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你是不是吃醋
“你真是不講道理!你們自己有武功,有能力閃避,那些刀刀箭箭可不長眼呀,你要他們一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做什麼,留着等死麼,當然是能逃就逃了?”
“你說什麼?”無戲氣得頭頂冒煙了。
“我說你蠻不講理!”
“你?我給你氣死了!”他衝我大吼,一下就把我的眼淚給吼下來了。
嗚!人家心裡本來就難受,哥哥走了,竟然臨走前都沒說上一聲哥哥再見,他還要怎樣嘛。
對我發火還不夠,還把一把怒撤到無辜的人身上,簡直就是個大暴君!
我以後再也不要理他了。
“不準哭!”他氣急敗壞地給我抹臉蛋上不住滾落的淚珠子,一張臉都氣白了,“哭什麼哭,我又沒兇你。”
“我愛哭就哭,你管不着。”我氣恨恨地叫道。
而且你明明吼我了,還死不承認,我丟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後者哼一聲忽略過去。
一邊上的侍衛忍不住上前打斷我們爭吵,“皇上,裡面有人肯說最後一件首飾在哪兒了。”
“都拖上來!”無戲怒意十足地揮揮手。
當二十二個泥人滾作一堆給拖到我們面前時,有好幾個壓在最下面的臉色青白都快喘不上氣來了。我急忙吩咐龐華安他們給些水喝,撫着那些人後背與心口,給他們順過來氣。
侍衛踢了踢當先那名臉黑、目光狡獪的瘦小男子,朗聲道,“皇上,就是他。”
“東西在哪兒?”
“奴才藏在前邊樹林子內,左排第十五棵樹的樹底下。”小個子垂着頭聲音囁嚅道。
“劉義。”
“卑職在。”左列跨出一名身高七尺、虎背熊腰的漢子。此人是禁軍副統領劉雲的親弟,也是無戲身邊一等一的好手,心腹。
“搜!”
“是。”
沒隔一會,劉義捧着一包黃綢包裹之物回來,在我們面前打開。
“給我看看吧。”我一眼就喜歡上這對金光燦燦的鐲子,這金子真是好耀眼呀!造價不菲吧,難怪此人拼死也藏着掖着不肯交出來。
“是,公主。”劉義闊步向前,躬身給我呈上鐲子。
我把兩隻鐲子統統套進左手腕,上下晃動,雙鐲交碰,發出叮噹脆響。我撫着這對鐲子,上邊兒刻得龍鳳呈祥紋案真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大小正適合我的腕子,精雕細琢好不可愛。哥哥送的,哥哥真是瞭解依依……
無戲一把捏住我的左腕,彎腰湊住我耳朵低吼,“你喜歡鐲子,回了都城,我叫人給你打造個一萬副金的銀的玉的你隨意戴,這個,哼,你戴戴就拿下來吧,換別個戴戴,我瞧着不喜歡。”
我一雙盈盈染淚的眼睛瞄了他一下,垂首嘟噥道,“你是不是吃醋。”
“我是!”他氣憤憤、不着痕跡地咬了下我的耳朵,“我現在先不跟你吵,先解決這檔子事,回去我慢慢教訓你。”
“來人!”他仰起頭,目光如炬地射在前頭跪着的那排人身上。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不待他發號施令,二十二個攜物私逃的壯漢便磕頭如搗蒜地哀呼求饒了,一個個把頭磕得碰碰直響,半點不敢偷工減料。
“每人各領三十棍,他!”無戲一指點向那名藏着龍鳳鐲子遲遲未肯交出的男子道,“打折他的腿,逐走,朕再不想見他。”
“是,皇上。”
隨着棍棒起落,一道道哀嚎聲驟響,不忍耳聞。
片刻後,無戲再也沒望一眼地上爬着的諸人,一手撥轉馬頭,“所有人出發,七日內定要趕赴鄭州。”
“皇上,那……那這些人……”龐華安心驚肉跳地指指地上爬行哀嚎的腳伕們。
“此等貪財忘恩之徒留着何用?留下他們自生自滅,不必管,出發!”
“無戲,這裡荒郊野外,他們又沒食物和水,如今又個個給你打得那麼慘,你叫他們如何自行離去?是否要他們的命呢?”我垂下眼低聲說道。
“作出這等事就應該預先知道後果!不必管,走!”無戲一揚手,抱着我掉轉馬頭當先起步。
我唉然嘆了口氣,一聲不吭地垂下頭擺弄小手。
無戲頓時按馬止步,一仰頭對劉義喊道,“去,留下些食物與水,其他人幫忙推車,跟上。”
馬蹄踐踏着厚重的塵土,紛紛灑灑。這一路崎嶇的奔騰,直到日頭盡散,夕陽垂暮。
數個晨昏起伏,七月十日上下,經過一番日夜兼程的趕路,終於入了鄭州城,這才得知原來這鄭州即是原來的鄭國,原鄭國皇宮經日夜不停的改建,如今已成爲無戲的行宮。
無戲把我丟入行宮之中便扭頭走了,想必一來是生着我氣,二來多日未歸,必然有許多事要處理。
樂雪見我累了,便小心服侍我沐浴用膳後,趕我睡覺去。我又哪兒睡得着覺,滿肚子疑問呢。我扯住小妮子的手,“無戲已經攻下鄭國了?”
樂雪用力點了點她的大頭,“就在公主您被擄走那日,皇上已經順利攻克鄭都。其實也不能說攻破,是太子昌率人開城投降的。”
“太子昌是何人?”
“哦,現在不能叫他太子昌了,該叫他鄭王。”樂雪笑着扶我起身,朝牀邊走去,“這個人可狠着呢公主,皇上留着此人,樂雪覺着始終是個心腹大患,他對自己的父親都能這麼狠,難保以後不會造亂。”
我看她緊鎖着眉頭,不由詫異,“什麼意思,你說給我聽呀。”
“哦,樂雪是說這個鄭昌眼看國家不保、自己性命危在旦夕,就出賣他父親,殺父求榮,向皇上投誠。他這個人呀,還狠到把自己父親的無頭屍身掛在城樓上日夜曝曬,公主你說,此人是不是絕對不可信。”
“這麼厲害,懂得棄卒保帥?”我拍拍小手,“置諸死地而後生,果然是妙招,如此一來,無戲就不會殺這個有功之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