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不尋常啊
雲兒抗議地向我伸伸小拳頭,彎彎的眸子定定地瞧着我,似在說:小爺我現在還不是男人,只是個嬰兒!
我汗!伸手把兒子抱起來,記起這麼一攪和,好像他從昨晚開始就沒吃過東西,於是急忙餵奶。
無戲抱着寶寶嚴肅地望着她,“差點忘記找你算賬了,你!”他伸指戳戳她的額頭,“昨天爲何莫名其妙失了蹤?害我好找!是不是跟鄧公公出去的,小小年紀,竟會私自偷溜?”
“寶寶,下次不可以這樣了,出去要和黑臉爹爹說拜拜哦。要不然爹爹會找你的。”我抱着雲兒踱到牀邊,彎腰摸摸寶寶的腦袋。
“爹爹纔不要寶寶呢,爹爹只喜歡弟弟。”寶寶強烈抗議,一張小臉掛着淚痕,活像被拋棄的小孩。
“誰說的,爹爹也喜歡寶寶。”我急忙說道。
“纔不是,爹爹昨天只顧抱着弟弟。”
“沒見他死哭活哭麼?”無戲氣道。
我眼睛一豎,“不是你跟我說,不要一哭就去抱他,哦,原來你自己也是這樣的,你還說我?”
“什麼!”無戲給我說中,有點悻悻然。
“什麼什麼!說你只知道給我定規矩,自己卻沒一點規矩!”
“喂,好像剛纔是我簽了你那張不平等契約吧。”無戲跳了起來,“我想起來了,我那張條約你爲何還不籤?”
“不籤!”
回宮的路上,他不停說我的不是,兩個娃兒也互相鬧着,把我頭都鬧大了,我望着他們三,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憐,咋就像帶着三個娃兒的娘呢?
車行至繁鬧的北大街,速度放慢下來,劉雲趕車,龐華安坐在外頭絮絮叨叨不停說着話兒,劉雲基本是十句裡面搭理一句,酷的很。
車子內,寶寶終於又一次壓倒性地覆住了雲兒,兩隻小手捏着雲兒的臉頰,氣嘟嘟地不知咕噥些什麼。
我爬過去分開他倆,把雲兒摟到懷裡,將寶寶拉到腿上,在她小嘴裡塞了顆糉子糖,摸摸她的腦袋,叫他倆不要吵了。
就在這時候,車子猛地一震,無戲倏然把我們摟到懷裡,齊齊滾到角落,避開疾穿而入的幾支鐵箭。湛如一現,如驚虹貫日,隔着馬車車壁,劃開一蓬污血。
外頭已傳來劉雲的嘶吼與打鬥聲了,看情形不妙,定是措手不及,否則也不會來不及朝我們示警。街上行人紛紛避走,一時亂成一團。
無戲抱着我們破壁而出,一劍撥開數支亂箭,我抱着雲兒,一手摟着寶寶,臉色有點發白。十幾個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黑衣人跳到我們面前,齊齊出招往我身上招呼。
無戲拽着我後退,忙亂間,仗着湛如鋒利,連連劈斷十幾支利劍,臉色冷凝肅殺,怒氣如火山般噴發而出。
這些面具怪人哪裡是無戲的對手,不過他們勝在夠執着,專心劃一地出招,招招只爲奪我性命,根本不顧及無戲,哪怕無戲一劍割掉他們的手臂,他們依然鍥而不捨,換隻手再殺我。無戲要分心照顧我們孃兒三,還要應付四面而來的冷箭,再要替我擋面具怪人的殺招,饒是他身手矯健,出招狠辣快,也給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弄得有些手忙腳亂。
若是隻有他一人,那這些面具怪人應該早給他放倒了,可惜現在他要兼顧我們孃兒三,一個出手不及,眼見三支冷箭就往我面門上襲來。
他大吃一驚,一劍刺入一名面具怪人的體內,抽出長劍,動作迅快地轉過背來把我拉進他懷裡,分明想用血肉之軀擋那嗖嗖而來的三支冷箭。
“無戲!”我尖叫,伸手想推開他,可哪裡推得動,只能眼睜睜望着那三支箭筆直地往無戲身上戳來,急得淚眼汪汪。
不過是電光火石的幾秒,一隻白嫩嫩軟呼呼的小手突然從我與無戲合攏身軀的縫隙內伸出,怪誕地吸住了那三支箭,三支箭整整齊齊疊着貼上那微微蜷起的小手掌心,瞬時斷裂,粉末般飛舞,緊着一聲嬰兒笑傳來,清脆可愛。
我的老天爺,一恍間我猶當自己眼花呢,就見那隻白嫩嫩的小手手,貼上我的下巴,再轉過去揮舞,可愛地笑着,東一抓西一抓,像抓玩具似的,把漫天的箭矢擄到了手裡。
這回我和無戲都看明白了,只要雲兒這小傢伙舉起手來,所有利箭都往他手裡飛竄過來,他的小手,像是有引力的磁石一般,吸什麼抓什麼,抓什麼折什麼,箭矢紛紛從他小手裡掉落到地上,寸寸而斷。
無戲不似我傻在了當場,他的呆愣只有數秒,隨後立刻反撲,旋身撞入面具怪人堆中,如今有云兒爲我們吸附流箭,他愈發有恃無恐地持劍砍殺敵人,場中形勢立馬逆轉。
天子腳下發生襲擊事件,自然是非同尋常,趙璋在第一時間率兵趕來護駕,隨行的還有邵成與週迴,有了大批訓練有素的官兵插手,在一番追趕與擒拿之中,總算抓到三個殺手,在三人還未咬舌自盡前,當先擊暈了他們。
趙璋率同千餘侍衛把我們團團圍在中心,地上躺倒着幾十名黑衣人,個個死狀恐怖。
無戲冷笑一聲道,“帶回去審問,不許讓他們死了!”
“是,皇上。”
我抱着雲兒,一手捂着寶寶繞過幾具屍身想要靠近無戲,冷不防那地上的“死屍”突然跳了起來,一拳搗向我的太陽穴。這一下砸着,還不死翹翹了?
無戲怒吼一聲,周邊的侍衛們敢死隊一般朝我涌來,可哪裡來得及,說時遲那時快,“死屍”的拳頭已經離我太陽穴不到一寸,雲兒伸出小手手貼上了我的下巴,兩顆珍珠似的眼睛盯緊了“死屍”,另一手臂繞過我的頸伸過去,剎那間,與“死屍”的拳頭撞在一起,一條騰飛的幻影小金龍倏地從他捏緊的小拳頭裡冒出來,“轟”一聲響,“死屍”丟地飛了出去,像斷了線的風箏似的,飆到不見人影。
衆侍衛們都仰頭望天,來回互相詢問,“那人呢?人呢?”
我呆掉了,拉過兒子圈在頸上的小手,細細一摸,不就是一根軟呼呼肥嫩嫩的嬰兒小手麼?爲何……難道是因爲之前吸收了九玄寶珠的緣故?
“咯咯咯。”寶寶拍着小手手,仰頭不住地笑,似對雲兒的賣力表演表示無限認同。我看看這對不大正常的小傢伙,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