連累而死!”
胡月感到自己說錯話了,輕輕靠過身來,把頭依在廉古六肩膀上,輕言慢語的說道:“沒有人怪你的!我們都知道,錯不在你,你把師父的死,攬到自己頭上!現在,你把你所有的錢,都拿出來修建海厝山莊,是因爲你感到內疚,想彌補這個過錯!我......我好感動!”
廉古六淚點極低,一聽胡月這話,鼻頭酸楚,輕輕推開胡月,走過刻字的石旁,伸起右手,潛運功力,使勁往這十六字擦去!
“你幹什麼?”胡月愕然,出言相問。
“這些字還留在這裡,我看不妥,必須抹掉!”廉古六回答!
“你能抹掉嗎?廉大俠!”胡月哭笑不得,戲謔了問。
“有什麼不能?神功一出,玉石俱焚!”廉古六發狠了說道!
“算了吧?!瞧你細皮嫩肉的,手掌都快擦出血了!”胡月心疼地說道:“讓我來!大師姐讓你見識一下,什麼纔是真正的蓋世神功?!”
胡月此話一出,廉古六雙眼瞪圓,一下子如墜五里霧中!呆呆讓過一旁,剛纔心頭的悲慼,全被濃郁的疑惑擠走!
胡月表情肅然,女俠風範一覽無遺!只見她緩緩上前,雙掌交叉,在距岩石上面寸許位置,快速左右晃動,嘴裡還呀呀有聲!
然後,胡月轉過身子,雙眼緊閉,頗爲勞累地樣子,疲憊不堪地說道:“累死我了!好了!世界現在乾淨了!啥都沒有了!”
廉古六伸手指着胡月,“噗”地一聲,剛要笑出,卻是腳下一絆,“撲通”聲響,已然跌坐在地!遍地是溼泥的地上!
胡月得到異聲,眼皮張開,見得廉古六狼狽不堪的窘狀,一時由驚而喜,由喜轉樂,冰冷花仙子模樣全無,毫不顧忌地張嘴大笑!哈哈哈!
經此一鬧騰,二人不再有剛纔緊張壓抑感覺。廉古六找來一塊石頭,拿了在手上,使勁上下磨劃那兩行字跡。不多一會兒,竟是將那塊地方磨得平了,甚是潔白光亮。
“好了好了!看不見了!”胡月左瞧右看,撥了廉古六在一邊,用手輕輕摸了一手指沙粒,說道:“不再有秘密了!現在只有我倆知道!”
“走吧!”廉古六說道。
“好!”胡月應聲返回,主動伸手讓廉古六牽了,往山下走去。
一直迷惑不解,盯着男女主人鬧騰的阿黃、趴耳、胡瓀德、慶慶四條狗,早已等得急了,此時不約而同,竟是撒腿便跑了在二人前頭。
“古六,你準備怎麼辦?”胡月被廉古六牽着手,突然發問道。
“小師妹的殺父仇人,同樣是我們的仇人!肯定不能置身事外!何況,這還是師父的遺願!”廉古六將報仇之事,先行定下調子,無比堅定的說道!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胡月面色堅毅,唯廉古六馬首是瞻!
“敵在明,我在暗!先按兵不動,必須要找到證據,纔有報仇的可能!”廉古六一時也有些計窮,但氣卻是不可泄的!
“也只好這樣了!只要知道仇人是誰,總會找到機會的!”胡月說道。
回到風語閣花圃,許廷梅埋怨胡月一夜未歸,暗中拿眼仔細瞧了,未能發現廉古六與女兒有苟合痕跡,見廉古六褲子上全是泥,半信半疑女兒胡月的燕山躲雨之說!
廉古六沒有可換長褲,整個花圃,就胡修興與劉莽子二人是男的,廉古六雖是削瘦,個子卻是甚高,此時接近一米八。
胡月找來父親胡修興一條新褲子,拉了廉古六進她閨房。許廷梅瞧見得晚了,阻止不及,暗自嘆氣搖頭!
好在胡月馬上便走了出來,反轉手關上門,留廉古六一個人在房間裡面換褲子,許廷梅這才舒了口氣,心想女兒還算懂事!
房門開處,廉古六探出頭來,衝許廷梅尷尬陪笑,然後向胡月招了招手,示意胡月上前。
“不準關上門!”許廷梅冷着臉,喝斥了一句,然後轉身走了!木然立了一旁,瞪眼監視,畢竟不是個事!
胡月吐了一舌頭,暗自發笑。廉古六不敢出聲,見許廷梅走得遠了,才站直身子,讓胡月看他穿的褲子!
長褲不像長褲,七分褲不像七分褲,腳邊齊了在腳頸上方,褲子繃緊,甚不合身,此等橫樣,那是說不出的怪異,讓人不由好笑!
“胡月,胡叔叔有沒有一米六五呀?褲子也太短了!”廉古六抱怨了說道:“他養的女兒,怎麼又這麼高呢?”
“我也沒有多高呀!一米七都沒有!”胡月答道,然後看着廉古六,問:“怎麼?想穿我的褲子?”
“你願意麼?拿來我穿!”廉古六一下來了精神,賊眉鼠眼的笑道。
胡月表現得甚是大方,轉身在衣櫃裡翻出一條自己的褲子,丟在廉古六面前的牀上,說道:“換上吧!我在外面等你!”
胡月說罷,幾步便走了出門,順便反手拉上。
廉古六將胡月這條長褲拿在手上,哭笑不得!或許換了穿上,比身上穿的這條胡修興的褲子要合身一些,至少褲腳能長得一寸,只是這純白的顏色,穿在一個男人身上,在這鄉下,真的合適嗎?
廉古六最終沒敢冒險,畢竟男褲與女褲有別,嘲笑與譏諷也是有很大區別的!
胡月也不避嫌,將廉古六換下的髒褲子拿去洗了,曬了在院子裡。
廉古六坐在八仙桌旁邊,與胡修興、劉莽子二人聊天。
“古六,我聽胡月說,喜妹那個舊房子,你想翻修成一
所學校?”胡修興昨晚吃晚飯時,聽得胡月提及,廉古六要修海厝山莊,規模等同學校,當時很是吃了一驚。這時找到機會,不免好奇問道。
“是這樣設計的!”廉古六恭敬地答道。
“還要修一條公路上去?”劉莽子也是心下驚奇,插嘴問道。
“不修公路,車開不上去!”廉古六答道。
“這得開支多少錢呀?”胡修興皺起了眉頭。
“對了!你們今天怎麼有空了?”廉古六不答反問,岔開話題。
“雨水季節,花圃不用澆水,肯定有空閒時間了。”胡修興答道。
廉古六心中一動,叫了聲:“胡月,過來!”
“啥事?”胡月趕緊了走過來。
胡修興瞧得女兒在廉古六面前這般乖巧聽話,遠勝自己,心中甚感苦澀,不由嘆氣!
“我有個想法,海厝山莊不能全依着工程隊那幫人幹,我們這邊得派出個監工!”廉古六說道。
“派誰呀?”胡月疑惑地問。
廉古六下巴一揚,看了一眼正自嘆氣尚未結束的胡修興。
“我爸爸?”胡月吃了一驚!
“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更合適的人選!”廉古六肯定地說道。
胡月不放心地說道:“我爸爸行嗎?”
廉古六還沒有回答胡月問話,胡修興不樂意了,搶先大聲了說道:“這個有什麼難的?監督他們幹活的時候,是不是偷工減料?有沒有敷衍塞責?這些我都不會呀?你也太不把我這個當老爸的,放在眼裡了吧?!”
胡月見自己隨隨便便一句話,便引來父親發火,甚是莫明其妙,閉上嘴巴,不再言語。
劉莽子理解胡修興在想些什麼,不就是女心外向嗎?當下哈哈一笑,站出來打圓場!只見他對廉古六與胡月說道:“胡大哥與你們師父,兄弟感情很深,只要是有出力的機會,肯定不會放過。現在花圃的活,不算忙,我一個人足以應付。我看,你們就讓胡大哥去幫忙吧?”
胡月一切聽廉古六的,胡修興監工一職,便毫無懸念走馬上任!只是說到報酬,胡修興急了,嚷道:“誰說我要錢了?我一分錢都不要!你們不用管我,我只要這個監工的身份就行了!”
廉古六也不勉強,胡叔叔在師父生前,二人時常一起喝酒,交情非一般人可比,此刻胡叔叔想盡份心意,以緬懷老友,自己若硬要拿錢給他,無異於是一種羞辱!
最後,廉古六當着許廷梅、胡修興、劉莽子三人的面,將農行卡從錢夾裡摸出來,遞了給胡月手上,然後說道:“胡月,喜妹既是你我師妹,也是親人!她拜託的事,我們做師姐師兄的,一定要幫她做好!以後她回來看見了,有一個漂亮的新家在等着她,你想,她該是多麼高興,多麼幸福!喜妹給我的二十萬,我存了在這卡上,我的錢也這裡面。現在由你保管,你來當這個總後勤,總指揮!”
“那你呢?你幹什麼?”胡月感到一絲不妙,急忙問道。
“我總得回趟渝州,換條褲子吧?”廉古六起身,走在衆人中間,轉了一圈,讓滑稽的穿着,展現了給大夥看。
衆人忍俊不禁,許廷梅笑了說:“誰讓你長個長得這麼快呀?最先見你的時候,感到與你胡叔叔差不多高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