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顏兒堅持要藍曼舞儘快打掉孩子。
藍曼舞豈能同意。
“小妹,這是我的私事,你無權干涉!”藍曼舞加重口氣喝道。
“可你的事,關係到整個家族,我豈能不管!”藍顏兒看了一眼藍曼舞的肚子,也終究不忍心,將五個月的身孕打掉。
“九姐,身爲太妃卻有孕在身,這可是奇恥大辱。你若實在不想將孩子打掉,那便在房間裡好好養着,不許出門半步!更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你身懷有孕。總之,你太妃的身份,和這個懷孕的事實,就是不能共存!”
“若蒼天憐你,興許我們藍家將來有能力保你和孩子平安!”
藍曼舞有點聽不太懂藍顏兒的話,正要追問,藍顏兒已經舉步出門,並交代門外的下人,將門鎖上,看着藍曼舞,不許出房門一步。
“九姐,小妹得罪了。”
藍顏兒在門外丟下這句話,轉而離去。
藍曼舞很生氣,沒想到被一個小丫頭給軟禁了。她用力踹門,門外的人連點反應都沒有,即便她大聲喊,也沒一點回應。
“藍顏兒,你給我回來!”
什麼叫蒼天憐她?
什麼叫藍家有能力保她和孩子?
怎麼覺得,藍顏兒好像有什麼秘密瞞着她似得?
尤其藍顏兒說的那一句“再沒機會見到皇上”的話,讓藍曼舞心下,更是疑雲重重。
難道藍顏兒知道皇上的下落?
自從她進入皇陵守靈,已經多年沒有和王父聯繫,王父若知道她懷孕,只怕第一個先殺了她,免得讓藍家蒙羞,王父又豈會保她和孩子。
自從君子珏登基以來,已經削弱了各位候王的實力,現在的各位候王,只是空有其表,實則岌岌可危,隨時都有被削去候位的危險。
王父又豈會有能力保護她?
若有那個能力,就不會讓她在皇陵孤苦無依四年。
……
雨芡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從上官清越的院子,搬回她自己之前的院子。
春蘭死後,雨芡的身邊,也沒了一個貼身伺候的人。
一個人帶着一個包裹,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顯得格外落魄孤零。
路上遇見一些曾經在她身邊,阿諛奉承的下人,一個個面帶嫌棄,對她指指點點,遠遠避開。
雨芡目光呆木,不以爲然。
從小到大,她聽慣了冷嘲熱諷,早就學會了不去在意。
“臉皮真厚,還有臉求着將軍再回來。”
“像她那種人,哪有臉!”
“低賤出身的人,就是賤!”
藍顏兒站在不遠處的池塘邊,一襲淺色的衣裙,看着清淡素淨,格外雅緻。
“夫人,將軍也真是的,雨芡夫人都給將軍戴了那麼大一頂綠帽子,居然還讓她回來!”翠玲不滿嘟囔。
“那是因爲公主求情,將軍不好拂了公主顏面。”藍顏兒輕聲道。
“公主也真是的,給這種女人求情。將軍的臉面,都讓這個女人給丟盡了!她怎麼這麼不要臉,還有臉繼續留在將軍府。”
“好歹她之前也是將軍夫人,還是將軍府的當家,就不要說這些背後嚼人舌根的話了。”藍顏兒輕斥了翠玲一聲。
翠玲趕緊閉嘴。
藍顏兒稍微提高一點聲音,對不遠處議論紛紛的下人說。
“還不快點去幹活,在這裡說三道四,成何體統。”
現在的藍顏兒已經理所應當成了將軍府的當家主母,一羣下人趕緊化作鳥獸散。
雨芡聽見藍顏兒的聲音,眼底掠過一抹仇視,大步走了過來。
“唯唯諾諾的小妮子,搖身一變成了正牌夫人,一定很高興吧。”雨芡口氣不善。
“雨芡姐姐,你怎麼能這樣說?是將軍親自下令,降了雨芡姐姐的位分,成了妾室。我身爲將軍夫人,自然要擔起當家之責。”
藍顏兒在雨芡面前,總是顯得底氣不足,說話的時候,微低下頭。
雨芡向前一步,仰着臻首,氣勢凌厲。
“我倒了,倒是讓你個小妮子鑽了空子!”
雨芡咄咄逼人,藍顏兒嚇得退後一步。
“雨芡姐姐,我哪有鑽了空子,我……”藍顏兒說不出話來。
翠玲很是不忿,“雨芡夫人,你現在身爲妾室,豈能這般與夫人說話不恭不敬!”
雨芡又逼近一步,目光狠歷,“現在看來,設計陷害我的人,一定是你了!真沒想到,平時看着老老實實,說話都不敢大聲的小丫頭,竟然一肚子的花花腸子!”
“雨芡姐姐,我沒有,你怎麼能冤枉我。”藍顏兒就要委屈的哭出來了。
“害我被將軍休離,你纔是最大的受益人!除了你,還能是誰!你早就看不慣,我一個青樓出身的女子,竟然能成爲與你平起平坐的將軍夫人,還執掌當家,位分超越了你。我知道,你妒忌我,一直想要扳倒我!”
“我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藍顏兒不住搖頭,嚇得步步後退。
雨芡氣憤不已,又衝上來一步,“還說你沒有!事情怎麼會那麼趕巧,就是你來推開我的房門!怎麼會那麼趕巧,正好那麼多的下人,都來了我的院子。”
“那是楊伯帶人衝進來的,說要抓什麼人……我真的不知道,真的是冤枉的……”
藍顏兒馬上就要哭出來了,豈料腳下一滑,踩在腳下的沙石匆匆墜落。
藍顏兒身體一歪,驚呼一聲,直接跌落在身後的池塘中。
“夫人!”
翠玲嚇得大喊。
“快來人啊,夫人墜湖了!快來人啊,救命啊……”
藍顏兒不住在水裡撲騰,沉沉浮浮,十分驚險。
“救……救命……”
很多下人趕緊涌了上來,幾個會水的下人,跳入水中,將溺水的藍顏兒救了上來。
“雨芡夫人,你怎麼能害夫人墜水!你到底是什麼居心!”翠玲氣得大聲呵斥,趕緊撲向救上岸的藍顏兒。
藍顏兒吐出幾口水,便昏厥了過去。
冷玉函趕來的時候,大夫已經給藍顏兒開了藥。
“將軍,夫人受了驚嚇,好在嗆進去的水,已經吐了出來,修養幾日,就無礙了。”大夫恭敬道。
冷玉函走到藍顏兒的牀前,看着昏迷在牀上,稚氣未脫小臉蒼白的好像易碎瓷娃娃的藍顏兒,心口不期然一緊。
翠玲跪了下來,哭着控訴,“將軍,是雨芡夫人推夫人墜水的!將
軍要爲夫人做主啊。”
雨芡自知闖禍,自從藍顏兒墜水,便沒有離開。
她從院子外,衝了進來。
“不要血口噴人,我根本沒有推她!”雨芡高聲爲自己辯解。
冷玉函緩緩回頭,看向盛氣凌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凝起濃黑的劍眉。
“將軍,翠玲沒有血口噴人!當時很多下人都看見了!就是雨芡夫人,推夫人落水的!雨芡夫人說,是夫人害她被人抓住與人私通,說夫人奪了她的當家之位,害她被貶爲妾室!”
冷玉函步步走向雨芡,嚇得雨芡臉色泛白,步步後退。
“既然與人私通,還妒恨被人撞見!你真讓我意外!”冷玉函聲音低狠。
雨芡嚇得聲音凝滯,張着嘴,半晌無聲。
“我……我沒有……我是被人冤枉的……我沒有與人私通……”
“那麼多雙眼睛看見的,都是假的?”
“玉函,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你聽我說,我會調查清楚事情的始末,我會還給自己一個清白!這也是我執意留下來的目的!我不會平白無故,被人冠上這樣的罪名!”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若不是你幾次三番將那個男人帶入府中,怎麼偏偏惹出這種事!”冷玉函冷喝一聲,“他們都死了,已經死無對證!清白與否,還不是由着你自己說!”
“你不相信我!”雨芡心痛的聲音顫抖。
“你讓我如何相信你!”
“我真的沒有……”雨芡的眼淚掉了下來。
“到底有沒有,天知地知你知,還有那兩個死去的人知道!”冷玉函拂袖,大步走了出去。
“玉函!玉函!”
雨芡趕緊從後面追。
冷玉函站定在院子中,沒有回頭,聲音冷漠無情,“剛剛傷好,便開始興風作浪!看來這將軍府,真的沒有辦法容得下你了。”
雨芡一聽,臉色更加雪白。
“玉函……”
“不要再叫我玉函!你不配!”
“我想知道……爲何……你就那麼篤定,我與人私通?連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她聲音顫抖無力,一雙淚眸,深情又受傷地望着他冷漠的背影。
“你是自己滾,還是讓我派人將你丟出去!”冷玉函口氣慍怒。
“玉函,我真的沒有推藍顏兒落水!”
“將軍夫人的名諱,也是你個卑賤妾室可以直呼!”冷玉函又是一聲惱喝,俊臉上佈滿怒火。
這個時候,兩個下人衝上來,要拉扯雨芡,將她拖出將軍府。
雨芡掙扎推開兩個下人,直接跪在堅硬的磚石上。
冷玉函的心頭重重一沉,漆黑的目光凝着她。
“玉函,我不走!求你,不要趕我走!”就算是走,也不能以這種方式,被人丟出去。
“玉函!是……是將軍夫人誣陷我,我沒有推她!”
“她還在昏迷中,如何誣陷你!你不要再執迷不悟!那麼多下人的眼睛,都是瞎的!”
“樹倒猢猻散,他們正需要巴結將軍夫人,自然打壓我!”
冷玉函瞪着雨芡,惱怒的目光裡,再沒有往昔一點感情。
“既然喜歡跪,就跪在這裡,直到死了算了!”
(本章完)