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池笑容頓時降入冰點,這是我從未見過的冷酷神色。
我對閻嘯卿這番莫名其妙的反問句產生了濃濃的好奇,他究竟是對我說的,還是對柳池說的呢?
那肯定不是對我說的,因爲夏衍並沒有投入他人懷中。那麼這裡只有柳池符合條件了。
天啊,柳池居然有愛人了?難道也跟裴垣一樣?天生的八卦本質竟掩蓋住了我的恐懼,我竟期盼閻嘯卿繼續爆內幕。
“哼,死到臨頭還想挑起事端。”柳池忽然掀起衣袖,一陣驟風從後面升起,吹的他衣襟翻飛,霎那間殺氣沖天。
我見情勢不對,快速的凌空旋轉一圈來到門口,回頭一看,柳池與閻嘯卿已經打的不可開交。
門口埋伏的暗衛見我抱着孩子出來,立刻迎上來道:“娘娘,已經佈置好了,只等歹人落入法網。”
柳池在太液池附近設下了一道八卦陣,以水流爲界限,若想破此陣法,只需朝着月亮的方向跑便可出去,但是……今夜不同往日,裴垣在《紫垣寶鑑》上記載,今日是月全食。而且裴垣算準了閻嘯卿會從太液池離開,因爲太液池那裡有個密道,直通京都城外的十里坡。
這條密道本是皇宮機密,本不該被閻嘯卿知曉,我想這應該都是曾經的太傅巴圖子的功勞。
裴垣算盡天機,連閻嘯卿的路線都算好了,如果再不成功,那真該爲我們的智商跟能力着急了。
柳池跟閻嘯卿衝破屋頂,果不其然,閻嘯卿見情勢不對,掠向了太液池方向,衣袂翩飛,黑髮舞動,那雙藍眸似乎從我身上停留了一小會,那一刻我負罪感十足。
有那麼一瞬間,我很想大喊一聲,別去太液池。
但是,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也只能背地裡想想,如果真的做了,不光柳池會弄死我,盤龍宮附近埋伏了大半個月的暗衛也會集體現身踩死我的。
太液池發生什麼,我至今都不曉得,待夏衍踩着一地皎潔月光的來的時候,我知道,一切都已經成定局了。
柳池不負衆望的將閻嘯卿擒住了,聽聞那一夜,太液池附近死了很多侍衛,血流進池水中,第二天水的顏色都泛着妖異的紅。
閻嘯卿被捉住後立刻壓往暗宮,我連見都沒有見到,只看見柳池踉蹌着過來,對高高在上的夏衍欠了欠身。
夏衍睨了柳池一眼:“你該知道怎麼辦了?”
“臣知道。”
柳池答應過夏衍,擒住閻嘯卿之後,他負責看守。對於夏衍來說,這等於一箭雙鵰,本來就忌諱柳池,如今呢,等同於將閻嘯卿跟柳池同時囚禁了。
我看見夏衍嘴角泛起一絲滿意的笑紋,那是即將掌控一切得意:“去吧。”
柳池旋身離去,走的那樣灑脫,那樣恣意,那樣的毫不留戀。
看着柳池漸漸隱去的背影,眼睛竟開始酸澀起來。
肩膀忽然被擁住,我擡頭,迎上夏衍深邃的眸子,硬生生將眼淚逼了回去,對他微微一笑,但是,那笑容卻苦澀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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