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我往常的經驗來看,裴垣肯定會吐血。
果然不出所料,話音剛落,裴垣竟生生吐出一口血來,嚇的婦人花容失色。
“你怎麼了?是不是中毒了?”
我連忙繞到裴垣與那名婦人的身旁,細細打量了好久,忽然被嚇住了。
這……這不是閻青青嗎?只不過老了一些而已。
“你猜的沒錯,這個女人就是裴垣所鍾愛的那個。”閻嘯卿走過來道。
在這個幻境中,裴垣看不見我們,我們卻能看見他。
就如同我跟閻嘯卿在看一本摺子戲,演戲的主角,是裴垣跟‘閻青青’。
裴垣惡狠狠的瞪着那婦人,縱使有千萬般的不捨,都化成了不耐煩的低吼:“你問那麼做什麼?我是不是裴垣與你有何關係?”
那婦人好像受了極大的傷害,年華已過,她不再是當初十八歲的年紀,卻在看見裴垣的那一刻,臉上表情跟少女並無半分區別,如今被裴垣吼了一嗓子,立刻露出委屈的模樣:“你爲什麼生氣?”
“懶得跟你說,從這裡一直往前走,有個驛站,你去投奔吧,我要走了。”裴垣擦了擦嘴,一臉的冷漠。
婦人眼底嵌着淚花,望着心上人的背影大聲道:“裴垣,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
原本已經邁出去的腳頓在那裡,裴垣看似不動聲色,但是,我可以變換任何角度來觀察他,因爲背對着婦人,所以她看不見裴垣糾結壓抑的表情。而我卻是看的很清楚,裴垣很痛苦。
“那又怎麼樣?”裴垣瀟灑的轉身,在轉過去的那一刻,臉上的不捨化爲一絲唏噓,好像富家公子對待玩膩了的女人,即便對方哭的再傷心,再惹人憐惜,都無法撼動他的一絲憐憫與關懷。
婦人咬着脣,伸手抹去滑落嘴角的眼淚:“三十五年了,從你失蹤開始,我就一直找你……其實我知道,你肯定在我身邊……”
“夠了。”裴垣煩躁不堪的打斷。
婦人上前一步,似帶有不解:“這麼多年了,爲什麼你一點都不老啊?”
裴垣撇過頭,冷笑一聲:“你管我,你現在要想的不是我老不老的問題,而是你這個上了歲數的婦女怎麼從這裡走出去。”
字字錐心,連我這個外人聽了都有些不爽,何況是曾經深愛的男人說出來的呢?
突然很想痛扁裴垣一頓,好讓他知道怎麼說人話。
那婦人癡癡的望着裴垣,深吸一口氣:“如果真像你表現的那麼無情,剛剛爲什麼要救我?”
此話引來裴垣不屑的嗤笑:“救你?你哪知眼睛看見我救你了?或許是老天知道你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壞事情,刻意留你一條命罷了。”
“我這輩子的確沒做過壞事,只愛過一個男人。”
裴垣像是逃避般的別過臉,望向遠處的山巒。
婦人忍住眼淚,一字一句的問道:“裴垣,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不是人。”裴垣轉過頭,冷冷的盯着婦人看。
婦人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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