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 利益衝突?
上清宮
所有御醫都集中在裡頭爲無戲診治。
太后、舒王爺、東方遲父子、弧月以及我都在外堂走來走去。
只有無焰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旁邊的太師椅上,垂着頭,當自己是空氣似的,一語不發。
“無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忍不住衝到他面前大聲問道,“我走的時候不是還好端端的麼?你和皇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娘娘,太醫出來了。”
我們齊齊擡頭,望着撩開金色絲幔,步下層層階梯的十數位御醫,領頭的是陳太醫。
我急忙奔了過去,恨不能揪住太醫的鬍子,“陳太醫,皇上傷哪兒了,我可不可以進去看看?”
“娘娘稍安勿躁。”
“我怎麼稍安勿躁呢,我都快急死了。”
“嵐兒。”太后拽住了我的手。
弧月轉頭說道,“你放心,弟弟不會有事的。”
“太醫,皇上的病情如何?”
“皇上爲太古巨劍所傷,那一劍正好刺中胸口,傷得十分嚴重。”
“太古巨劍?”我瞪大眼吶吶地說道,“就是那把相傳是上古時期流傳之物,一旦被劍割傷,輕者重傷殘廢,重者筋脈寸斷而亡的太古巨劍?”
“正是,娘娘。”
“怎麼會這樣呢?那把劍不是在龍朝太后手裡麼?怎怎麼會出現在皇宮裡。”
“龍翊!”弧月咬牙切齒地念了一聲,握着拳的手死死地捏住,指節錯響,猛地掉轉頭吼道,“大殿下安在?”
“回王爺,大殿下這幾日受了風寒,一直在天璣宮未曾外出。”劉雲上前回報。
“去!把他拿來此處!”
“不,不會的。”我用力搖頭,猛地抱住弧月的手臂驚叫,“別,無憂他不會刺殺皇上的,弧月你不要衝動,這件事尙未完全弄明白。”
“所以纔要他過來親自說明。”弧月怒道,“劉雲,照本王的意思去做。”
“是,王爺。”
“弧月!”
“嵐兒這事你不必管,相信我的判斷。”
“兒子,這樣不由分說地把無憂抓來是不是稍嫌過分了些?”太后皺着眉道。
“母親你也不必管,這件事就讓兒子來處理。”弧月霸氣十足地推開我,“去,把今日在御花園出現過的宮女太監都召集到上清宮來,本王要一一審問他們。”
“是,王爺。”張標再度得令離去。
“太醫,如今皇上的病情要不要緊?這太古……什麼劍,哎呀,到底對皇上有什麼危害,你們倒是說呀。”姨太后娘娘跺着腳問道。
“皇上的筋脈受挫嚴重。”陳太醫垂着頭低語一聲,噗通滾到地上,不由老淚縱橫,“老臣無用呀太后娘娘……”
姨太后娘娘險些癱倒在凳子上,幸被慧恩扶住,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無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離開的時候,你們倆不是還好好的嘛?爲什麼突然間有刺客闖入?刺客從哪裡來的?皇上爲什麼受傷,你說句話好不好?”我用力推動他石化的身子怒吼。
“我……我不知道。”無焰茫然地搖着頭,擡起空空洞洞的眼睛望向我,“本來還好好的在說話,說着說着,皇兄他又生氣了,他他……”
無焰伸手摸着自己的左臉,“皇兄來掐我的臉,後來大叫一聲,猛地把我推開了,然後那把劍就突然從我耳朵旁邊穿過來,刺向皇兄,皇兄,皇兄他躲開了。誰知道那把劍像是有靈性一般,繞了一圈又往他身上刺去。我我,我很害怕,我大聲叫,那劍衝我飛過來,皇兄他撲上來狠狠推開我,然後,然後他……他就倒下去了!他渾身都是血,渾身都是血啊……渾身都是血……”
無焰像是崩潰般捂住了臉,顫抖着搖頭。
杜凌風上前摟住他的肩膀,不住安慰道,“沒事,沒事了。”
“無戲……”我捂着脣,淚水滾滾而落,“我要進去看他,我要進去!”
“娘娘,現今還不能進去,冷神醫正在給皇上施針,說是可以護住皇上的心脈,千萬不要打擾他。”陳太醫擡手攔住我。
“本王聽說,三殿下有一項異能,能夠以目移物。”弧月冷冷地開口,一手托住我的臂膀,把我扶到一邊坐下。
“你這話什麼意思?”杜凌風猛地瞪大眼怒火沖天地看着弧月,“獨孤弧月,你把話說清楚點,你這是懷疑韶華暗中加害無戲?你簡直豈有此理,我看你是不是哪裡撞壞了腦袋,以至於連敵我都不分了。”
“若非如此,那天外飛劍,還能拐彎,又當如何解釋?”獨孤弧月冷笑着勾起脣角,“你不要告訴本王,是神靈作祟。”
“你?”杜凌風大怒,恨不能一掌劈過去敲開弧月的腦袋。
“我沒有。”無焰拽住杜凌風的手,把他扯到身後,擡眼望向弧月時,目光十分堅定。
“弧月,無焰怎麼會害皇上呢,無憂也不會,他們是兄弟啊。”我用力扯着弧月的衣袖叫道。
“兄弟又如何?”獨孤弧月依然冷笑,“在大好利益面前,是兄弟也會反目!”
“不會,不會的!”我豎了起來大叫,“肯定不會的。”
“嵐兒你太天真了。”弧月惱火地望着我,“在這個世上,並非所有人都像弟弟那樣純良,重視自己的家人。”
“弟弟弟弟。”我撲到他身前用力拽着他的衣袍大叫,“弧月啊,你並非只有無戲一個弟弟,你有三個啊!”
“嵐兒你想想,若非有人背後慫恿,那個鎮國公怎麼會口口聲聲說要廢了皇上,另立大殿下爲君?”弧月彎下腰捉住我的小手,定定地望住我,“你不覺得此事大有蹊蹺麼?若非有人從中作梗挑撥,甚至是支持,鎮國公有何能力興兵作亂?”
“不,不會的,我不相信。”我搖着頭,用力搖着頭。
“無憂參見太后。”淡淡的聲音從門口傳入。
我們轉過眼去,看見那道瀟灑出塵的白影佇立在門口,臉上透着倦懶的病容,給宸妃相扶,緩緩步入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