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古六與胡月出得門來,胡月放開廉古六的手臂,尤自回頭張望,怕母親許廷梅跟了在後面,有些話就不方便跟廉古六說了。
廉古六故作姿態,揉着手臂,說道:“師姐,你用這麼大力氣做什麼?我又不是來你家要債的!”
胡月啐他一口,道:“有什麼債好讓你要的?”
“這錢我不能要,還給你吧!”廉古六將手中握着的一沓錢遞了給胡月,嘴上說道。
“我父母給你的,你給我做什麼?自己收着!”胡月並不伸手接過,說道。
“可是,你幫我洗衣服......”
“不準說!”廉古六話剛出口,就被胡月打斷:“如果以後你......還願意幫我家送花的話,就把這錢收下。”
“那......行吧!”廉古六不再推讓,將錢揣進了外衣內袋,對着胡月笑了笑,低聲說道:“師姐,還得麻煩你幫我洗衣服,又堆了一大盆了。”
胡月嗔恨了廉古六一眼,說道:“當你師姐真累!早知道當師妹好了。”
廉古六呵呵大笑,鑽進車裡,發動汽車前行了幾米,又踩下剎車,向胡月招招手,示意過來。胡月以爲廉古六還有事情交代,上前幾步,問道:“還有什麼事?”
廉古六神秘兮兮地一笑,說道:“當我師姐累,當我師妹也不輕鬆。只要當我的女朋友,纔不會累!呵呵!”
說完,鬆開腳剎,掛檔加油,駕車逃走。廉古六以爲,胡月聽了這話,定當又會在地上撿了泥塊扔他。誰知道胡月只是木木地站了在原地,根本沒有半點彎腰撿泥塊的意思。原來此刻在她心中,卻是在思忖廉古六說的話是對還是錯,當女朋友怎麼會比當師姐還要輕鬆呢?難道當了他女朋友就不用洗衣服煮飯做家務活了?要真是這樣,不妨答應了他!念及至此,俏臉羞得通紅,擡起來頭,放眼四望,廉古六早走得遠了。
胡月羞過便惱,將腳頓了一下地面,嘴裡輕聲罵道:“膽小鬼!只會在嘴上說!”
“說誰是膽小鬼呢?”許廷梅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胡月背後,聽得女兒嘴上言語,便開口問道。
“媽!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發現
?”胡月吃了一驚,急忙回頭。見是母親,臉上便顯出一種做賊被發現了的驚愕。
“虧你還是練武之人!一個人來到身邊都不知道!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許廷梅見得胡月忸怩之狀,情知女兒已墜入情網,心中一些必須要交代的話,更顯迫切:“跟我回屋,當媽的有些話要對你講!”
許廷梅帶了胡月回到家中,進得內室,在牀沿邊坐了。胡月見母親臉色嚴肅,知道母親一定是有重要的話要對自己說,當下反手關了房門,走到牀邊挨着母親坐下,雙手攀上母親的肩頭,欲重溫兒時撒嬌伎倆,心中想着,哄母親高興了,呆會捱罵也輕一些。
“坐好!”許廷梅哪能不明白鬍月此舉用意,多年未見女兒撒嬌,此刻雖然心中受用,只是女兒戀愛實是茲事體大,不由得不佯裝嚴厲,當下板着一張臉,問道:“你給我說,你是不是與廉古六談戀愛了?”
胡月摸不清母親此言用意,一時呆楞不語。
“給媽媽說實話,你們究竟到哪一步了?”許廷梅今天是橫下一條心,既然丈夫要扮慈父,只有自己這個當媽的來扮演嚴母的角色了!
“媽!你管得太寬了吧!”胡月又羞又惱,低聲抗議道。
“養你這麼大,關係到戀愛嫁人這樣的事了,當媽的不管,誰管?吃了虧,上了當,那時哭哭啼啼有什麼用?這世界上有後悔藥賣嗎?”許廷梅見得女兒抗拒,不由一下子着惱,聲音也大了起來。
“廉古六有什麼不好嘛?我就是喜歡他!”胡月外柔內剛,聽得母親這般說話,只道許廷梅反對她與廉古六來往,當下也顧不得女兒家的矜持了,旗幟鮮明地向母親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我沒有說廉古六不好!相反,廉古六是太好了!我是怕你拴不住他!”許廷梅在心中嘆了口氣,直罵自己疏忽了,知女莫如母,女兒既然將喜歡廉古六的話說了出口,依她那自幼便倔強無比的性子,現在只怕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了。
“孩子,我和你爸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你現在長大了,肯定也是要嫁人的。天下的父母,哪有害自己孩子的?我們不管你今後嫁的人是窮、是富,只是要真心對你,一輩子對你不離不棄
,我們做父母的,就知足了。”許廷梅放緩聲氣,語重心長地對胡月說道。
“媽!我看得出來,廉古六是真心喜歡我的!”胡月委曲地說道。
“真心有什麼用呀?對女孩兒來說,長情纔是最主要的!戀愛了就得結婚,結婚後就得生孩子!真心?喜歡的時候是真心,以後鬧矛盾分手了,不喜歡也是真心!那廉古六答應了會和你結婚嗎?答應了一輩子只對你一個人好嗎?女兒,你給媽說句實話,你與廉古六到底到哪一步了?”許廷梅護女心切,也顧不得胡月的感受了,當下又直直問道。
胡月低下頭,心中苦澀,對母親的話,不知如何作答。
“你給媽說,你們有沒有那個?”許廷梅狠了狠心,終於問出心中最是擔心的問題。問完之後,忐忑不安,生怕聽到女兒說出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
胡月擡頭看向許廷梅,母親那驚懼焦慮的表情,觸痛了胡月心底的柔軟。胡月眼底一下便涌出淚花,只見她抿緊嘴脣,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
許廷梅提到喉口的心臟,終於隨着胡月這一搖頭,迴歸原位。她伸出雙手,抱了自己的女兒,臉上也有了笑容,嘴裡連聲說道:“乖孩子!乖孩子!媽知道你不會這樣傻的!”
見胡月木訥不語,許廷梅將雙手鬆開,臉上笑意也漸漸消失,關心地問道:“女兒,你與廉古六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媽,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胡月坐在牀沿,雙手絞握了放在腿上,側頭對誓要插手自己戀情的母親無奈地說道。未了,怕母親不信,還着重聲明道:“我說的是真的!”
“那你們......有沒有親嘴?”許廷梅此生肯定是記者投胎,其刨根問底的精神,令人欽佩!
“沒有!”胡月被母親打敗了,完全放棄了抵抗,現在是許廷梅問什麼答什麼,而且還很詳細:“他來親我,我用手擋住了。”
“那你們有沒有這個......擁抱呀什麼的?”
“沒有!”胡月崩潰了,哭道:“媽!你到底想問什麼呀?人家廉古六根本還沒有說要我做他女朋友!”
“啊?你們還沒有開始談戀愛呀?”許廷梅傻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