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裡不要動……”
彭洪話聲未落,一顆子彈就發出了尖銳的呼嘯聲,射在了他的腳下,緊接着一個人開口說道:“把你的手再舉高一些,不要試圖去摸你腰間的槍,年輕人,我會把你的頭蓋骨給掀開的……”
“我沒有惡意,你要知道,我真的沒有惡意……”
在子彈射出的時候,彭洪的眼皮動了一下,不過他還是強忍住了去掏槍的動作,彭洪知道,打了差不多十年的仗,這裡的一個孩子都能稱得上是戰士,自己沒必要的舉動,只會引來更多的子彈。
“真的是中國人……”黑暗中傳來一個聲音,“說吧,你認識的人都長什麼樣子?”
巴庫鎮的人很警惕,因爲前不久的時候,他們剛剛遭遇過一次清洗,鎮子上的壯年人基本上都被打死了,現在留下來的,都只是些老弱病殘婦,他們實在是禁受不起再一次的襲擊了。
“喀秋莎大嬸五十多歲的年齡,尼齊娜大嬸有六十了吧,不過她看起來真的很年輕,當然,她們的體型微微有點發胖,你們應該認識她們吧?”
彭洪說出了喀秋莎大嬸和另外一個女人的體貌象徵,前一次他來庫爾鎮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分別在兩人家裡住了差不多有半個月,如果她們還在的話,一定會認識自己的。
“尼齊娜不在了,你等一下,喀秋莎馬上就過來……”聽到彭洪的形容之後,黑暗中的殺機似乎一下子少了很多,“中國人,你很勇敢。希望你不是我們的敵人!”
“哦,我當然不是你們的敵人!”彭洪的雙手一直高舉着,他的態度讓把守在鎮子邊緣處的那些人很滿意,因爲他們的確沒有感覺到彭洪身上的惡意。
“是誰說老孃有點發胖?”
幾分鐘過後,一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該死,你們一定沒有見過我年輕時的照片,那時追我的小夥子。能從巴庫鎮一直排到莫斯科的……”
“喀秋莎,你怎麼不說三十歲以後。你一直就是現在這種體型了呢?”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調侃了那個女聲一句。
“該死的謝爾蓋,活該你一輩子找不到老婆……”喀秋莎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嚷嚷道:“到底是誰在找我?我不記得有中國的情人啊!”
“喀秋莎大嬸,我是彭!”彭洪有些哭笑不得的喊道:“你忘了吧,兩年前我住在你家裡的,還有尼齊娜大嬸,對不起,我不該提她的,願上帝保佑她……”
彭洪經常往來中國和俄羅斯。到了這邊之後,他的語調和思維都會轉變的和當地人差不多,這也是他在俄羅斯能生存下去的主要原因,要知道,俄羅斯人對於中國人,一向都表現的不是很友好。
“哦。我知道了,你是那個洪.彭?”
聽到彭洪的話,喀秋莎大嬸口中發出一聲驚叫,“你怎麼現在跑到這裡來了?謝爾蓋,快點讓他進來,這可是一個棒小夥,當年他住在我家裡的時候,可是每天都幫我打掃衛生的……”
隨着話聲,一個龐大的身影從黑暗中衝了出來,來到彭洪面前稍微一辨認。就將彭洪抱在了懷裡,彭洪那一米七多的個子,在這身影面前居然嬌小的像個孩子一般。
“哦,喀秋莎大嬸,你還是那麼的健壯啊?”饒是彭洪已經進入到暗勁修爲,被那女人一抱,還是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這果然是戰鬥民族的女人,那肩膀寬的都能跑馬了。
“彭。你怎麼還是那麼瘦啊?”喀秋莎放開了彭洪,在他肩頭拍了一下,說道:“你要是再強壯一些,就有資格做我的男人了,你應該多吃一點飯,讓自己強壯起來。”
“喀秋莎大嬸,你不是就讓我站在這裡吧?”
彭洪趕緊的岔開了話題,他知道喀秋莎的老公在車臣戰爭剛爆發的時候就去世了,而那時的喀秋莎不過四十出頭。正是需求強烈的時候,彭洪第一次來巴庫鎮。就曾經受到過勾引,差不多十年下來,幾乎每次見到喀秋莎,他都會被調戲一番。
“對,趕緊進去吧,該死的俄羅斯士兵和政府軍,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打起來。”
喀秋莎的面容一下子變得很哀傷,“彭,我的房子沒有了,我現在住在尼齊娜家裡,可憐的尼齊娜被人打了一槍,她就死在了我的面前,上帝,這到底是怎麼了?”
“喀秋莎大嬸,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彭洪伸出手拍了拍喀秋莎的肩膀,他有些不習慣從一種氣氛那麼快的就轉變到另外一種氣氛之中。
“是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彭,咱們進去說話吧。”
喀秋莎擦了一下眼睛,轉身就往鎮子裡面走,口中嚷嚷道:“把你們的破槍都給收起來,一羣廢物,還吹自己當年參加過二戰,我看你們都是一羣膽小鬼……”
整條街道只有喀秋莎一個人的聲音,不知道是被她說中了心中羞愧還是怎麼着,鎮子口處的那些人並沒有反駁。
對於俄羅斯女人的彪悍,彭洪是早就知道了,當年第一次來巴庫鎮的時候,彭洪就見到喀秋莎一個人扛着一棵直徑最少在一米的大樹幹,而在她的身後,則是兩個俄羅斯老爺們合着擡一根。
“站住,你旁邊的人是誰?”正當彭洪和秦風使了個眼色,準備進入巴庫鎮的時候,黑暗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對了,彭,你身邊的這個小夥子是誰?”
神經粗大的喀秋莎似乎此時纔看見了秦風,上下打量了一番,說道:“你們中國人怎麼都這麼瘦弱?要知道,吃的強壯纔會有力量,生出來的孩子才更加的強大……”
“瘦弱?”
聽到喀秋莎的話,秦風有些哭笑不得,別看喀秋莎的體重在三百斤以上,秦風用一根手指就能把她給拎起來,他還真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評價他的。
“喀秋莎大嬸,他是我的朋友,我可以爲他擔保!”彭洪知道不能和喀秋莎去糾纏那些話,否則他們會站在鎮子口聊到天亮的。
“好吧,你是我的朋友,我信任你!”喀秋莎衝着黑暗中喊道:“謝爾蓋,他們都是我的朋友,讓他進去,出了事情我會負責的……”
“好吧!”
隨着那個聲音,秦風發現,在正對着他的個屋子裡的兩個槍口收了起來,同時在三十米外的一個鐘樓上,同樣有一個老頭子收起了槍,剛纔最少有三支槍對着他和彭洪。
“歡迎來到巴庫鎮!”喀秋莎既然把秦風當成了朋友,自然也要給一個擁抱,秦風倒是沒被她勒的喘不過氣來,不過卻是被她身上的氣味薰的差點閉過氣了。
“見鬼,洪哥,這裡的人都是這麼歡迎人的嗎?他們這些人身上都是這種味道?”等喀秋莎鬆開手後,秦風還沒敢啓開自己的嗅覺,他怕再次聞到那股子汗液味道,會忍不住吐出來的。
“秦風,習慣了就好了。”看到秦風那苦着臉的樣子,彭洪不由笑了起來,直到此刻他才感覺到秦風像是個年輕人,因爲之前秦風的表現,怎麼看都不像是個二十來歲的人。
“關鍵是習慣不了啊!”秦風搖頭說道:“回頭再有擁抱,還是你上吧。”
秦風從來沒有在人身上聞到過如此古怪的味道,喀秋莎身上的那種汗液味不是狐臭,但卻是薰得人難受,再加上那劣質香水的味道,秦風要是不關閉嗅覺的話,真的能被薰昏過去的。
“俄羅斯這邊天氣冷,他們必須多吃牛羊肉儲備脂肪,這種味道就是由此而來的。”彭洪笑着解釋了一句,說道:“不過他們人真的很好的,只要把你當做朋友,什麼事情都願意爲你去做……”
“他們由你來應付!”
秦風開口說道:“洪哥,我來的目地你是知道的,我現在最想見到的,就是你說的那位採參人,找到他之後,咱們馬上離開這裡,我可不想在這個戰爭漩渦裡呆着……”
在見識了邊境處的大軍壓境,再看到巴庫鎮居民的緊張程度和整條街道上被炮彈炸燬的房屋,秦風知道,這裡的戰事一定很頻繁,如果留在這裡的話,他指不定就會被捲入進去。
“我知道的,秦風,看來情況有些不妙……”彭洪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我剛纔喊的卡拉切夫大叔,就是那個採參人,不過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沒有回答我,等會到了鎮子裡,我再問問喀秋莎大嬸……”
在這種戰爭的狀態下,最容易丟掉性命的就是老人婦女和孩子,在剛纔沒有得到迴應的情況下,彭洪感覺有些不妙,所以在和喀秋莎對話的時候,他一直都沒敢詢問卡拉切夫的情況。
“彭,你在說我嗎?”走在前面的喀秋莎聽彭洪提到自己的名字,轉過身說道:“你放心吧,我的甜心,有我在這裡,那些老頭子們不敢把你怎麼樣的。”
“甜心?”
聽到喀秋莎對彭洪的稱呼,秦風的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連忙退後一步拉住了彭洪,低聲問道:“洪哥,她真是你的女人嗎?你說的在俄羅斯的女人,難道就是她?”
接觸的久了,秦風對彭洪也有了更深的瞭解,他知道彭洪雖然沒結過婚,但是在俄羅斯還是有過幾個女人的,不過要是喀秋莎的話,那秦風只能說彭洪的口味實在是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